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杰哥哥送我的飞机，谢谢杰哥哥！”2016年1月的一天凌晨1点，当手机直播页面上，女主播晓薇两次叫到了“杰哥哥”的名字时，冯杰兴奋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觉得这1314元换来的飞机礼物送得真值。
冯杰进入晓薇的直播间是因为失眠了。2015年7月，是天津港保税区汽车城做平行进口车生意冯杰最黑暗的一段时间：出轨妻子悄然转移走600万存款，携情夫远走高飞，去了国外。感情被欺骗的痛苦让他几乎夜夜失眠。不知不觉中，他患上了失眠症。
7月底的一天晚上，冯杰无意中点进了一个直播平台，进入了一个名叫“晓薇”的直播间。他立即被里面的热闹给吸引住了——那个名叫晓薇的女主播，长相甜美，身穿性感撩人的紧身裙，戴着灰色迷离美瞳的眼睛里透出淡淡的忧伤。她告诉粉丝们：“我是个坏女人，做过很多对不起别人的事情。你们可以随便骂我，我绝不还嘴。不过，骂完后，记得送礼物噢。”晓薇说完后，那些粉丝果然骂声一片。“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就是欠骂，你眼里只有钱......”一个名叫“大臭屁”的网友骂完后，送了一个价值100元的“小汽车”。晓薇赔着笑道：“是的，我的确是不要脸，谢谢你的礼物。”另一个名叫“小浪妹”的网友也骂了过来：“我老公就是被你这种臭女人抢走的，我恨不得放狗咬你！”骂完，送了晓薇一只200元的“口红”。晓薇的脸上笑开了花：“谢谢！我最怕你放狗咬我了。”见此情景，冯杰也勾起了对前妻的仇怨，他把这段时间来积攒的愤懑情绪全部倾泻在晓薇的直播间。晓薇一边听冯杰骂，一边讨好地说：“是我对不起你，报应马上就会来找我的。”酣畅淋漓地骂过后，冯杰砸下了1000元买了一件“衣服”，丢给了晓薇。那晚，冯杰睡得特别香。
此后，冯杰只要睡不着，就会进晓薇的直播间。每次骂完后，他都睡得特别甜。当然，他出手也很大方，少则几百，多则几千。
几个月下来，冯杰在晓薇直播间砸的钱，竟高达30万。待他将对前妻的仇怨全部发泄完后，才逐渐冷静下来。那晚，他默默地看着那些粉丝们用世上最恶毒的语言，疯狂地咒骂着晓薇，他的内心竟感觉到了一丝疼痛。眼前的这个女孩，顶多也就二十几岁吧。她那么纤弱，却每天要代人受过，真的受得了吗？带着这份心疼，冯杰加大了送礼的力度，却再也没有骂过晓薇一句。
就这样大约过了一星期左右，晓薇突然申请添加冯杰的微信，冯杰毫不犹豫地通过了她的申请，两人开始了私聊。晓薇告诉冯杰，她是湖北孝感人，在北京读完大学后做了北漂，和男友一起租住在地下室，每天挤地铁上班，憧憬着买一套小房子，和男友结婚生子过日子。可男友却接受了女上司的潜规则，抛弃了晓薇。
受到沉重打击的晓薇每晚失眠，工作也丢了。一天，她无意间进了直播间，想找到一些和她同样失眠的人，寻求解决失眠的良方。晓薇发现，原来失眠的人这么多，每个人都有一段情伤，他们都有着倾诉的欲望。于是她与一家手机直播平台签下了五五分成的协议后，她的直播间便正式开通了。粉丝们骂完她后，可以用购买礼物的方式给她打赏。其实，晓薇的内心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强大。只是收工后，她才以流泪的方式，将委屈一点点地自我消化掉。“只有杰哥哥，你是真心地关心我，我能感觉到。”听到晓薇说的这番话，冯杰的脸立刻红了，随即也把自己的情况对晓薇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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