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永平新上任一位王知府。这位知府上任,不像其他官员那样大排场。他让自己的夫人孩子坐在一头毛驴上,自己牵着毛驴到了永平。
到了永平的第二天,他就穿上老百姓的衣服走街串巷私访。几天过后,他就发现永平的商户基本上都存在缺斤短两的作风,而且态度嚣张。官府的衙役更是作威作福,欺压百姓。还经常搜刮百姓钱财。
几天过后,正逢赶大集。这天,王知府早早便换上便服上街了。没走多远,就看见一处肉摊前面,几个壮汉正在殴打一个年轻人。年轻人衣服破旧,手里拿着根扁担,却没敢还手。而几个壮汉一边打还一边骂。旁边有许多人围观,却没有人上前阻止。
王知府上前把年轻人扶到了旁边,询问他发生了何事,年轻人说,他今天到集上来卖柴,卖了四个铜钱。家里的老母亲病了,他就用这四个铜钱买了四两肉,想拿回家给老母亲补身体。买完之后在隔壁卖菜那里的大婶借秤来一秤,结果少了半两。于是他又过来找肉摊老板理论。肉老板骂他穷鬼,一两块肉都要计较,买不起就别吃。让他赶紧滚。年轻人想起自己砍柴卖柴不易,不肯离去。肉老板嫌弃他妨碍自己做生意,并和几个伙计一起打他。
王知府问年轻人:“你为何不去知府大人那里告他们?何苦在这里自己挨打?”
年轻人答道:“知府大人怎会管这种芝麻小事?我只是个乡下人而已。”
王知府说:“一定会管的,你信我说的。你现在就去击鼓,不过你要记得,上了公堂,你不要抬头。知府大人问你什么,你答就是了。”
年轻人又为难地说:“听人说去告状要给告状银子才能进去,我也没有啊!”
王知府说:“你只管去告,不用银子。”
年轻人半信半疑,不过也没有别的办法,决定前去击鼓。旁边看热闹的众人也想去看看结果如何,也都跟着去了衙门。
果然年轻人击鼓后,没有衙役要银子,直接把他带到了公堂上。年轻人记得让他不要抬头,所以跪下后就一直埋着头。
王知府问:“堂下所跪何人?为何击鼓?”
年轻人答道:“小人李二,李家庄人。状告西关肉铺老板。小人从他家买了四两肉,到旁边秤少了半两。小人前去找他理论,他不光不把差的半两肉给我,还和其他几个伙计一起把小人打了。求大人给我做主!”
王知府命人把肉铺老板拘来。问他此事作何解释?
肉铺老板说:“小人谭财。明明给了他四两肉,他非得说少半两。分明就是他穷又想吃肉,故意诬陷我,想让我多给他半两肉。”
王知府:“你家肉多少钱一斤?”
谭财:“八个铜钱。”
王知府:“四个铜钱该给多少肉?”
谭财:“半斤。”
王知府:“他说,他就是在你肉铺旁边借的称来称的,然后又到了你的肉铺。这样说来,他拿着肉算是一直在你的视线范围之内,可对?”
谭财想了想,只得点了点头。
王知府让李二把肉交给衙役,取来秤在公堂上一秤,果然半斤差半两。
谭财见实在无法抵赖,不耐烦的说:“行吧,今天算我倒霉。我回去再半两肉给他就是了!”说完就想起身离开。
王知府大喝一声:“大胆!本官尚未退堂,你作为被告,就要擅自离开。分明就是藐视公堂。来人,先重重的给我打十大板!”
谭财没想到这种小事,知府大人会如此认真,自己还要挨打。连连求饶。王知府毫不理会。
十板子打完,王知府对谭财说:“半斤肉就差一半两,一斤肉差一两,你一年卖多少肉?又少给了别人多少肉?这岂是半两肉的事?你今日不光少给人肉,还把人给打了。本官罚你20两银子,陪给李二。你可服?”
挨了打的谭财不敢不服,忙说自己马上回去取20两银子过来。银子取来后,王知府命人交给李二。李二千恩万谢。
王知府说:“你孤身一人进城,我怕他们还会找你麻烦。我叫两个衙役送你到城门口。方可万无一失。”
出衙门不远,其中一个衙役就对李二说:“本来是半两肉的事情,你居然平白得了20两银子。你看我们送你也辛苦。你一人给我们五两银子,不过分吧?”
李二心里当然是不乐意的,他感激的是知府大人,明知这两个衙役是在勒索他。可是他也不敢不给。便一人给了他们五两银子。这样他就剩下十两银子了。
到了城门口,两个衙役再次拉住了他。让他再给八两银子给他们带回去,分给剩下的衙役。这样的话,以后李二每次进城来卖东西才能“方便”。李二无奈,又给了。这下他只剩下了二两。两个衙役高兴地回去了。
没走多远,又有一个衙役追来。不等衙役说话,李二直接取出剩下的二两银子给衙役,说:“就剩二两了,你拿去吧!让我平安回家就行。”这名衙役却没有收他这二两银子,说是知府大人,让他来把李二带回公堂。
公堂上,王知府问李二:“给你的20两银子,可还在?拿出来我看看!”李二本不敢把衙役勒索他的事说出来,可他实在拿不出银子来,没办法,只得实话实说了。
王知府怒道:“你们身为官府中人,竟然明目张胆的抢穷苦百姓的钱财?分到银子的全部出来跪下。每人罚银五两,从你们的响银中扣除。全部交给李二。”
又指着送李二出城的两个衙役,说他们两次敲诈李二,罚银十两。
处理完毕,王知府又吩咐衙役送李二出城。这回,送李二出城的衙役不敢再提银子了。
经过此案,永平的商户不敢再缺斤短两,衙役也再不敢敲诈百姓了。社会风气好了起来。王知府得到了老百姓的一致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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