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题《再过青城》

乘坐长途汽车，再到呼市的时间，正好是中午下班时间。街道上都是骑着自行车下班回家的工人队伍。

汽车前往长途汽车站行驶的那段路上，我在窗口的位置上，看着车窗外。

那是一条自行车的河流，汽车像河流中的船，将自行车的流水分流在车旁。骑在车上的人，大多数都穿着一件白茬子皮袄，脚上蹬着一双翻毛皮鞋。也有少数人的皮袄吊着蓝色的棉布面。这条河流中，女性很醒目地围着头巾，几乎都是大方格头巾。最醒目的是围着红围脖，穿着花棉袄的。

据说，这是呼钢和炼铁厂下班的工人队伍。

长途汽车站，距离火车站不远。下了车，我们就分开了。

先买了火车票。90次列车，开车时间下午五点多钟。还有将近五个小时。先把行李存到行李处，再找地方吃顿饭。

火车站

火车站对面，有家饭馆，我过去看了看，里面不怎么干净，光线也不好。菜牌上没几个菜，还都是已经做好了，放在盆里的。看着都不想吃。就转身出去，顺着火车站对面的大马路一直往南走。一直走到南马路那里，才看见一个门面，两扇玻璃门，红色的大字在玻璃上非常醒目：“锡林饭店”。（小编记忆中应该是锡林旅社）

锡林北路

饭店的大厅很大，很敞亮。摆放着十几个大圆桌。就餐的人只有四五个，很清静。

我在距离门口最近的一张圆桌，拉出一个方凳，坐下。一个年近五十的女服务员走过来，为我介绍现在有的饭菜。听她说到馅饼，自己就觉得很香，很想尝尝。就问，馅饼怎么卖，有多大，服务员用手比画了半天。我说，要八个。那位服务员的态度真好，一再劝我少要点，怕我吃不了，剩下就不好吃了。我告诉她，我一顿能吃一斤生莜面做的窝窝，才推荐我要了六个。六个馅饼，一碗蛋汤。花了六两粮票，不到八毛钱。

等了好半天，馅饼和蛋汤一次都端了上来。

看着摆放在盘子里的馅饼，才理解了刚才服务员为什么劝阻我，别说八个，就是六个，还一个劲担心我吃不了——馅饼做得真实在。每个馅饼的厚度，都有一厘米左右，个头也不小。五寸的小吃碟，放不下一个馅饼。又叫来服务员，要了一个八寸碟，才行。夹起一个馅饼，咬开一丁点皮，里面的馅料真实在，葱不多，都是很新鲜的肉馅。过了八月十五以后，一直没有闻到过肉味了，这回可是吃到肉了。

油浸透了的面皮，很软和，里面的肉馅还有点弹性，口感很好。一口气吃了五个馅饼，才喝两口汤，慢慢品尝最后一个馅饼的味道。别人可能看着很悠闲，其实是吃饱了，又没有事情做，慢慢消磨时间，顺便消食。等把最后一口馅饼吃掉，汤喝干净，餐厅里只剩下我一个顾客。

无处可去，也不想逛街，走回火车站，看了车站的大钟，正好三点。到候车室里，拿着水壶，打了一壶开水，找了个座位，等着……

90次列车，呼和浩特是始发站，提前半个小时检票进站。检票后，顺着人流到了站台，找到车厢车门，上车的人背着、提着大包小包，在车门口拥挤着，几乎动不了。等了好久，才松动开，来到车厢里，找到自己的座位，座位上坐着有人。我拿着车票，告诉对方，这个座位是我的。幸好，对方还算通情达理，站起来，让出座位。座位找到了，行李却没有地方放。行李架上已经摞了两三层，都顶到车顶了。只好放在座位底下。行李放在座位底下，还有个好处，脚跟挨着行李，比放在行李架上更保险。

晚饭是在餐车吃的，一个木须肉，一碗汤，一碗米饭，花了八毛多。餐车里吃饭的人不多，主食除了米饭就是面条，炒菜也只有四种。回到车厢里，人们大都在吃自带的干粮。

列车开动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了。

我没有睡意，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灯光和黑暗不断地变换，听着广播里播报的站名，想着我们一路走过来经历过的地方，虽说第一次乘坐这趟列车，却感觉这一路很熟悉，尤其是那一个个站名……

夜深了，广播结束后，车厢里的乘客大都入睡很久了，我才开始半睡半醒地迷糊着，等到天亮了，已经到了望京站。好像是火车晚点了，在望京站停了好久才重新启动。逢站必停。

到了北京站已经晚点了四十多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