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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01

我曾想象过无数种我跟张昕薇面对面的场景,也想象过很多种她开口会跟我说的话,但却没有一种,跟现在匹配的上的。

张昕薇站在我面前,面色无异地看着我,出声道:“子衿,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你跑哪儿去了?”

我一声没吭站在原地,身边的徐璐率先发飙,瞪着张昕薇道:“你他妈还好意思问呢,你干了什么自己心里没数吗?就没见过你这么臭不要脸的人,你当子衿好欺负呢是吧?”

张昕薇一张好看的脸,冷淡地转向徐璐。唇瓣开启,她眼皮都不挑一下地开口回道:“徐璐,嘴巴放干净点,我跟子衿之间的事,我们自己解决,轮不到你在这儿吆五喝六的,你算老几啊?”

徐璐这脾气,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我见她当时眼睛一瞪,吸了口气,刚要反驳,我抢在她前头,面无表情地对张昕薇道:“就凭她是我闺蜜,是我最好的朋友。”

此话一出,徐璐果然不出声了,张昕薇也满眼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数秒之后,她笑了,她看着我道:“怎么?这是要跟我划清界限了?”

我从未想过张昕薇在抢了我男朋友之后,还会笑着跟我打趣。但面对她,我却没有像面对陈文航那般的歇斯底里,反倒是分外冷静。

表情始终维持在冷漠和不屑之间,我对张昕薇道:“从你跟陈文航第一次背着我上床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我们不再是朋友,更别说是闺蜜。”

张昕薇收起笑容,取而代之的是美眸微挑,她点着头,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是么,那看来我们两年前就不是朋友了……”

她话音落下,我的心猝不及防地一抽,就连脸色都变得煞白。她说两年前就不是朋友了,那岂不是她跟陈文航之间,两年前就上过床了?

我气得站在原地,一动不能动,被初恋和闺蜜双双给玩了不说,竟然还一玩就是两年!

而我身边的徐璐更是忍不住要冲上去打张昕薇,但却被同寝的室友董佳楠一把拦下,低声劝道:“徐璐,别打了,还有四分钟就到面试时间了。”

徐璐一把甩董佳楠的胳膊,瞪着眼睛道:“怕晚了你自己去!我今天要是不抽这个贱人……”

我在徐璐动手之前,大步往前走去,然后站在张昕薇面前,抬起右手,敞亮地甩了她一个巴掌。

这个巴掌又重又响,以至于从我身边经过的人,全都被我吓了一大跳。

张昕薇被我打得侧过脸去,我垂着的右手,指尖控制不住地发颤。

张昕薇面不改色,几秒之后,慢慢转过头来,我好像在她的眼中,看见了我自己眼眶发红,一副强忍的模样。

张昕薇出声道:“梁子衿,爽了吗?”

我强忍着的眼泪,啪嗒一下掉下来,我一字一句地道:“不爽!”

张昕薇挑眉道:“不爽就接着打,打到你觉得爽了为止!”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徐璐跟董佳楠来到我身边,董佳楠皱眉看着张昕薇道:“你赶紧走吧,干嘛还来打扰子衿?”

张昕薇脸色一沉,提高声音道:“你以为我愿意来找她?她当着几万人的面让我下不来台,这就是她当姐妹应该做的事?”

我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原来张昕薇也是憋了一口气的。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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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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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颤抖着唇瓣开启,瞪着张昕薇道:“你背着我跟陈文航上床,你们两个合伙玩了我两年多,怎么我连一点报复的权利都没有了吗?我不够姐妹,你跟陈文航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想想你跟我之间是什么关系呢?”

张昕薇冷着脸道:“我们两个有什么错,你可以背地里跟我们说,你这招玩得倒是好,忽然消失,然后猝不及防地当众扒我们,原来我们三个当中,最狠的人是你!”

我被张昕薇气得说不出话来,尤其是我情绪一上来,眼泪也不自觉地往外涌,这感觉就像我多窝囊似的,所以我不开口。

徐璐气得要冲上去打张昕薇,而张昕薇则冷冷地看着我道:“梁子衿,如果起初我对你还有歉疚的话,那么从那晚开始,我欠你的,全都还清了,以后我们再见,就当作从不认识!”

说完,她就这样踩着高跟鞋消失在我们的视线当中。

徐璐气得要死,我满脸是泪,董佳楠拉着我俩往骆氏大楼疾步而行,一边走还一边道:“姑奶奶们,就当我求你们了,振作一点,别因为一个贱人耽误了我们以后的前程!”

我也是一边抽泣一边对徐璐道:“你别管我,快点跟佳楠去面试。”

徐璐更狠,她直接刺激我说:“你快点把眼泪擦干,今天你要是不面试,我也不试了,,气都气死了!”

此时骆氏大楼前面,可谓是人山人海,好像所有的应届毕业生都在同一时间聚集到这里。但进入骆氏的最低门槛就是一本,所以在那人潮之中,说不准有多少是硕士生,博士生,甚至是博士后,大家都争抢着要进入骆氏,只为了将来能有一个金饭碗。

我也没想到会在面试场地遇见张昕薇,这些天徐璐和董佳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在这种时候连累她们两个,所以哪怕心里面千疮百孔,现在也得擦干眼泪,跟着她们一起往骆氏大楼里面走。

这整栋大几十层的楼,都是骆家的,但骆氏目前只占据最顶的十层,其他的分别出租给各大公司。我跟徐璐和董佳楠乘电梯上楼,期间在电梯中遇见跟我们一样过来面试的男男女女,大家年纪都不大,互相看对方的眼神中,带着打量和试探。

我红着眼睛,徐璐拉着脸,而董佳楠则低声嘀嘀咕咕的,我仔细一听,她是在练习英文的自我介绍。

电梯从一层上到六十层,只用了不过十秒钟的时间,待到电梯门打开,一窝蜂的人全都走了出去,我跟徐璐,董佳楠是最后三个出来的人。

赶紧顺着人群走到面试的区域,我眼眶中还带着眼泪,视线模糊,看不清楚,是戴着眼镜的董佳楠最先看见翻译面试的地方,她拉着我和徐璐小跑着往那边去。

我们三个刚刚跑到走廊中,前方还有不下大几十号人在等候,我看到一名身穿Gucci2015暗花套装,踩着同款高跟鞋,鹤立鸡群的漂亮女人,她从某间房间出来,化着精致眼线的眸子,扫过众人,出声道:“梁子衿,哪位是梁子衿?”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被点名的人是谁。

徐璐和董佳楠都诧异地看着我,前者道:“子衿,是不是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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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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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是诧异,因为我是突然决定来的,之前都没有投过简历。

女人还依旧在走廊中喊着我的名字,数秒过后,我大着胆子迈步上前,出声道:“你好,我是梁子衿。”

女人个子本就在170以上,如今脚上又踩了双十二公分的高跟鞋,足足比我高了大半个头。她站在我面前,也许只是随意的一个眼神,但我却觉得有点居高临下。

她一眼就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个遍,然后面色淡然地问道:“你就是梁子衿?”

我点头,心中却想着,但我不知道你找的是不是我。

女人问道:“你是夜城大学的吗?”

我再次点头,眼中带着一抹诧色。女人却径自道:“你跟我进来吧。”

我心底诧异,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徐璐和董佳楠,但见两人也俱是面带诧色。所以我是在众人的狐疑目光之下,跟着助理打扮的女人,进入了那扇房门。

房门推开,我以为里面会坐着很多面试官,但屋中却一个人都没有。身前的女人继续往前走,我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原来这是一个套间,最里面还有一扇门。

站在门口处,女人敲了下门,然后声音立马变得恭顺:“梁子衿已经来了,现在让她进去吗?”

“进来。”一个低沉悦耳的男声传来,让我忍不住在脑海中勾勒他的长相。

女人看着我道:“你进去吧。”

我真的是有点懵,所以下意识地侧头看向身边的女人,低声道:“我是来面试的。”

女人面不改色地回道:“对,里面就是面试官,你进去吧。”

听到这话,我说不出是放心还是更加忐忑。女人已经转身往外走去,我只好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然后推门进去。

入眼的是一整面巨大的玻璃窗,此时阳光从外面照进来,经过玻璃的折射,更显刺眼。我被日光照得视线微眯,看到正对面的办公桌之后,一张黑色皮椅背对着我。

这样的场面,又跟我想象中的有出处,我以为面试官最起码会正面对着我。

我关上房门,忍着好奇心,说了一句:“您好,我是来面试翻译的梁子衿。”

在我话音落下五秒之后,皮椅慢慢转过来,我也因此看到今天要面试我的人,他的庐山真面目。那是怎样的一张脸……直接让我眼睛一瞪,倒吸了一口凉气。我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惊讶怎么会有人长的这么帅。

我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花痴女,随便有点姿色的男人都会令我心跳加速,但眼前这个男人,他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他有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五官深邃立体,但却完全不会让人觉得他是西方人,因为他柔顺的黑发,以及漆黑如夜的眸子。

男人穿着一件深色但却并不纯黑的衬衫,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我俩四目相对,也不知道过去多久,终是他薄唇开启,对我说道:“好看吗?”

我点了点头,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好看。”

但是说完之后,我又马上摇了摇头,并且最要命的是,我俩已经对过一次话之后,我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跟我说的是德语,而我回应他的也是德语。

男人闻声微笑,依旧用德语道:“我喜欢你的诚实。”

他让我坐下,我有些心慌意乱,短暂的忘记最近发生的一切糟心事情,一部心思都在面试上头。但他浑身上下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以至于我不能全心全意地把他当作一名面试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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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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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忍着躁动不安的心,我坐在了男人的面前,他通程用德语跟我对话:“梁小姐平日里有什么爱好?”

我强忍着躁动的心,面带正色地回道:“看书,旅游。”

其实我心中想的是,睡觉,吃东西。

男人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然后道:“原来梁小姐的爱好如此大众。”

我琢磨着他话中的意思,怎么听都像是在揶揄我,但是保守起见,我只是随意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男人继续道:“除了看书和旅游呢?梁小姐有无其他的爱好?比如说……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

我的德语听力一定是没有问题的,所以在听到这个问题的起初,我有些怀疑是对方用错了单词,但这样的想法也很快被我否决掉,因为他的发音就像纯正的德国人。

我眼带疑惑,出声确认:“您是问我,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吗?”

男人不答反问道:“我的发音让你产生了什么歧义吗?”

我赶紧摇头,想要回答,但却发现大脑一片空白,别说是德语单词,就连中文都不见了。

男人一直在盯着我看,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是对面的他先开口,他出声问道:“梁小姐在迟疑什么?该不会是你根本不喜欢男人吧?”

他的提问莫名地让我联想到陈文航,一想到陈文航,我又忍不住想到张昕薇,脑子被这两个人一占,顿时白了一片。我继续沉默,良久之后,用中文回道:“对不起,我不会回答。”

不用看也知道,我现在的脸色一定非常难看。我那么努力想要忘记那两个人,但偏偏面试官却让我想到他们,看来今天的面试是泡汤了。

正在我心底暗道面试官一定会很不开心的时候,他却意外地开口,并且是用中文说道:“如果梁小姐觉得用德文回应会很麻烦,我不介意跟你用中文对话。”

他的声音是如此好听,内容又让我分外诧异,所以我忍不住抬眼看了他一下。这一眼可好,我正对上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心,顿时跳漏了一拍。

我直视着一桌之隔的俊美男人,足足愣了五秒之后,才稍稍回过神来。我用中文回道:“不好意思,我不是觉得用德文回应很麻烦,我只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哦?”男人轻轻疑问了一声,随即说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我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陈文航和张昕薇被我捉奸在屋的画面,心底一阵恶心,加之晕车的缘故,我差点当时干呕出来。

眉头轻蹙,我尽量维持着面色淡然,不答反问道:“来骆氏面试,都要问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吗?”

我这话没有挑衅的意思,只是诧异面试官的问题。

男人闻言,唇角勾起的弧度稍稍变大,他看着我道:“如果我说,这是你进入骆氏之前必须要回答的问题呢?”

我看着男人脸上的笑容,不知为何,总觉得他的笑容中透露着一丝贼。

从前我一直很自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但是最近大半个月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赤裸裸地在打我的脸,也让我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我看人到底准不准?

短暂的沉默之后,我面无表情地出声回道:“我喜欢不出轨的男人。”

此话一出,我对面的男人眸子中很快地闪过了一抹促狭,随即有些意外地笑道:“没想到梁小姐对男人的要求这么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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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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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对男人的要求苛刻,我下意识地眉头一簇,沉声道:“我没有要求他长得好,没有要求他有多少钱,我甚至不要求他对我有多好,我只是要求他别出轨,别让我恶心,我就这么点要求,你说我苛刻?”

我一直强压着的情绪,好像在瞬间被他激怒了。

男人面不改色地看着我,他薄唇开启,口吻中带着一丝嘲讽:“说女人口是心非,都是褒义,说得难听点,就是虚伪善辩。”

“一个男人,他长得不好,又没钱,对你又不好,你疯了会选择他?”

“就算他安安心心地待在你身边,不花心不出轨,你也会觉得他碍眼,早晚踹了他,到时候还得说上一句,是你们性格不合。”

我被男人揶揄得瞪大眼睛,一口气哽在喉咙,上不去也下不来。

还不等我说什么的时候,他顿了两秒,又加了一句,将我按死在原地,他说:“一个人甩另一个人,总有很多理由。你要是接受,那就是和平分手;你若不接受,那都是借口。被劈腿,看似出轨的一方满身是错,但是另一方有没有检讨过自己,到底是有多无趣,才会让情侣背着自己偷吃?”

在被劈腿的大半个月以来,我听惯了安慰,或者说听惯了众人对陈文航和张昕薇的批判指责。一时间,忽然有个陌生人坐在我面前夸夸其谈,说是我自己有毛病,这让我最近有些畸形的心,瞬间变得更为扭曲起来。

我当时瞪着面前的男人,就像是瞪着陈文航一样:“怎么你们男人能光天化日之下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

此话一出,男人脸上的表情明显一顿,似是没想到我会突然如此激动。

而我已经停不下来,咬牙切齿地说道:“当初谈恋爱的时候,甜言蜜语的人是你们,口口声声说着只爱一个的也是你们。既然从来就没想过要走一辈子,那干嘛说那些虚情假意的屁话!”

说罢,我腾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睨着皮椅上的男人,一字一句,像是忠告一般:“如果你们男人注定要用下半身思考,那请你们去找那些用身体跟你们谈恋爱的女人,别来祸害我们这种用心谈恋爱的人,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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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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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完之后,立马转身往外走,但许是走得太急,高跟鞋还崴了我一下,我顿时气上心头,一脚踹在身边的椅子上,然后大步往外走去。

一连出了两扇房门,我怒气冲冲,直奔走廊一头,完全忽略门前那些瞠目结舌看着我的应聘生。

我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一气之下,大脑一片空白,走过走廊尽头,我发现左边就是洗手间,快步走进去,我将自己关在一个单独隔间中,房门关上的瞬间,眼泪也汹涌而出。

我倚在墙壁上,伸手捂着口鼻,眉头因为喉咙的酸涩而紧紧簇起。我心中想着,梁子衿啊梁子衿,你真是个神经病,刚才那个男人只是个面试官,他也说了,问题是必须提问的,你干嘛发了疯似地跟人家较劲儿,这回好了,别说是这次进不了骆氏,怕是这辈子都别想进骆氏了。

但是比起进不了骆氏的失望,真正让我伤心欲绝的,是相恋七年的初恋男友陈文航,还有我从高中玩到大学的最好闺蜜张昕薇,两人合起伙来,在毕业前三天,送给我的一份大礼。

我从来没想过,最亲的两个人,他们会用这样的方式,几乎碾压似的让我三观尽毁,让我一夕之间失去爱人与朋友,让我的人生几欲灰暗。

我一直以为我做什么都是对的,哪怕是报复,也是理所应当。但今天面试我的那个男人,他凭什么说我是错的?凭什么说我虚伪善辩?

我躲在骆氏的洗手间中,哭声压抑,满脑子乱得像是一团浆糊,我甚至有过冲动,想要回去那个房间,继续跟他辩论一番,但这样的想法终归只敢想想。

期间,有人进来洗手间,我虽然极力绷住哭声,但想必她们还是听到了,所以她们在出门的时候,小声说着:“又是一个面试没成功的Loser。”

“是啊,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想必从小到大也没见过什么世面,骆氏是谁都能进的吗?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大的本事……”

我听着她们的揶揄,心中反驳,不是这样的。

经常会有人对我说,梁子衿,你真让人羡慕。

起初我也会客气地说哪里哪里,但是时间久了,说得多了,有时候自己想想,我确实挺令人羡慕的。

我出生在一个不太大的城市,爸爸是一局的副局长,妈妈是初中老师,家中不说大富大贵,但也从小不愁吃喝,并且我始终能用上最新款的手机,无论它是苹果几。

我从小读重点,一路踩着重点二字读到大学,并且在高一的时候,成功追上了理科班的校草级人物,也是我的初恋,陈文航。我们相恋七年,恩恩爱爱,情比金坚,并且我十分相信,我们会走一辈子。

所以我的生活总结成一句话,就是时下常说的人生赢家,但这些截止于我在大学毕业的前三天。

说起来我现在依然觉得很狗血,理由是我刚拿到学校大四毕业前的最后一笔奖学金,心心念念想着回去校外租的房子,把房租放好,结果我意外在家中发现了这个时段不应该在家的男友陈文航,他说他因为帮我闺蜜张昕薇写论文,所以太累在家中补觉。

天地良心,当时我信了。

只是我不知道为何,也许是鬼使神差,我拿出了手机,拨打了张昕薇的电话,然后我听到手机铃声从我家大衣柜里面响起来了。

我甚至想过,是不是张昕薇的手机落在了我们这里,而恰好被陈文航放在了衣柜里面。不过这样的想法终是在陈文航慌乱的起身,用一种几乎害怕的眼神望着我,颤声道:“子衿……”的那一刻而终止。

他伸手想来拉我的手,而我却忽然一把推开他,转身踉跄着往外跑去。

原来我不是傻子,像是那种手机落在衣柜里的借口,连我自己都骗不了。

从校外跑回寝室,我躲在洗手间里面嚎啕大哭,一想到出租房中的一幕,我开始止不住地恶心,干呕,为此同寝的董佳楠一脸惊讶地说道:“子衿,你该不是怀孕了吧?”

徐璐是除了张昕薇之外,跟我最好的人,她到底了解我,当即对董佳楠道:“丫床都没跟陈人渣上过,哪里来的孩子?她能单卵吗?”

董佳楠抿了下唇瓣,一脸意味深长地道:“他们两个都谈了七年了……”

我在一旁听着,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是啊,七年了,从高中开始到大学毕业。高中那会儿就有人怀疑我不是处,毕竟我跟陈文航两情相悦,我们两个又都长得算是出色,怎么可能男才女貌孤男寡女这么久还什么事都没有?

但还真就是什么事都没有,高中那会儿我俩年纪小,胆子也小,有时候别说不敢做,想都不敢想。等到长大一些,陈文航也有意无意地提过,但是我明确表示过,我的贞操只给我的老公,所以我俩大学四年也从来都是‘形式主义’,从来没有越雷池一步。

我们说好的,大学毕业之后,立马去领证,等到领证之后,我们就是合法夫妻了。

合法夫妻……一想到曾经陈文航对我说这话时的表情,我是真恶心,想着想着又开始干呕。

在寝室活活挺尸一般的躺了三天,在此期间,手机关机,生人勿见。我什么都不吃,甚至什么都不喝,除了酒。

终于某天在我烂泥一般瘫在床上的时候,徐璐掀开蚊帐将我拽起来,大声道:“子衿,赶紧清醒一下,今天毕业晚会,你要上台演讲的!”

还上台演讲,我都快忘记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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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07

徐璐帮我换好衣服之后,站在我面前,一本正经地说道:“梁子衿,你给我听着,今晚是毕业晚会,全学校几万人都要参加,你当了咱们学校四年的风云人物,别临到毕业的时候给我掉链子。尤其是今天陈人渣也会登台,你要是有脸的,必须给我挺起胸膛来,又不是你做错了什么事,你干嘛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

董佳楠也一边帮我梳头,一边道:“是啊,子衿,就算是再难受,也得把今天晚上挺过去,你不能在几万人面前丢了脸,不然你这四年岂不是白混了?”

董佳楠的话,忽然就让我如梦初醒……几万人面前丢了脸。

我被两人拉着去了毕业晚会,并且无任何意外地在后台看见了陈文航。自打那天出租房分开之后,我俩再没见过,他过来想跟我说话,我却直接弯腰做了个呕吐的动作,他当时脸色难看极了,我知道他是个好面子的人。

徐璐和董佳楠更是用无比嘲讽以及鄙视的眼神看着他,最后陈文航走到我身边,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子衿,分手可以,但今天是毕业晚会,给大家留个好念想吧。”

好念想……哈。我差点笑出声来,七年感情,他背着我跟我闺蜜上床,结果连一句对不起都没说,直接提分手!

许是十几二十分钟之后,我跟陈文航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上台讲话。

主持人是我们下一届播音主持系的,对于我跟陈文航的爱情,不说是亲眼目睹,也是如数家珍,从上台开始,一直在说。我拿着话筒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听着陈文航笑着道:“是啊,我们两个从高中开始到现在,已经七年了,人家都说七年之痒,别人总分分合合,但是我们却越爱越深。”

主持人闻言,顺势笑道:“学长,都说到这儿了,我听说你跟学姐都是唱歌很厉害的人,干脆来几句怎么样?”

陈文航笑得一脸无奈:“你这也太临场发挥了,我们都没准备。”

主持人道:“就是出其不意才能彰显你跟学姐的魅力呢。”

说罢,主持人开始撺掇台下的学生,所以台下几万人开始齐声喊道:“来一个,来一个,来一个……”

陈文航被抬得下不来,只好侧头看向我,但见我面色无异地站在原地,所以他大着胆子过来拉我的手,刚要对我说什么。但他的指尖刚碰到我的,我立马条件反射地躲开,像是被烫到了一般,与此同时,我往前跨了一步。

陈文航见状,当即面色微变,眼中带着一丝惶恐。

见我突然往前迈步,台上的主持人一愣,台下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直到我拿起话筒,开口道:“同学们,学弟学妹们,在这里坐了一晚上,是不是挺无聊的?想不想听点劲爆的?”

我此话一出,台下雷鸣般地回应:“想!”

我勾起唇角,笑着说道:“但今天我不是唱,我想给大家讲一个故事……”

我故事的事尾音刚落,余光瞥见身侧一步远之后的陈文航,脸色骤然变得难看。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开心,拿着话筒,我开启了今晚的‘演讲’。

“七年前,也就是我刚上高一的时候,我第一天军训,累得像狗。好不容易等到训完,我跑去水房洗脸,一抬眼,一个穿着牛仔裤和白色T恤的大男生站在我面前,他递给我一张纸巾,我接过来擦脸,因为看他看得出神,所以连纸粘在脸上都没感觉出来,他冲我一笑,把整包纸都给我了,那是我第一次见他。”

我说完这话之后,台下有笑声,也有起哄的声音,就连台上的主持人都笑着道:“原来学姐跟学长是这么认识的。”

我头都没侧一下,继续道:“我们第二次见面,是我听说他爱打篮球,所以跑去篮球场上看他,见他满头大汗,我过去给他送了一瓶饮料还有一包纸,他把纸收下了,饮料却没要,因为我送他的是情侣饮料的男款。”

主持人接道:“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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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08

我说:“我一想这是被人拒绝了啊,可谁想到不久之后,他托人来我班上给我送喝的,送的就是一箱情侣饮料的女款。”

台下女生皆是发出哇的赞叹声,我眉头轻蹙,因为想到当年的事情,心底一酸。

陈文航终于忍不住迈步上前,他来拉我,想要带我下台,但我却突然情绪失控,直接在台上甩他,拿着话筒往一边退去。我俩突然的拉扯,不仅让台上的主持人惊慌失措,更是让台下的学生中爆出阵阵的狐疑声。

我拿着话筒看着陈文航,眼泪涌上眼眶,哽咽着道:“陈文航,你第一次跟我表白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说你喜欢的女生,一定要你主动表白,不会让我抢了先;你第一次主动拉我手的时候,说这是你第一次拉女生的手,但也是唯一的一个,你说过这辈子都不会放开我的手!”

最后的几个字,我说得抑扬顿挫,声音很大,以至于我颤抖的哽咽声,通过话筒以及音效很好的设备,传到了整个学校,甚至余音还在回响。

偌大的学校操场,鸦雀无声,陈文航脸色难看地盯着我,他眼中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的神情,终是刺痛了我。这一瞬间,也许是酒精麻痹了我的大脑,让我发了疯,也或许是我咽不下这口气,想要跟他撕扯到底,所以我对着话筒,一字一句地道:“陈文航,我梁子衿不是输不起,我不是那种别人不爱我,我还要死缠烂打的主儿,但你能不能别恶心我,天底下那么多女人,你偏偏要选择跟我最好的闺蜜上床!”

此话一出,四下哗然,台下乱成了一锅粥,台上的陈文航更是面色大变,瞳孔缩小地看着我。

我想我是疯了,所以我会面向台下,又哭又笑地说道:“你们知不知道,陈文航跟我最好的闺蜜,跟我玩了七年的闺蜜张昕薇上床了!”

随着台下轰乱到极致的声音,陈文航也终是忍不住过来拉我,他力气很大,我被他拉得一个踉跄,差点倒下。

混乱中,我听到陈文航压抑到极致的怒声,他对我骂道:“梁子衿,你神经病!”

他骂我神经病!

我忽然直起身,一把甩开他,反作用力大到我连着往后退了两步。瞪着陈文航,我厉声道:“我神经病?我是神经病,我对你们这对狗男女掏心掏肺,我不如拿一颗心去喂了狗!狗都比你们两个有良心,你说你们是不是人啊,你们一口一个最爱我,结果却背地里在我租的房子里面苟且,你们是不是穷得连开房的钱都没有了?”

我大声地骂着,声嘶力竭。声音从学校的广播中传出去,别说是整个学校,就是连附近的几条街都听得清清楚楚。

陈文航站在我面前两米远的地方,气得脸色都青了,拿我没办法,打也不能打,骂也不能骂。他只有伸手指着我,一字一句,恶狠狠地道:“梁子衿,我没想到……是你狠!”

说完,他扭头走下了台,偌大的舞台之上,只剩下我,还有躲在一边,不知所措的主持人。

想必学校也没想到我的毕业演讲如此劲爆,后知后觉,现在才派人上来拉我。我已经完全处于疯癫状态,不知该如何收场。

但就在这混乱之际,台下也不知从何方,传来一声穿透人群的呼喊:“学姐不哭,人渣不爱你,我还爱你!”

此话传出之后的十秒钟,舞台下方偏左的一个位置,开始是某个班级,后来上升到某个系,很多人齐声喊道:“学姐不哭,人渣不爱你,我还爱你!”

对于那晚发生的事情,很多人说,一辈子都不会忘。但是于我而言,好像只是一场梦,只是后来频频有人对我说:“梁子衿,以后眼睛擦亮一点吧,陈文航已经是过去式,匡伊扬对你才是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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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09

七年,我对陈文航和张昕薇掏心掏肺,是他们对不起我在先,可就因为我在毕业晚会上当着几万人的面,说出他们的奸情,所以他们一个个地指着我说:梁子衿,原来最狠的人是你!

我不知道什么才叫狠,他们背叛我,伤得我体无完肤不叫狠;

我二十多天在寝室几乎水米不进,从一百二十斤瘦到九十几斤,这不叫狠;他们把我从一个开朗自信的人,打击到疯疯癫癫,这还不叫狠?而我只是做了一个正常人都会做的事情,他们就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并且说再见就当作从不认识。

什么爱情,什么友情,原来都抵不过奸情!

我内心在狂笑,但事实上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躲在骆氏洗手间隔间中,从门缝底下,我看到有人来来回回,她们都在小声嘀咕,我又是个好面子的人,所以哪怕指甲戳进掌心,我也死死地咬牙忍住眼泪,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调整了五分钟之后,我推开隔间房门,刚想迈步出去。但没想到洗手间中还有人,她们就站在我门口的不远处,想想也知道是来偷听,但却没想到我会突然出来的。

我通红着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们,几副陌生的面孔跟我对视了一眼,皆是面色尴尬。

几秒之后,其中一个女生反应很快地说道:“别哭了,是不是面试不理想啊?”

说着,她还递给我一张纸巾。

我想了想,还是伸手接过去,并且低声回了一句:“谢谢。”

见我并没有对她们的偷听行为有什么批判,几人放下心来,开始‘安慰’我。

“别难过了,不就是面试没过嘛,没过的人多了,又不止你一个。”

我走到盥洗池处,打开水龙头接水洗脸,好在我今天几乎没怎么化妆,不然这张脸还真的没法看了。

几个陌生女孩子仍旧站在我身后叨叨,其中一人对我道:“哎,你是夜城大学毕业的?我看你还是单独面试的呢,是不是有什么特殊门路?”

我洗完脸,看了眼镜中面色苍白,双眼发红的自己。转过身,声音平静地回道:“我面试失败了,给不了你们什么经验,你们要想知道什么,去问面试过了的人吧。”

说罢,不待几人还欲说些什么,我已经迈步往外走去。

出了洗手间,我从包里面拿出手机,想打给徐璐和董佳楠,告诉她们我先下楼去等她们。

但还没等我拨出号码,走廊中,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学姐!”

我一愣,闻声望去,果然,在前面几米远之外,站着一个身穿牛仔裤和白色T恤的大男生,他朝着我摆手,一脸笑意,并且快步跑来。

来到我面前,他看着我发红的眼睛,不由得脸色一变,紧张地问道:“学姐,你怎么哭了?出什么事了?”

我不答反问道:“匡伊扬,你怎么在这儿?”

匡伊扬,那个从入学第一天就开始追我,并且被我拒绝,三年来一直说等我,甚至在毕业晚会的当天,当我在台上发疯下不来台的时候,他带领着全系对我喊道:学姐不哭,人渣不爱你,我还爱你的男生。

他是我学弟,今年大三。

匡伊扬对我的话言听计从,有问必答。他出声回道:“今天没课,所以过来看看你。"看我无动于衷,她紧接着说:“如果你需要一个肩膀,我随时可以借给你哦。”

于是,我靠在他肩膀上,哭得稀里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