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场片名)(图右为安妮表演)(观众递红包给正在表演的安妮)(采访安妮的公公张金湖)
只因梦想
故事讲的是一个叫安妮的越南女子,从小喜欢传统戏曲,后因戏曲与现在的老公张芳远相识结缘,远嫁中国台湾省嘉义市。
面对时代不断更迭,传统戏曲早已成为现代都市人的边缘文化符号,现在能够喜欢传统艺术的年轻人多半都是深受家庭老一辈人的影响外,一般都还是偏好于潮流文化。
所以这一路走来,她与丈夫一边照顾孩子的同时,一边还要坚持自己这么多年的传统戏曲演出,哪怕台下的观众廖廖无几。
影片开始的场景就是安妮在自己老家附近的海边,面对镜头讲述了小时候的愿望。
“我小时候很喜欢唱歌仔戏,很想要以后长大可以当歌星!当歌仔戏的歌星啦。”
说完腼腆的笑了一下。
不得不说,真正热爱艺术,追求艺术的人,内心是单纯的,单纯到无论生活再怎样艰难,只要是自己喜欢的认定的,就一定会坚持到底。
入行歌仔戏
先给大家简单科普一下歌仔戏。
歌仔戏缘起于我国福建漳州一带,那时并没有歌仔戏一说,倒是因为那一带的民俗文化,比如锦歌、车鼓、采茶等闽南地区的民间曲艺歌舞传入了中国台湾省,后在当地发展成民间迎神赛会节日的演唱形式——歌仔阵。
再后来,歌仔阵又融合了各种传统大剧种,逐渐形成了今天的
歌仔戏。
而东南亚地区都属于华人
文化,之间差异并不大,所以越南的传统戏曲也总归与我国戏曲文化有着
相同的脉络。
婚后的安妮趁着休息时间回到了越南老家,不仅邀请摄制组观看了越南的传统戏曲,还特地拍摄了生他养他的家庭及学校。
果然,一个人的出生环境很重要,我们看到了安妮的爸爸是一个摄影爱好者,从小就给安妮拍了很多照片,一直深爱着自己的女儿。
所以在艺术方面,爸爸也是给自己孩子很大的空间。
安妮在家中排行老二,前有姐姐,后有弟弟,也许正因为是中间的那个,从小在家就知道如何帮助老大和照顾小的。
所以在爸爸眼中,安妮从小也是非常乖巧懂事,从来不哭。
有一天,他们一家人看电视的时候看到一个广告,说是马戏团招生,爸爸就随口问了一下他们姐弟有没有想要去学马戏,安妮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安妮自己说,一去到马戏团考试就考过了。
幸福简直来得不要太突然!
就这样,刚满十岁的安妮就离开老家,来到越南河内这座大城市学习打拼。
安妮十三岁那年,凭借自己的天赋和热情,安妮也很快成为了团里的台柱子,并开始了全世界表演。
直到有一年在嘉义市表演时,遇到了张芳远,也就是安妮的老公,她的世界表演就此停住。那一年,两人同是19岁的懵懂青年。
安妮老公张芳远说,那时他刚好在当兵,放假回家就带着爸妈一起去公园散步,而刚巧就在那时,张芳远看到安妮在公园舞台表演,于是两人便有了后来的发展。
那时的张芳远也还只是个毛头小子,没有什么人生经验,就连社会都还没出,只是还在部队当兵,所以什么事情都还得听从家里人决定。
那时家里人就跟他说,男人早点结婚娶妻子会比较好命,而正谈在兴头上的两个人年轻人就琢磨着想要结婚。
只是当时张芳远爸爸老张觉得自家经济还算宽裕,不明白儿子为什么要娶一个外籍女人,但最后也因为结婚是儿子自己的事情,就没再多说什么,只要儿子喜欢就好。
而安妮自己这边也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据她自己说,在刚认识张芳远不久,张芳远的妈妈带着安妮一起去寺庙的时候,她说自己看见了神明,就被震惊到了,觉得就是神明的指引,过来跟她和张芳远来牵红绳的。
张芳远的家庭本身是戏曲世家,家族三代都是唱歌仔戏。
这一下可好,神明的出现就像是给安妮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一下子击中了她的内心。想着自己小时候一直心心念念的歌仔戏,现在终于有机会能够实现了。
就这样,因为结识了老公张芳远,安妮从表演马戏转入到了唱歌仔戏,这样的转折似乎真的就是命中注定一般。
说到这里,安妮在采访的最后还是会很娇羞的笑了笑。
越南小姐
婚后的安妮开始了巡演,一家老小齐上阵。
因为是自家剧团,所以工作人员大部分都是自家亲戚,搭建舞台和表演人员都由自己人完成,这样不仅能省下一大笔钱,而且也培养了戏班的默契度。
巡演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白天晚上不仅都会有表演,并且吃喝拉撒睡全都在搭建好的舞台棚内。
尤其是安妮更为操劳,虽说大女儿可以不用妈妈照顾,并且还能在台上跑个龙套,但小女儿一直需要人照顾,所以安妮只要在表演间隙的时间,她都会去后台看看小女儿的状况。
在家庭里作为一名妻子的身份,安妮算的上是称职的贤妻,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在工作上她更是比别人要努力。
放眼全中国台湾,安妮都是其中为数不多的越南人,更何况,她是带着自己唱歌仔戏的梦想踏入这片土地。
在他们自己团里自然也是少不了要搞点小小的噱头,以吸引更多的人前来观看这位越南人是如何在当地唱当地戏。
所以就有打出了一则广告招牌——全国唯一越南小姐演出。
作为一个外国人,自然付出的努力就要比别人多。
首先要克服语言障碍,然后再语言的基础上加上如何去呈现舞台演出和演唱,在这些方面,那你都没少下功夫。
还要从以前的杂技专业慢慢转变为戏曲身段,对于一个已经二十出头的女人来说,这个过程也是非常漫长。
所以不论走到哪里,在台前还是在幕后,在街边还是在公园,安妮都会插空练习。
不过好在他们团在当地还算比较有名,认识的老前辈不少,安妮有幸也能接触到一些大师。
大师教出来的徒弟,自然也是个个一顶一。
像这样自家的巡演,不是体制内的大舞台,在资金方面就要考虑得很多,所以他们除了白天演歌仔戏之外,晚上有时也会演一些接近于现代流行的舞曲。
目的也是为了多吸引一些不同年龄层的观众粉丝过来,情况好一点的话,晚上会收到粉丝们的红包。
难
某天,安妮带着小女儿去医院抽血检查。
但她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并不是很凝重,反而觉得很平常。
原来,安妮的小女儿阿噹自从出生以来就开始洗肾。
样貌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样子,但实际年龄已经有七岁多了,到现在都还不会走路,也不太会讲话,直到今天,夫妻俩每个月都会带阿噹去医院检查身体。
据医生说,阿噹刚出生的时候,在生产的期间,缺氧的时间比较久,甚至是到了休克的状态。
当安妮知道这个消息后,整天是以泪洗面,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全家人更是无法面对眼前的现实。
当时医生都给安妮一家人下了病危通知书,认为这孩子活不了很长时间,但经过这些年的悉心照料,硬是把小女儿阿噹养到了现在的七岁,甚至孩子是越来越活泼可爱。
眼看着女儿身体越来越健康,安妮夫妻俩也感觉生活有了希望。
接下来的日子里,便是努力挣钱养家,让全家人都过的幸福开心。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大甲妈祖起驾出巡的日子,每年农历三月里有九天的时间,整个台湾有超过三百万人前来参加祭拜活动,所以这也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大日子。
而安妮的剧团恰巧在这段时间里是最忙的时候,他们在中部和云嘉南地区要跑二十多间庙,连续演出一个月。
而这一个月时间内,各个地区跑,吃住睡全在大棚内。
不仅睡也睡在大棚里,就连厨师都是自家人,舞台搭到哪里,就在哪里开火做饭。
“现在的经济比较不好,每样都困难啊,都要自己来。”
“十多年前戏班还是很好,人家请你不会出价,说多少就多少,像那个大日子一天都八万,现在要出八万没有了,你没听湖仔在说不知几万而已。”
“现在,时机差,戏棚钱涨到五六千元,油钱一直涨,戏金降价,差不多三万多算很好了,以前文屏武屏很多,走台的,拿布景的都很多,现在没有了,现到这个瓶颈,多请一个就请不起了,我们讲一个现实的就是说,我们这班出来演戏,我们若没有为了我,自己和艺人,和我们的三顿饱,我们出来做什么?”
就像一些业内人士都说,如今唱戏就是这样的情况,不会更好,只会更差。
回家
忙活了好一阵之后,安妮也想着有很长时间没回越南老家了。
就在忙完关公寿辰的演出之后,安妮决定启辰回到自己的故土,看看家人。
遗憾的是,安妮一直都没有把小女儿阿噹带回老家给自己的爸爸妈妈看看,也主要是因为老公张芳远要在家里照顾老人和孩子,每个月要带阿噹去医院要检查身体。
所以,这一次,仍旧是安妮一个人回去。
回到了自己家乡,还是熟悉的感觉,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公园,还有妈妈做出来熟悉的饭菜香味。
在看过安妮带回来的台湾家庭视频之后,晚上,一家人坐在月光下,坐在门前大地毯上享受着团聚的味道。
回到自己家里了,也不会像在嘉义市那边过得那么辛苦匆忙。
小城镇的生活,无非就是养花、种菜、田园、小狗一般的生活。
再多一点活动就回到家中的第二天,刚好是他们当地人的妇女节,参加完他们村子里的聚会之后的第二天,就给自己的奶奶买了一束鲜花,悄悄的送给她。
虽然奶奶年龄已经很大,眼睛也几乎看不见,但安妮从她身后抱着她的时候,老人家随口就说出来,安妮回来了。
祖孙感情看着很是亲热紧密。
其实在安妮嫁出去的时间里,最难受的是安妮的爸爸。
“我坐车要去台湾的时候......我说爸我要走了,他没有说什么,他说嗯好,我说为什么爸爸都不送我,好难过,我要到台湾了,你为什么不送我。后来我要坐车,我去外面坐车,车要走了,他才骑摩托车到后面一直走,一直叫我!”
安妮坐在自家门口说出了当时离开家乡,离开爸爸时的那一幕。说到这里,安妮至今内心都觉得对爸爸有些愧疚。
当安妮走之后没多久,爸爸因为安妮的离开还抑郁过好一阵。
现在已然接受了这个事实,再次见到安妮回家后,爸爸内心宽慰了许多。
回到家中的安妮,把在外面受的苦受的累一下子全都抛了出来,让家乡这片故土为她疗伤解压。
“还没办法适应嘛,吃也不合,没有朋友,有时候大家说什么我都听不懂,那时候回想,回想我为什么要嫁那么远,我就会怕怕的,我跟我婆婆说妈妈,这样我一辈子都要住在台湾了,这样以后我死了,我要葬在台湾还是回越南葬,她就一直笑。”
看得出来,安妮在说这段话的时候内心很是担心以后再也不能回越南。
但好在婆家人一直都很照顾关心她,没有让她在心里受委屈,虽然有时会风餐露宿,但一家人都一起去承担,作为人妻人母,安妮自己也都做得非常好。
离开自己的家乡之后,安妮仿佛把自己这些年内心的苦闷也好、忧郁也好都丢掉了。
回到团里之后又开始了自己的演出生活,不论是公办大舞台还是民间小舞台,安妮都认真对待她的每一场演出。
因为在安妮心中,她不仅把唱歌仔戏当做是她的饭碗,更是她想要去进一步钻研学习的文化专业。
即便在如今的年代,台下没有一个观众来看戏,就像安妮自己说的那样:“现在大部分人比较不爱看古装的戏剧,我刚开始演的时候,没人看要怎么演,但是后来我觉得,这是我们的饭碗,不能有这种观念,而且我们是做给神看,所以我们的观念就是,不管有人没人看自己要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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