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去秋来,已是多日,但那些燥热的氛围,在午后,并不曾稍稍减弱。
秋老虎嘛!这秋后的一伏,也总该有点厉害的样子的。
此时,天空中,一些薄薄的寻不清边缘的灰白云气,正无边地弥漫。那些天空原本该有的蔚蓝,隔着这样的云气,此时, 只有仔细去分辨,才能约略寻出点模糊的痕迹来。
太阳便是在这样的天空上,一直亮着不明不暗,模糊的让人内心倍感沉闷又燥热的光。
我推开院门,走出去。
那门外的水泥路面,此时,正将它一天来,所辛苦收纳的那些“火热”,通过鞋底,尽情地向我传递;我便是踩着它的“情热”,走在这熟悉的小径上了。
这是一条东西的长路。路的南侧,海棠树儿,一律站着,高高低低,向着远方无边地伸延。因为经常走过,所以对那些远处的景象,并不陌生——即使隔空不见,内心也依然清晰。我知道,它们是在我看不清的远方,正与那辽阔的田野相接,与一览无余的大地相接,并于那尽头,抛开一切的羁绊,浑融入天地之中了。
那田野里的绿色,经历了一个夏天的烘烤,此时,已经渐渐透出一些苍老的气息;但正因为其饱经了风雨烈日的折磨,便显得更有韵致,更加深厚,更让人充满对这秋天的期待。
成熟,是一种必然。这大自然里,没有什么不在走向成熟,——只要你的意念在动,在思索;只要你以一种情感的样子去深思过去和渴望未来,你就必然会走向成熟。这是不可逆转的单向的“人间正道”了。
在这个不可逆转的大自然里,人类正背对着东方的朝阳,走向其温情的暮年。
暮年的光辉充满着容纳万物的坦然;因为成熟,万物也便对这风雨的世界,不再有丝毫的忧惧。去的去,来的来,如此执着的周而复始,也便构成并持续了这个热爱“回旋”的深远的宇宙。
刚刚过去的“七夕”,便是从那些深远的岁月里流传下来的古老的故事了。它伴着成熟的山海,似天空中,始终弥漫的云气,倒垂过来,引人走入逝去的如梦境一样的过去;又从梦境里穿越而出,感天应地,去回答着今天和未来人类生存的命题。
这些,便又是一些意识的回旋了。无形的意识与那些回旋的万物交织在一起,将这个宇宙的内涵演绎得更加致密与浓重;宇宙,也因此而走向它的成熟。
成熟是一种途径,在它的干预下,万物生灵最终从容地摆平了自己的一切——包括思想和躯体。
高飞的鸟儿急着归巢了;不觉间,太阳的光辉已经变得黯淡。在我这来来去去的漫步中,一旁的树儿,却始终枝叶静立,一点儿声息都不曾发出。
也许,这就是一种仪式吧,——现在的人们不是都非常注重仪式感嘛。我在走着,它们静然相伴,大气不出,这种伴随,便已经很好了,——乱糟糟的热情,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
只是,那街上的狗儿却似乎对这样的好处,并不知情,——太阳正欲西下,街上走动的人儿便突然多了起来,一时间,犬吠声此起彼伏。
这个世界,原本也无意让万物去执着一念的,我想。正因为万物丛生的杂音,才造成了这天地间,那么多无休止的纷争。
算了,不去想它了。夜晚即将来临,凉爽的气息正脉脉地从看不见的某处点点送来;我权且去效仿着那挂在栅栏门柱上的豆类藤蔓,一身绿意地坚守,并等待着那晚来的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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