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会打沙滩排球,你也许需要一个下午;要骑重机车与起飞的战斗机同行,你需要一辆重机车与飞行驾照。

但是,要成为《壮志凌云:独行侠》里的飞行员,你最需要的不是排球技巧与重机车,而是一架F/A-18超级大黄蜂战斗机

在美国要满足这个愿望,你需要跟格伦·罗伯茨聊聊。这位五角大楼娱乐媒体办公室的主管要告诉我们,《壮志凌云:独行侠》为了租到 F/A-18 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与汤姆克鲁斯需要遵守的租借规定。

▲《壮志凌云:独行侠》。

《壮志凌云》已经是36年前的电影,但尽管过了这么久,许多观众仍然认为,这部电影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美军征兵作品。确实没错,许多热爱《壮志凌云》的观众,因此而加入了海军飞行员或空军的行列。

《壮志凌云》与五角大楼的合作如此愉快,自然到了《壮志凌云:独行侠》,五角大楼也应该会慷慨出借空武主力F/A-18给阿汤哥吧?确实如此,只是租战机需要付出一点小代价:一架F/A-18每小时的租金为11374美金(76118人民币)。

▲《壮志凌云:独行侠》:这个画面也是以F/A-18的飞行画面修改的。

也就是说,当你在《壮志凌云:独行侠》里的任何一个镜头看到了F/A-18 ,即便你只是看到一小部分机体,都代表有7万人民币掠过你的眼前。

这部电影的数字特效费用比预期还低,不只是因为这部电影使用了大量真实战机飞行画面,更重要的是这些实物特效的成本太高了——其中就包含了多架F/A-18的每小时租金。

你在二刷时可以仔细观察,会发现这部电影里尽量不会出现多架F/A-18同框的画面,那是因为同时租两架实在是太贵了——影片中一幕“旋风”乔恩·哈姆走到机场的画面,我们看到机场停放着大量的战机,这个画面仅仅只有几秒钟……然后哈姆用他免费的WTF表情,解释了这个镜头代表的意义。

▲《壮志凌云:独行侠》:这个乔恩·哈姆的镜头其实很贵。

但是钱不是问题,汤姆·克鲁斯很节省,连高昂的保险费用都省下来就是为了租战机(他也是本片监制之一)。

更重要的问题是,五角大楼禁止非战斗人员操控国防部的“资产”——这里指的资产并非小玩意儿,而是像F/A-18这样拥有杀伤力的精密武器。

所以,汤姆·克鲁斯不只要花钱租战机,他还得遵守以下五角大楼的种种“搭乘规定”。

▲《壮志凌云:独行侠》。

阿汤哥必须接受完整的战斗机驾驶训练,其中包括如何控制弹射开关、何时必须弃机逃生、跳伞基本知识、跳伞降落在海上时如何求生等等。尽管阿汤哥完成了这些训练,他仍然只能坐在F/A-18驾驶员的后方,因为他不被允许操控F/A-18。

但是,演员不需要真正了解操控F/A-18的知识,他们需要的,是在镜头前,展现承受真实G值的痛苦、缺氧到翻白眼几乎晕死的模样。

而五角大楼非常乐意提供这些训练,让阿汤哥一次又一次地搭乘军机揣摩成为飞行员的感觉——而且阿汤哥坚持,所有饰演Top Gun成员的演员,也要一起接受这种真实训练。

▲《壮志凌云:独行侠》。

五角大楼确实鼎力相助《壮志凌云:独行侠》,他们不只租借了战机,还提供了航空母舰与基地:我们在这部电影看到的航空母舰是林肯号。当它2018年夏天进行训练时,剧组登舰进行了所有与航母相关的拍摄工作。

另外这部电影里的Top Gun学校,其实是加州中部的勒莫尔海军航空站——所以电影里的沙滩美式足球片段其实不太合理,因为从勒莫尔要到最近的阿维拉海滩,距离可是超过100英里。

▲片中的菁英小组学校:勒莫尔海军航空站。

相隔36年的《壮志凌云》与《壮志凌云:独行侠》,有许多天南地北的差异,因为世界变化得太多了。曾经我们以为飞行员永远会是空战的灵魂、我们以为独行侠会抱得美人归,过着人生赢家的未来生活……事实并不是这样。

有些细心的观众可能会挑出《壮志凌云:独行侠》的一个小毛病:如果电影里的飞行员们,必须驾驶美军最先进的战机,那么为什么他们不驾驶更先进的F-35C闪电II?而是驾驶 F/A-18超级大黄蜂?是不是因为美军不想出借最先进的战机给剧组?

▲F-35c:外形更加流线型。

在1986年的电影《壮志凌云》里,阿汤哥驾驶着 F-14雄猫战斗机翱翔天际。到了1999年,作为雄猫后继机种的F/A-18正式进入海军服役。20年后的2019年,作为新时代航母舰载机的F-35C,也正式加入美国海军。

说实话,在一部2022年的电影里,还看到20多年前开始服役的F/A-18作为主角,而非仅仅服役不到五年、并有超过一百架战机已经在美国海军服役的F-35C,确实是有点奇怪。

▲《壮志凌云:独行侠》首映请来两位主角同框。

格伦·罗伯茨郑重澄清,不是因为五角大楼太小气,而是因为他们收到的剧本就是这样写的:这部电影在撰写剧本时,原本就设定F/A-18成为主角。罗伯茨还特别补充,因为F-35是单座战斗机,因此,它也没有让演员可以搭乘的后座,这也不符合《壮志凌云:独行侠》拍摄的要求。

▲《壮志凌云:独行侠》片场侧拍照。

按照罗伯茨的说法,很明显美军并不在意,这部电影竟然没有帮忙宣传美军最先进强大的海上空中武力。

事实上罗伯茨表示,好莱坞电影如果想要跟五角大楼谈合作,并不需要一昧地拍国防部的马屁——也就是说,不是只有征兵电影才会受到军方的支持。五角大楼在意的只有一点:请维护军方的尊严(uphold the integrity of the military)。

为此,你必须先递交剧本让五角大楼进行审核。不过虽然五角大楼可能会要求你修改剧本——移除那些“有辱军方尊严”的部分。不过至少,罗伯茨表示他们并没有删减《壮志凌云:独行侠》里的剧本。

▲《壮志凌云:独行侠》。

跟人家借东西,当然不能不识好歹。你不可能借军机,来拍一部五角大楼军购舞弊案的电影。不过与此同时,你也能看到五角大楼如今对媒体合作的态度,已经转向开放。

他们不再希望好莱坞电影为他们擦脂抹粉,也不需要这些电影“宣扬国威”。观众可能不会喜欢《壮志凌云:独行侠》里出现的所有军方长官,他们也可能不会认同美军依赖无人机的未来趋势,不过他们能从真实军机的空中英姿里,爱上捍卫领空的F/A-18,这种效果也许比单纯的国防部宣传电影更好,至少不会有民意代表抱怨“少买一架我们不要的飞机!”

▲《壮志凌云:独行侠》:阿汤哥与监制杰瑞·布洛克海默。

7万人民币租一小时的F/A-18,说实话似乎没有想象中的贵。也许这是美国国防部想要借由《壮志凌云:独行侠》传达的信息:你想让美国军武最强大的实力出现在你的电影吗?赶快打电话给格伦·罗伯茨,他可以帮你安排一下,让你也来圆一下梦。

你以为故事就这样结束了吗?不,阿汤哥的梦只圆了一半,他始终要求五角大楼,让他可以自己驾驶F/A-18,而监制布洛克海默告诉他,五角大楼是不会答应他的——这些租金已经让电影预算超过了7千万美金……当然我们最后知道,这部电影最终预算应该已经超过1.5亿美金。

要租美国军方的飞机,真的要看看自己的钱包够不够鼓……还有,已经超过从军年限的阿汤哥,还是快死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