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伯翔是当代著名的书法家。孙伯翔的著名不是因为媒体的包装,不是因为权贵的“题”拔,更不是因为个人的钻营。对这些,孙伯翔是不屑一为的。孙伯翔的著名,是因为他那独具风格的魏碑书法

孙伯翔又是对当代书法有重要影响的书法家。孙伯翔的影响,不是因为他是社会权贵,也不是因为他是中国书协的理事、天津书协的副主席...对名头,孙伯翔是淡然的。孙伯翔的影响,还是因为他那独具风格的魏碑书法。

在书坛,孙伯翔的魏碑书法尽人皆知,私淑者众多。在书展上,也常常可以在一些作品中看到模拟孙伯翔书法的影子,这或许可以称之为“孙伯翔现象”。遗憾的是,在当代书法研究中却少见评论孙伯翔魏碑书法的文章,也无人注意“孙伯翔现象”,更无人论及孙伯翔魏碑书法的历史价值。

或许有人会说,历史价值是后人才能谈的事,是历史学家的事。其实不尽然,只要我们用历史的眼光把人或事放在历史的长河中去考察,就可以论及其历史价值。用历史的眼光来看当代书法,不仅可以使我们头脑清醒,不随浊波、逐斜流,还可以使我们看到书法学习、研究与创新的方向。

孙伯翔是以魏碑书法出名的。1981 年在《书法》杂志举办的全国首届群众书法大赛上,他书写的四条屏文天祥《正气歌》荣获一等奖。当时的书法是纯净的艺术,决无今天铜臭的污染。当时的评选者都是“德艺双馨”有声望的书法家,因此,获奖作品都是名副其实的。。即如孙伯翔而言,在获奖之前,他已在魏碑的荒原里专心致志耕耘了10年。这是寂寞的10年,更是潜心探索、大胆创造的10年,10年来,他深入而广泛地研习规神书法,收获是全面面丰富的,无论方笔魏碑书法,还是圆笔魏碑书法,孙伯翔都取得了很大的成就。这里仅谈谈他在方笔魏碑上的创造。

孙伯翔书法的学习是从私塾描红临帖开始的。学的是欧阳询、颜真卿、柳公权。1970年代初从师王学仲先生,开始学习魏碑《始平公造像记》。王学仲先生对他说:“要把魏碑写得像钢打的、铁铸的一样。”这成了他努力追求的目标。

“要把魏碑写得像钢打的、铁铸的一样”,谈何容易!唐代楷书法度完备,一招一式,皆有章可循。宋、元、明、清对唐代楷书的研习,出现了日益程式化的“馆阁体”,但也形成了一套较为详尽、较为成熟的教学方式,极便于学习。魏碑书法则不然。清代碑学的兴起,只是打破了帖学的一统天下,使魏碑书法登上了书法艺术的殿堂,也出现了康有为、赵之谦等名家,但对魏碑书法的开掘才刚刚开始。

康有为对魏碑书法的艺术性有精彩的概括,但也只是感觉,只是欣赏式的阐述,而不是艺术创作的体验。更主要的是,清代碑派书法名家多是用唐楷的笔法写魏碑,并没有对魏碑笔法作出多少可供后人效法的贡献。他们的作品中也从没有出现过“钢打铁铸”的气象。因此,“要把魏碑写得像钢打的、铁铸的一样”只是一个如同康有为魏碑“十美”一样的概括,只是一个目标,并没有现成的路可走。

可以想见,孙伯翔的探索是孤寂而艰难的。几十年寒暑,几十年寂寞,孙伯翔成功了,他真的“把魏碑写得像钢打的、铁铸的一样”。

孙伯翔

1934年出生于天津武清县。

晚号“适叟”。

一生以魏碑书体立足于当今书坛,

2013年获中国文联第十一届造型艺术成就奖,

2015年获第五届兰亭奖终身成就奖。

关于书法创作时的心态

学书法,莫求名利,学书法的目的千万不要想着有一天成为大书法家,这样你反而会为其所累一无所获。作为书法人,我们一定要摆正位置,书法是中华传统文化之宝,千百年来传承至今,在我们手里要在继承中有所创新,不要墨守成规。要继承也要变化,因为变是绝对的,不变是相对的。正所谓:万象皆点线,无处不方圆。

书法的最高境界就是“真善美”。要做到专家点头,群众鼓掌,这是很不容易的事情。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虚怀若谷这才是前进的方向。

关于怎么写好书法

书法要先从横平竖直开始,艺术性是后话,先从临摹仿照古人开始,学古出古,一提一顿皆有道理,要把每一笔每一画,都看成是有生命的,它们都是活的,就像壮阔的钱塘江大潮其实是大自然写的“一横”,长白山百年苍松是大自然的“一竖”。

关于“继承”和“创新”

学书法要走好自己的路,还要继承和创新并行。只继承,圈在里面出不来;只创新,就会是无源之水。就拿我自己的学书道路来说,我过去是写唐楷的,后来写魏碑,现在我又把帖的东西也吸收了一些。此次书画展我写兰亭序、圣教序,就是有意尝试碑帖契合。

我有一副对联:“品酒醇醅迥异,学书碑帖无町。”现在我更趋向于写得和谐、清凉,最后追求的是清凉之境。所谓清凉之境,就是想让人越看越舒服,越看,越清凉,这是我的目标。

关于“帖学”和“碑学”的看法

人人都有偏爱,偏爱乃为自然,偏见则是极大错误,误人误己,书法人应该有包容宽广之情怀。我学魏碑,爱其将军之体,健将之躯,雄而不狰,威而不猛,切忌狂怪。一生长旅,转益多师,既喜碑又喜帖,“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是我一生理想。对任何一种碑帖,只要“咬定青山不放松”,追至底,自会成家,也自然有变。

现在写碑与写帖的人都不少,光写帖就会缺少刚强与浑厚,光写碑就会缺少韵味与精微。写碑与写帖的人不能互相贬低,对于碑与帖都应该衷爱它,它们没有截然的界限,关键是“拿来主义”为我所用。换句话说,碑有碑的优势,帖有帖的长处,碑帖结合就是优势互补整合,使书法的形态更多变化,内涵更丰富,美感更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