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符三年(1100年)正月,宋哲宗赵煦去世。由于宋哲宗无子,兄终弟及,端王赵佶继承了皇位。次年,改元“建中靖国”。他就是北宋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宋徽宗。宋徽宗是个艺术家,他有种文人的天性,有时做事全凭自己内心的感觉。这种文人当国,有时候是比较可怕的,因为很容易被自己的情绪所左右,感性的东西比较多,理性地思考比较少。宋徽宗视察工地时就告诉工头,如果宰相从这儿经过,你们都藏起来,别让他看见你们在整修宫殿。因为宰相劝我节俭时我同意了,如果让他看见的话,我会很没面子。
宋徽宗特别喜欢跟文人交往,因为他本身就是个文人。赵佶时常花钱逗文人墨客开心,但他跟文人的交往过度亲密,以至于有一些文人恃宠而骄。宋朝有一个大书法家叫米芾,宋徽宗非常喜欢他,跟他的关系非常好。宋朝历史上有书法四大家——苏、黄、米、蔡。分别是苏轼、黄庭坚、米芾、蔡京,因为蔡京的名声太臭,所以后人不提他,而说是蔡襄。
有一次,徽宗召米芾进宫写字,米芾就在两张长卷上笔走龙蛇,徽宗看了非常欣赏,竟把殿中所有的宝物都赏给了米芾。米芾这个人,文人性情到了极致甚至有点疯疯癫癫,人称“米癫”、“米疯子”。他看见一块怪石,非常喜欢,就会与怪石结拜,认石为兄。如果宋徽宗只是一个王爷,或者是一个普通的财主,同朋友意气相投,送他东西本来无可厚非。
但宋徽宗是一朝天子,一个文人写了几个字就被赏赐这么多宝物,如此一来,那些大臣们想不通,出生入死的大将们更想不通。古代的明君都明白爵禄不能滥施的道理,可宋徽宗随意就把一殿的宝物都赏赐给了米芾,那米芾当然就更爱给皇上写字了。米芾给徽宗写完字,徽宗赏赐他900两白银。米芾拿到这900两银子,高兴得发疯,说知臣莫若君,皇上真了解我。
宋徽宗赏赐给米芾900两白银,其实是故意跟米芾逗着玩儿,就喜欢看他见钱疯颠的样子。但徽宗作为天子,跟大臣这么逗着玩儿,就有失体统了。所以,宋徽宗跟米芾的这种交往,容易为人所诟病。那么宋徽宗赵佶的御下之道,是怎样的呢?建中靖国年间的宋徽宗的确曾经是想要励精图治,并不是后来的样子。这一阶段,他平反冤狱,窜逐奸佞;选贤任能,唯才是举;广开言路,察纳雅言;无偏无党,反对党争,大有中兴之主的气象。
特别是在御人之道上,他前逐宵小,后纳忠直,将大蔡小蔡(蔡京、蔡卞)为代表的臭名昭著、心怀叵测的一大批奸佞之辈赶出了朝堂。引进了韩忠彦、李清臣、黄履等一批正直之士,还为文彦博、王珪、司马光、吕大防等33人恢复了名誉。建中靖国元年(1101)十一月,起居郎邓洵武看准了宋徽宗已经坐稳了皇位,意图有所“作为”的心意,首创宋神宗功业之说,攻击左相韩忠彦并推荐蔡京为相。宋徽宗欣然采纳,得到尚书右丞温益的支持,首先于同月末决定改明年为崇宁元年,明确宣示放弃调和中立政策,改为崇法熙宁之政。
他的御人之道便是对大臣今日用,明日免,即使蔡京也不过是他的工具罢了。蔡京既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更没有反抗的能力。在统治核心决策层搞平衡,任用政见不同或不同派别的人同时或轮流执政互相牵制,是历代统治者牢固政权皇权的政治策略和有效经验,宋徽宗也是如此。宋徽宗需要借重蔡京的才干和行政能力,以及他作为“变法派”的出身,来一改元祐之政。
后来经过宋徽宗的同意,蔡京将文彦博、司马光等120位元祐及元符三年恢复旧法的官员登记为元祐奸党,由宋徽宗御笔亲书刻石于端礼门。已经死了的削去官衔,在世的一律降职流放。通过详定元祐党籍,正直的官员几乎全部被排挤出朝。而蔡京的同伙却步步高升,一举独霸朝政。以蔡京、王黼、童贯、梁师成、朱勔、李彦为首的这个小人的集团,被人称为“六贼”。
其中蔡京和王昱先后任过首相或太师、太傅,总领朝政,他们独霸中枢无恶不作,依靠宦官童贯、梁师成,以朱勔、李彦为爪牙,打着绍述新法的旗帜,投合宋徽宗的心意。一方面,引导宋徽宗尽情享乐,营造艮岳,大兴“花石纲”。一方面,在朝中巧扬名目,增税加赋,搜刮民财。但即使如此,宋徽宗对蔡京仍然重用。一度民声过怨,蔡京也曾遭弹罢相,但很快就又复相。
但正是因为宋徽宗对蔡京的强有力支持,才会使蔡京有恃无恐。所以,宋徽宗失政和蔡京有很大关系,但在某些重大问题上,他并非决定起决定性作用。对北宋亡国,应当负主要责任的还是宋徽宗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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