5岁半的琪琪(化名)是南宁一幼儿园大班的孩子,一天,她在跟小朋友玩耍时,一颗大牙被碰松动。后来,家长带她到医院治疗,没想到拔牙后出血不止,甚至被送进ICU病房,最终被鉴定为脑死亡。为了能让女儿的生命得以延续,5月26日,家长签字捐献了女儿的器官。但同时,他们仍对女儿的死存有疑问。

打闹后大牙松动,未发现其他异常

蒙先生和周女士夫妇来自博白,自2012年开始来南宁打工,琪琪是他们的第3个孩子。5月9日是星期天,琪琪一大早醒来就说:“妈妈,帮我拔牙。”

得知女儿一颗大牙松动后,当天下午,他们就带孩子到附近一个诊所治疗,当时医生给开了3天的药。

事后,周女士从幼儿园的公共视频看到,5月8日,琪琪的脸颊被同班的一个男孩打了两下,当时她的精神还很好,没有出现呕吐等情况。

据幼儿园老师称,当天午睡起床后,琪琪面部有点肿,嘴巴还有一点血渍,当天因为太忙就忘记了告诉家长。

事发第二天早上,琪琪就告诉周女士说,她有一颗牙松了。

拔牙后血流不止,孩子被送进ICU

奇怪的是,从5月10日开始,琪琪起床后嘴巴里都会出血,漱口后就止血了。连续几天,均是如此。于是,13日下午4时40分左右,周女士带琪琪来到南宁市第二人民医院口腔科治疗。

“我问医生,孩子的这颗大牙还有补救的办法吗?医生说,复位后长好的可能性不大,可能还是会脱落。”周女士说,她只好同意给孩子拔牙,并在知情同意书上面签了字。

据周女士称,她签完字后曾问医生,拔大牙会不会出很多血,要不要打止痛针、止血针?得到的回复是“不用,做什么都会有风险”。孩子拍完牙片就开始拔牙了。

“牙齿拔下来的那一刻,血像开闸一样喷涌出来,一直塞纱布也止不住。孩子紧接着就被抱去了抢救室。”周女士说。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抢救,血止住了,但孩子休克了......“事后,医生怀疑孩子是血管廇。”她说,5月14凌晨1时许,琪琪被转院到广西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继续治疗。在做了相关检查后,孩子进了ICU,一直没有醒过来。

女儿被鉴定为脑死亡,家属决定捐献其器官

5月22日,琪琪被医院鉴定为脑死亡;23日,第二次鉴定结果依旧是脑死亡。

连日的救治已花费近10万元医疗费。“我女儿那么小,那么可爱,那么懂事,只要有一线希望,也求求你们救救她。”周女士一边说一边流眼泪,但医生也表示无可奈何。

02:15说起女儿的可爱懂事,周女士潸然泪下。南国早报客户端记者王世杰摄

周女士说,她不舍女儿就这样离开。经过反复考虑并咨询法律方面的人士,夫妻俩决定捐献女儿的器官,并于5月26日晚,在捐献器官协议书上签了字。

家属在捐献书上签字。家属供图

家属认为院方存在失误,院方回应

“拔一颗牙就让我女儿丢了命,我认为医院方面有失误。”周女士说。

对此,5月29日,南宁市第二人民医院给南国早报客户端记者发来了书面答复。

南宁市第二人民医院复函。医院提供

答复称,为患者拔牙的医师已获得国家口腔执业医师资格证书及执业证书,具备从事口腔诊疗工作的相关资质。

患者来就诊后,口腔科医师详细询问了病史,患者家属告知了患者此次就诊的原因和经过,但未告知患者可能患有血管瘤或其他先天性疾病,且家属表示患者既往体健,无特殊病史。

主治医师按照诊疗规范,结合患者病史,进行了详细的专科检查,向患者家属解释了病情,告知了治疗方案。在初步治疗后,患者家属被告知病情详情及相关拔牙风险,随后同意拔除脱位牙并签署了拔牙知情同意书。

医师在做好拔牙前常规准备后,予拔除松动患牙,拔牙后创面立即出血不止,呈喷射状涌出,主治医师立即进行止血处理,并立即将患者抱送至我院急诊科抢救。

经过紧急处置后,患者被立即送至手术室急诊行#16拔牙创出血探查术。结合手术探查所见,经该院多学科专家和广西医科大学附属口腔医院专家会诊,诊断不除外右上颌骨中心性血管瘤。随后,患者被转至广西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儿科重症病房。

该院称,患者出现的情况较为罕见,与患者的血管瘤及可能存在的先天性疾病导致的凶险出血有关,医师的诊疗行为符合诊疗规范。患者转院后,该院口腔科与患者家属先后进行了2次沟通,解答了患者家属相关的问题,依照患者家属要求复印了有关病历资料。

对此答复,周女士说,孩子的脸上确有一些红斑,2020年11月曾到广西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检查,医院的意见是,如果担心影响容貌,可以用激光处理,“当时医院并没有说这是血管瘤,不存在拔牙之前隐瞒不告知医生的情况。”

家属希望有关部门介入调查的诉求书。南国早报客户端记者王世杰摄

她还表示,拔牙之前,她已经跟医生讲了女儿的情况,希望有关部门能介入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