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零售行业,黄光裕堪称是一个传奇。16岁辍学,18岁创业,35岁成首富,在他叱咤风云的年代,“黄光裕”和“国美”绝对是两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黄光裕,出生于1969年,广东汕头人,国美集团董事长,中国家电零售业连锁模式创始人,现代潮商代表人物。他来自农村,后北上打拼,从北京前门珠市口东大街的一间100平米门店起步缔造了国美霸业,却在三度成首富的高光时刻锒铛入狱,让人扼腕叹息。2021年2月17日,黄光裕正式获释。18日,他在国美控股集团高管会上表示“力争用未来18个月的时间,使企业恢复原有的市场地位”。错失了中国互联网商业发展史上风云激荡的十年,时代还会给他一个打翻身仗的机会吗?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16岁辍学,35岁成首富

黄光裕出生在广东汕头一个贫困的农村家庭,家境贫寒的他小时候甚至拾过破烂、捡过垃圾。1986年,17岁的他初中还没毕业就跟随哥哥到内蒙古打工,他那时候只希望能有口饭吃。一年打工下来,兄弟俩存下来4000元钱,俩人决定揣着这笔钱到北京“谋大业”。刚到北京,黄光裕花5毛钱住了一晚旅馆,却奢侈地“砸”10元钱拍了一张纪念照。1987年,年仅18岁的黄光裕和哥哥连贷加借凑来3万元,加上兜里的4000元,在北京前门珠市口盘下了一间100平米的门面,并挂上了“国美电器店”的招牌,这就是国美电器的第一家门店。

那时候刚刚改革开放,市场经济让人们初步有了一点消费能力。黄氏兄弟又能从广东搞来源源不断的货源,他们以“薄利多销”的方式逐步打开了市场。1991年,黄光裕花800元钱在《北京晚报》中缝刊登了“买电器,到国美”的广告,这让国美电器在北京市场“一炮打响”,“甚至有人从外地拿着晚报来我这里买家电”,国美电器的销量实现了数倍的增长。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1993年,国美电器已经发展扩大成为大型电器商城,在北京地区也拥有了另外五六家门店,分别叫做“国美”、“国豪”、“亚华”、“恒基”等。这一年,黄氏兄弟二人决定分开发展,24岁的黄光裕分到了“国美”这块牌子和几十万元现金。走上独立发展之路的黄光裕干了一件大事,将旗下所有门店名称都改为“国美电器”,并在商品展示、售后服务、宣传方式等方面建立起完全统一的标准。这波操作在家电零售业是破天荒的,黄光裕就此建立起了低成本、可复制的发展模式,创造了中国家电零售的连锁样本。

国美电器从此快速复制扩张,到1999年时已在全国88个城市已开设了330家门店。2004年,国美电器业务已经遍布中国及东南亚各大主要城市,旗下拥有30余个分公司。也是在2004年,国美电器在港交所上市,35岁的黄光裕首次问鼎大陆首富。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一夜首富,一夜囚徒

但黄光裕也有着潮汕商人野蛮、激进和霸道的特质,这种野蛮、激进和霸道体现在对待客户、竞争对手及国美本身的扩张等方面。

国美选择“薄利多销”的方式打开市场,被供货厂商形容为行业里的“价格屠夫”。不断扩大的网络实力让国美更加霸道,这种霸道作风体现在,向制造商收取进场费之外,还要求先卖货几个月后再付货款、定制产品分享生产商的制造利润等。黄光裕甚至曾在2004年的某次讲话中表示:“你(客户)能给我付出,我就带头扶持你的品牌。你若拿我黄光裕平衡我的对手,我就有办法去平衡你的对手!”言辞非常激烈。事实上,国美真的曾“封杀”了某个电器品牌。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针对竞争对手,国美通过资本运作开启大手笔的“买买买”模式。1999年,黄光裕创办了北京鹏润投资有限公司,以50亿元总资产开启一系列资本运作。2004年,鹏润以88亿人民币收购国美电器65%股权。2004-2008年期间,国美先后收购哈尔滨黑天鹅、深圳易好家、武汉中商、江苏金太阳、陕西蜂星。其中最重要的三起收购是永乐、大中和三联商社。2006年,国美以52.68亿港元收购永乐电器,2008年又以36亿元收购大中电器,这两笔收购让国美稳固了上海、北京市场。但黄光裕的野心是全国市场,所以2008年国美又将三联商社收入囊中。至此,国美成为全国家电零售界当之无愧的老大,拥有门店859家,当年实现收入459亿元。排名第二的是张近东的苏宁。而后来成为老大的京东,2008年的销售额仅13亿元人民币,还不及国美的利润多。苏宁也一直是黄光裕的眼中钉,他曾多次在公开场合称苏宁是“拙劣的模仿者”,要“打到苏宁和国美合并为止”。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一些列的激进收购对于国美的扩张及黄光裕的财富增长无疑是有益的。从2006到2008,国美连续三年蝉联中国连锁百强企业第一名。2004年之后,黄光裕分别于2005年和2008年两度问鼎胡润百富榜大陆首富。但也是在2008年,黄光裕从巅峰跌倒了谷底。这年11月,黄光裕被北京市公安局带走调查,以非法经营罪,内幕交易、泄露内幕信息罪和单位行贿罪判处黄光裕有期徒刑14年,罚金6亿元,没收财产2亿元。黄光裕彪悍的人生就此刹车。

妻子守业,国美掉队

黄光裕身陷囹圄让国美“群龙无首”,还陷入了控制权的争夺中。黄光裕的妻子杜鹃扛起了“守住国美”的大旗,她对黄光裕承诺:等他出狱后,一定还给他一个更好的国美。

从家庭主妇到掌舵国美,杜鹃遇到的最大挑战是内斗。时任国美电器总裁的陈晓发起“争夺国美控制权” 内部事变。杜鹃为稳住全局争取到了机构投资者和黄光裕旧部的支持。被国美收购的大中电器创始人借钱帮黄光裕家族回购被质押的股票,且以63岁的高龄出任国美董事长。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但作为国美的灵魂人物,黄光裕的出局无疑让国美遭受到重创。黄光裕入狱后的2009年,国美就被苏宁超越,滑到了第二名。2012年,国美首次出现亏损,亏损达5.97亿元。自2017年起,国美零售的年度收入连续下滑。“国美系”的”5家上市公司——国美零售、中关村、国美通讯、国美金融科技、拉近网娱,市值不到500亿元人民币,其中4家已是处于连续亏损的状态。2020年国美全年营收只有594.83亿元,而在十年前其营业收入便已超过500亿元。十年过去,国美仍在原地踏步。而根据《2019年中国家电行业年度报告》中,苏宁易购在家电零售市场份额中占比22.8%,京东占比14.4%,而曾经的霸主国美仅为5.8%。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没有黄光裕坐镇的国美都已严重掉队。业内人士分析,黄光裕入狱后,国美管理层心态趋于保守,守业心态大于创业心态,导致国美在电商和新零售时代前没有抓住机遇,被苏宁和京东大幅超越。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教父”归来,江湖安在

2021年2月17日,黄光裕正式获释。

事实上,他对国美的战略筹划早在出狱前就开始了。2020年4月,拼多多认购2亿美元可转债,战略投资国美零售;5月,京东宣布战略投资国美零售,以1亿美元认购国美零售发行的境外可转债。这两起合作让国美获得3亿美元资金和两大电商巨头的线上资源。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今年1月11日,上线近10年的“国美APP”正式更名为“真快乐”,定位为全品类的“一款娱乐化社交化的购物APP”。此外,国美还注册了乐呵盒、哎呦喂、真乐购,黄光裕瞄准零售娱乐化路线的野望可见一斑。

2月18日,黄光裕出狱后在国美高管会上的第一次讲话颇引人关注。“回顾我们走过的34年,深知创业不易。……正是无数国美人的拼搏努力才铸就了今天的国美。”“我们要与时俱进、聚焦实业、做精主业,凝心聚力把顾客做深做透、把服务做深做细、把品牌做大做亮、把文化做长做久,把企业做强做优。”“希望通过我们的奋斗,我们的努力,力争用未来18个月的时间,使企业恢复原有的市场地位。”对于黄光裕和国美的一系列新“操作”,资本市场给予了正向反馈,国美系股价接连上涨。

昔日“教父”归来,黄光裕还能带领国美翻身吗?根据国美官网,国美电器在400多个城市拥有1700余家门店。如知名媒体人秦朔所言,虽然国美在互联网转型方面力度不大,但也躲开了不计成本烧钱等常见的泥潭,最终把一个账上还有百亿现金和现金等价物的国美“物归原主”。也许对黄光裕来说,国美在江湖就在,再打一场酣畅淋漓的胜仗也并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