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伤性记忆会如同潮水一般把人淹没,那些碎片化的记忆与普通记忆有很大的区别,甚至会被遗忘再重新唤起。这样难以解释的现象,一度引发了科学家们对于创伤记忆真实性的争论。
创伤的新面孔
作者和美国的精神病专家、心理学家们从越战退伍军人的经历中发现创伤带来的噩梦、狂怒等精神症状,因而设定了PTSD诊断标准。
但当作者追溯到心理创伤治疗历史的更早期,他发现二战的退伍军人表现出与PTSD不一样的症状,主要是胃痛、胸痛等精神症状。
他深入调查之后发现,二战的退伍军人同样有某些精神症状,但是由于早期医生诊断忽视了创伤性记忆,会引导病人认为他们的疾病来自躯体的问题,所以医生的诊断会影响病人传达痛苦的方式。
20世纪80年代到90年代,创伤性记忆又一次被认为是“虚假记忆”,这是关于女性和儿童遭遇家庭暴力造成的创伤性记忆延迟恢复问题,在受害者恢复记忆后试图寻求正义时,创伤性从心理问题变成了政治和法律问题(天主教会的虐童丑闻)。
抑制性记忆的科学
创伤性记忆的真实性之所以会遭到质疑,原因在于记忆在一定程度上容易被修改。著名的“购物中心走失”实验就验证了这个可能性。
24位被试被告知4则经历事件,其中3则是他们真实经历过的,1则是虚构的(也就是在购物中心走失的经历),实验结果显示,25%的被试“想起”他们走失的经历,甚至想起当时的许多细节,以及他们感受到的恐惧无助。
但人们忽视了这些被修改的记忆,大多不属于创伤性记忆,因为与创伤性记忆相关联的环境,不会在实验的状态下产生,而真正的创伤性记忆并不会被修改。
琳达·梅尔·威廉姆斯博士做了一个有关记忆抑制的跟踪实验,她在70年代早期,对206位10-12岁曾遭受虐待被送医的女孩进行访谈和实验,详细记录了当时的实验结果和访谈记录。
17年后,她再次对当年的136名女孩,进行了跟踪访谈,38%的受访者不记得他们当年报告的虐待事件,12%的受访者说他们从未遭受过虐待,这些受访者当中,年纪越小,与虐待者关系越亲近,越容易忘记这些事件。
前文提到过,即便大脑想不起来发生过什么,身体还会记得。琳达的实验结果也表明,事后恢复记忆的人和从未忘记的人相比,他们记忆的准确程度相当,这说明记忆是暂时被抑制,而不是消失,一旦记忆重现,同样会产生影响。
小结
无论创伤性记忆的争议多大,它给病人带来的感受和影响是无法忽视的,所以作者说“一旦法庭上那些令人激动和充满利益的争论消失后,那些“科学”争论也消失了,留下临床医师处理创伤性记忆的废墟。”
咨询中,无论来访者的记忆是否准确或是否真实,我们该重视的不是当年发生了什么,而是他们为此受到的影响,帮助他们不再被过去可怕的感知、情绪和反应裹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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