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龙族长的拐杖排山倒海向自己压过来,段亦阳暗道一声:“来得好!”

两个都不能输的人经过几次交手已经打出了真火,知道不全力以赴无法把对方搞定,于是都不再留手,拼死一搏。

下一刻,段亦阳的右拳和龙族长的拐杖猛烈地撞在一起,发出金铁撞击之声,伴随着内力碰撞的隆隆之声,撞击着众人的耳膜和神经,令众人犹如处在爆炸的冲击波范围内,忍不住捂上耳朵,张嘴承受来自场中两人的强烈碰撞。

这一撞,让龙族长面色微变,不敢相信对方内力竟然如此雄浑,让他的手臂被震得发麻。原本以为靠自己的内力和对方力拼,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但如今看这少年的内力,硬拼的话只怕自己要吃亏。

拳怕少壮,龙族长虽然内力还算充沛,可是面对这个年轻人更加霸道的无限输出,龙族长心下生出了英雄迟暮的无奈。

看来只有先和这个年轻人周旋,找到对方破绽再出手!念及于此,他放开段亦阳的手腕,右手成爪,准备来一个猴子偷桃,虚晃一招,然后抽身后退。

段亦阳此时气势如虹,哪里肯放缓攻击?乱拳打死老师傅,他此时只要用神羽环死磕老者的拐杖,他相信老者拼不过他体内正澎湃汹涌的真力。

正要举拳砸向拐杖,突然发现老者放开了他的手腕,让他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下盘。顿时觉得一阵劲风袭向自己胯下,让他菊花一紧。

他本来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但马上就压制住了这种想法,而是左手向前一探,正好扣住了龙族长袭来的右手手腕。

龙族长本来是要后退,没料到反被抓住,心下一惊,正要挣脱却见段亦阳的拳头已经兜头落下,只好用拐杖硬接,同时准备接对方的拳势后退。

又是一声闷响,直砸得龙族长手臂酸麻,抓住拐杖的手也微微发抖,但身体也随着这一拳迅速后退。

但是他向后退,却并没有摆脱段亦阳的控制,右手腕仍然被抓住,整个人也如影随形地跟着他后退的步伐,竟然让龙族长一时间挣脱不得。

让龙族长更加难受的是,在紧随自己后退的当口,段亦阳手上的进攻并没有停下,戴着神羽环的右拳雨点般地砸着龙族长手里紧握的拐杖,让他不得不集中内力去抵挡这不知疲倦的暴击。

如此一来,想要抽回被拽住的手腕更是没有余力了。

一时间,金属的撞击声不绝于耳,内力冲击波不断向四周扩散,让周围内力较弱的钱程等人口鼻出血,昏死过去。

还好,坐在车里的苏晓晓和祝小波离得比较远,并没有受到冲击波的影响,不然段亦阳也不会这么肆无忌惮埋头乱打一气了。

龙族长在段亦阳不知疲倦的打击下,已经是疲于应付,他不知道这个年轻人从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内力,仿佛就是使不完一般。他想要躲避,对方却像狗皮膏药一样贴着自己,甩都甩不掉。

终于,随着内力的大量消耗,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小,渐渐地握不住拐杖。

咣当!

随着段亦阳的再次一击,拐杖终于飞出龙族长的手里,砸在他的胸口,又弹飞到了一边,重重地砸在了柏油路上。

龙族长的脸已经面如荆紫,气喘如牛,汗流如注,瞳孔失去了焦距,可以看出此时的龙族长已经耗尽了内力,如果不是强提一口气,估计都已经站不稳。

段亦阳其实也不好受,他的真力也不是源源不绝的,在一阵不停歇的暴击下,自己的真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只是自己仗着年轻,气血旺盛,加上他那狰狞的面孔和必胜的气势,让内心强大的龙族长也难免接近崩溃。

当看到拐杖终于是被打落在地上,心中大喜,抬手就一拳砸向赤手空拳的老者。他要速战速决,马上解决战斗,然后把旁边这些小鱼小虾搞定,带着自己的兄弟和女人回家。

拳头如风,狠狠砸向老者的面门,这一拳,不说一击毙命也足以让这个高手晕死。

看着那只好像永远都不会疲倦的拳头狠狠地砸向自己的面门,龙族长绝望的闭上双眼,他已经没有底气抵挡这来势汹汹的一拳。

拳风呼啸而至,让他的须发根根乍起,随着拳风向后飘飞,劲风袭来,带起的空气如同钢针一般,吹得他脸上的皮肤生疼。

劲风吹过,一切归于平静,想象当中的一击并没有落下。

龙族长疑惑地睁开眼睛,见到的是一个硕大的拳头,就停在他的眼前,离他的鼻尖不过一指的距离,还在微微的颤抖着,似乎在叙述这这只拳头的主人此时内心的挣扎。

“你走吧!”

年轻人缓缓收回自己紧握的拳头,长长地吐出淤积在胸中的闷气。

场上一片寂静,人们还没从龙族长败落的事实中缓过神来,只是愣愣的看着场中站着的两人。

“族长!”

两个中年汉子从圈外冲将进来,一左一右的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龙族长,看向段亦阳,双目欲喷出火来。

“石老五,你扶老族长下去休息,我来和这小子打一场!”其中一个五大三粗的黑脸汉子粗着嗓子吩咐道。

“那你小心点!”叫石老五的汉子嘱咐一声,就拾起掉在地上的拐杖,转身就要架着一脸颓然的龙族长离开。

龙族长却一把抓住黑脸汉子的手,摇摇头,斩钉截铁地道:“老五!不可莽撞!”

“族长!”

黑脸汉子心有不甘地喊了一声,瞪着一双牛眼看向族长,他不明白为什么族长就这么认输了,这还是他们那个不惧生死的老族长吗。

“听我的!我们回去!”

“可是……”

“回去!”

龙族长低喝一声,接过拐杖就朝圈外走去。

“哎!”黑脸汉子懊恼至极,狠狠瞪了段亦阳一眼,不甘心地一跺脚就跟着龙族长退了回去。

段亦阳这才长长出了口气,偷偷擦了把汗。要是刚才那个汉子再跟他打一场,他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顶住。

一切尘埃落定,他这才环视了一圈,发现除了地面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人,其他的人都在战战兢兢地看着自己,

他急步来到倒在地上粽子一般的摸金张李刚二人跟前,把周堂主、吴良俊和钱程和他们的手下吓得匆忙后退,远远离开这个让龙族长都认输的年轻人,要是他一个不顺心,还不轻易就要了他们小命?

段亦阳扯出堵在两人嘴里的毛巾,又一把把死死绑着两人的绳子扯断,这一下又把那些面如死灰的人吓得一个哆嗦。能把这么结实的绳子扯断,这人得有多大的力气和爆发力?

摸金张和李刚终于被解放出来,等被绑得麻木的四肢有了知觉,这才慢慢开始活动僵硬的手脚和下巴。

段亦阳看两人站了起来,正要问两人能不能开车,冷不丁摸金张和李刚就冲向了吴良俊和钱程。

身后顿时响起摸金张恶狠狠的谩骂之声,以及死了爹妈一般的哀嚎和一阵拳脚击打肉体的声音。

段亦阳无奈地摇摇头,轻松地一笑,也不去管那边疯狂发泄的摸金张和李刚,径直走向黑色切诺基。

此时,切诺基的后门被猛地打开,两个倩影手拉着手,俏生生的站在车旁。就在段亦阳快步上前想要安慰那个如今占据了自己心房的女孩时,那个女孩已经向他飞奔而来,不顾一切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怀里的娇躯在微微颤抖,泪水打湿了他的胸膛,段亦阳能清晰的感受到苏晓晓竭力控制着将要爆发出来的情绪,低低的呜咽在喉头里打转。这一切,让段亦阳的心变得柔软,他更加用力的楼紧了怀里的娇躯,恨不得把怀中的人儿融化在自己的身体内。

段亦阳对于感情属于慢热型,甚至可以说是被动型,他不善于主动去发现自己的情感波动,以至于自己明明已经动心了,却以为自己是因为其他原因才会去关心一个人,去担心一个人,甚至会寻找自以为合理的理由去否定自己已经爱上一个人。

如今,那层窗户纸被捅破,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深爱着怀里这个女孩,他的爱意才会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如水银泻地一般的畅快淋漓。

段亦阳把自己的鼻子埋在苏晓晓的秀发中,轻轻嗅着女孩头发里洗发露的清香和她毫无脂粉气的体香,怀里的女孩的气息让他有一种熟悉感。

这种熟悉的气息来自顾晓婷,让他一时间有种错乱,恍惚间觉得怀里的人儿就是顾晓婷,让他似乎回到了那段平淡而又温暖的时光。

还有……更遥远的记忆。

他疑惑地闭上眼睛去寻找那种感觉,可那种感觉却又像一个顽皮的孩子从他手边逃开了,仿佛只是自己梦里出现的一个印象不深的梦境,让他分不清这种感觉是曾经出现在他的梦里还是现实中。

怀里的人儿仿佛是感受到了他的异样,仰起那还在兀自流泪的通红的俏脸,如夜空一般漆黑空灵的瞳孔里闪烁着点点星光,扑朔迷离间深深吸引着段亦阳的视线,让段亦阳想要投身在其间,一辈子也不出来。

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一句话,仿佛整个世界就只有他们两人,而只要一挪开视线,对方就会从自己眼前消失一样。

“唉唉唉!狗粮撒半天了,还有完没,哥都吃吐了!这样虐单身狗真的好吗?”摸金张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相拥着的男女深情的凝望。

段亦阳猛地抬头,看到的是摸金张那张促狭的笑脸,带着一副欠揍的模样看着自己,就差吹口哨了。

“什么狗粮?广子,你啥时候偷吃狗粮了,我怎么没看到?”李刚瞪着大眼一脸懵逼地看向摸金张,作势要掰开摸金张的嘴。

摸金张顿时无语,这才想起这个时候还没有撒狗粮秀恩爱的流行词,于是只好闪到一边,连声告饶:“刚哥,别!我就打个比方,打个比方!”

被两人这一闹腾,段亦阳和苏晓晓两人的尴尬被忽略了,苏晓晓红着小脸跑回祝小波身边,低着头不敢和祝小波意味深长的目光对视。

“哎!我说阳子,那个老头和他那两个跟班怎么办?”见到苏晓晓,正在打闹的两人停了下来,同时看向段亦阳问道。

段亦阳这才回头看向对面,发现那一帮子人不是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就是在地上呻吟。其中又一个年轻人段亦阳认得,那是潜伏在吴良俊身边的杜门门人汪海,此时他虽然也倒在地上呻吟,但段亦阳看得出并没有受多大的伤,看来摸金张还是有分寸的。

而对面还站着的只有三个人,那就是龙族长和他身后的两个汉子,此时正神色凝重的看着自己。

看到脸色苍白的老者,段亦阳心下一动,想要从这个老者的嘴里知道神秘人的身份。于是走上前去,冲老者一笑,抱拳问道:“想来你就是那个吴少嘴里的龙族长吧!”

“正是!小侠有何见教?”龙族长对于段亦阳的问话有点吃惊,但见对方并无恶意,忙拉住想要挡在他身前的两个汉子。

“久仰了!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二,不知道族长是不是那个发布江湖令的神秘人?”

“哦?你知道神秘人的江湖令?”龙族长明知故问,想要从段亦阳的脸上看出他的真实想法。

“想来族长就是神秘人了?我倒是好奇你堂堂一族之长为什么要跟一个弱女子过不去?”

龙族长一愣,他没想到段亦阳竟然把他当成了那个神秘人,不禁蹙眉,沉吟道:“老朽并非是那个神秘人,也不认识那个神秘人,我们来抓人,不过是受本族宗使差遣!”

“这样呀!”段亦阳摩挲着下巴,双眼死死盯着老者的眼睛,却发现老者的眼神并不躲闪,脸上也毫无波动。

龙族长的回答段亦阳并不是很意外,他也知道神秘人不会这么容易就跳出来的。刚才之所以这样问龙族长,也是采用了一个问话的技巧,就是避轻就重,用严重的假设来迫使对方下意识的证明自己,从而得到对方真实的情况。

看来龙族长确实是受他们族内宗使的命令联合吴门抓人,而那个神秘人还躲在幕后暗中观察。

想到这里,段亦阳就像被鹰鹫盯上的小白兔,被一种危机感紧紧扼住喉咙,有点喘不上气来。

他也不管傻愣愣看着自己的三人,兀自走回自己的车旁,对摸金张一招手:“广哥,咱们回去吧!”

一黑一白两辆切诺基在东二环上疾驰,车中的段亦阳并没有救回苏晓晓后的轻松,相反,心里的警兆一直在提醒他,今晚回家的路不会这么轻松。

突然,他的瞳孔一缩,视线中猛地出现了一个身穿道袍的背影,远远地站在马路的尽头。

民国中期天津造币厂臆造的珍妃大婚纪念金币,虽然是臆造币,但目前金盾高分盒子币也在百万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