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影像里的国王操控着王国,每一块显示器都是一座神龛,中间人簇拥着争取荣誉的纪念章,未来可见一堆破铜烂铁。细枝末节的历史感,细枝末节的伟大成就感,戴在虚无的胸口上。
宗教流氓把卢克莱修的《物性论》藏了一千五百多年,它发出的光芒在坟墓中太刺眼,布鲁诺却随身带着它。布鲁诺死亡的一个原因在于认识了不该认识的人:一个名叫西提奥的书商。这个书商带来了诱捕者威尼斯贵族莫琴尼戈的信,邀请在法兰克福居留的布鲁诺前往威尼斯讲课。意大利的土地一旦离开,就不要再退回到被熏黑的土地。那片驱离他的土地在被烈火焚毁之前,仍被贪婪和邪恶占据着,在净化的闪电风暴降临之前回到那里就等于回到死亡的怀抱。布鲁诺虽然陷入了辩证法的漩涡,但他的成就在于没有用上帝的语言描述眼前的世界。
资本的说教者像是找到了真理一样,迫不及待的把伏尔泰的话挖出来宣布:“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你们要记住:有权力的地方就会有腐败,不管这权力是集中的,还是分散的。一群人对另一群人的腐败,醒醒吧:这叫统治的艺术。权力不绝对那还叫什么权力?
理想国的对话,辩证法的和尚念经。“勉强同意”,是杠精的全面胜利。如果你不开口说话,苏格拉底将永远是一个白痴和哑巴,驳辩将无立足之地,一杯毒酒胜过千言万语;当你开口说话,他就是一个颠倒黑白、搬弄是非的辩手,吐出一些经受不起实践证明的猜想泡沫。他是一个站在屠宰场门口为猪施洗的教士,用一种对立的辩证游戏劝导猪坦然地进去分解受死。对着善恶和正义睁着眼说瞎话的蠢货,咬定了理想国幻想人性的基础,专制的理想国剥夺了人的自然的体验,一个对着音乐指手画脚的辩证法的聋子。
拒绝回答诡辩者的任何问题,长一个脑子是要用来思考的,判断力的缺失让辩证法丧失了说“是”的勇气。
理性的极致要的是一种不分死活的存在,像死尸一样的存在,去主体的存在。这种存在没有生命力。像一堆骨灰一样存在,这样的存在是微观的诡辩的存在,没有意志的无差别的行尸走肉的存在,这就是人类层面的死亡。意志是人的整体表达,不是一根头发丝中某个原子的要求。机械原子不是人的层面的生命。
如果不站在人的整体视角看世界,那么原子学说的发明人及其信徒会牵引着人们走在天堂和地狱的老路上。
提出一个中心,人的双眼就是宇宙的中心。我不为深海里的生物考虑理想世界,也不为细菌和病毒考虑它们的中心价值。脱离了人类、个体的价值,信上帝、信原子的奴役术就会死灰复燃。
从一个畜圈到另一个畜圈,那些在那一国阶级固定的依靠资本馈赠的牲畜在这一国变成了“人”,趾高气昂的牲畜证明了跨越国度透支国力的优越性。躲在一旁修炼的羊默默的看着主人的绥靖方式,慢慢地向“人”的属性修炼,看看这些修炼的结晶:有一心要做满清僵尸的复古“正黄旗”,以成为异国之畜而引以为荣的民族中间人,混杂的自豪是偷窃和背叛的成就。混迹于对外交往部门的“容克贵族”老爷的后代,一个吃里扒外的部门,竟然让一个地域的法律法规变得蹑手蹑脚。
文化,来自生病的怪物的细腻享受,它隔离了一种更为血腥的野蛮。它有它的用处,如果否定它,比它更邪恶粗野的东西会趁虚而入。怎么办?木偶离开了文化该演些什么呢?文化不是更高之人的饮品,是他的产物。
在荒原上,闲荡的幽魂摆弄它的诗歌,狮子嘲笑这些丧失狩猎能力的残渣:为了残废的文化修养而存在的东西。为了装饰仓促的文化人的低廉品味,需要发明一些便于文盲理解的白银和黄金时代。
中江兆民把自己训练成了一面可怜的镜子,一切表象在那里都会有所表现,即使一场大病也并未改变作家对描述表象的贪婪本性,他们毕竟要依靠描述表象为生,在渺小的东西那里被视为可以被复印来复印去的经典。我只看最终的文本,不关注那些烟雾进食的轨迹和表象。作为知识的垄断者,翻译和搬运带来了短暂的话语权,自其之后的第二个时代,当出现更为优良的搬运工,膜拜的雕像就会在相互碰撞中自行崩塌,这些先知的形象被还原和击穿。如果有一种东西致力于把这些消磨人的毒气收集起来?这种东西是什么?是发霉的编辑、希望人得病的文化说教者,是爬虫的卵巢。《一年有半、续一年有半》即便每段只读第一句,我都觉得多余。很不幸,你碰到了一个不要文化的我,你被迫遭到了迅速的还原和贬值,未来之人的眼光有一天会净化这些消磨生命的废纸。
《临床医学的诞生》,福柯翘着他的兰花指,哼着孔狄亚克哲学的韵律,用枯枝败叶堆砌出一部近视者的著作,它反噬的不仅是读者的耐心,还有读者的智商。这本书以一个轻快的名字诱骗我去翻阅,我看到的只有微观和黏稠,小心被廉价的知识碎片划伤。
死亡降临时,没有谁能记录它的容貌,留下的是旁人经验的死亡。
自然神论、宿命论,否定了人类的历史实践和创造力。不论种子如何伸展,没有生命力的推动就是死亡。一些物理学者的麦克风是简单理解“太阳底下没有新东西”的复调。如果不依赖于相对于精神而先有的物质,搭建世界景观,难道要倒退到中世纪去空想天堂和地狱。这些持有上述观念的迷徒认为:因为你用了先有的物质,那么用这些物质锻造出的任何东西,都是必然要存在的,看啊,那些人所发明的东西本来就应该长这样,物质是父母,那麦克风是早就定好了不管人类存不存在都要在一个时期自动地以形式显现出来。要麦克风这种东西显形,显然不是认识出来的,而是创造出来的。进化的成就一旦显现出来,宿命论者就说这是必然的结果,如果没有生成哪来的必然的截击?五花八门的去人类化学说,这些老糊涂的人类教士以为把握了人类终极价值的问题,坐在讲台上一本正经地翘着博学的腿当作科学先知一样传经布道。
对于那堆石头,人类有排列组合、有限赋形的能力。进化、世界万物运动的丰富性的碰撞能够终止宿命论的单一的失去活力的定论。
对于大多数东西来说,它们作为肥料在永恒复至中而没能成为新的东西。太阳之下有新形式和新思想。
“只是时间问题”,这是一个多么虚无的回答。毁灭只是时间问题,死亡只是时间问题。人类社会发展到当今的形态,不是凭借多余的时间等来的。没有食材,再多的时间也做不出饭来。
每一粒种子包裹着一组形式。种子如何伸展和分化,与我有什么关系?人类有自由意志,可以走走停停。所有的问题,要在人类的层面上来解决,脱离了人类来思考,都没有价值和用途。一块液晶屏幕具有显示无限图像的可能性,它本身不是创造的来源,它的价值在于与人类相关。人作为世界显现的原因,是人建造了神的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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