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年间，江苏镇江有一个村落，村中有一个叫张启发的老人家，妻子王氏，生有二子，几代靠种田为业。

张家的两个儿子，老大叫张泰，娶妻孙氏，非常孝顺；老二叫张岳，父母从小宠爱，惯出一身毛病。

老二张岳到了结婚的年纪，张启发本想给他找一个本分农户的闺女，可张岳嫌人家长得黑丑，死活不要。

原来，张岳看上了城里地主家的通房丫头，叫玉奴，虽说长得白净漂亮，但是作风不好，因为与家主公偷鸡摸狗，被家主婆给打了出来。

玉奴早就受够了这种日子，就想让张岳把自己赎出去，张岳正有此意，回家逼着父母凑了五两银子，总算把玉奴娶回了家。

（一）

结婚当天，四邻都来喝喜酒，张启发因为儿子结婚高兴，便多喝了几杯，早早便去睡了。

张岳与玉奴入了洞房，玉奴嫁进门之后，憋着一肚子气，因为张家太穷了，家里又脏又破；可幸好张岳年轻力壮，晚上把玉奴照顾得不错，总算弥补了一下。

一个没有尝过滋味的，一个惯作丑事的，两人足足疯狂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王氏喊丈夫老张起床干活，叫了几声都没有答应，过去一看，张启发竟直挺挺的死在了床上。

王氏吓傻了，赶紧告诉两个儿子，大儿子夫妻听后，吓了一跳，说道：怎么死了呢？这下可好，为了老二娶妻，把银子都花光了，现在买棺材的钱都没有。

王氏去喊二儿子，张岳累了一夜，被母亲叫得不耐烦，直到母亲说他爹死了时，张岳才从床上跳起来，问道：怎么死的？

王氏说：新媳妇一进门，公公就死了，莫不是儿媳妇克的？

玉奴在房里听到，骂道：你说我是扫把星，那你们娶我干什么？我看是你自己不正经，见儿子成亲动了兴，把老公累死却来埋怨我！如果嫌我不好，散伙就是，我可不想受你们的冤枉气！

王氏本来是很贤淑的，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话，而张岳听到“散伙”二字，对母亲急道：净胡说！爹死了与儿媳妇有什么关系？

这时老大站出来，说道：别吵了，还是考虑一下棺材的事情吧！

张岳说：可以去前村李员外那里，借几两银子，先买棺材入殓再说。

张泰说：走吧！我与你一起去借，以后我们一起还，这样不至于太累。

兄弟二人找到李员外，说明来意，一共借了四两银子，约定十个月之后连本带利还清。张岳二人拿了银子，回家把父亲安葬。

葬完父亲之后，还剩了一点银子，哥哥张泰提议把银子分子，自己到别的地方租几亩地度日，让母亲跟着张岳住，然后自己每月交赡养的钱。

母亲听后，哭道：如今没了你爹，我吃素修行就行。大媳妇要走，二媳妇厉害，我还是自己过吧！你们兄弟两个贴补我一些柴米，再给我请一轴观音菩萨来，我就弄个在家出家吧！

玉奴听后心中不快，低声牢骚道：有吃有喝的，搞什么修行，闲的！

张泰说：弟妹，母亲年纪大了，想做什么就随她吧！
玉奴说道：我敢管她吗？她说我厉害，不知道我吃了多少人！正该请尊佛来，咒杀我这个扫把星！

兄弟二人没听她牢骚，便把事情定了下来，张泰租了十亩地，在隔家约十五六里地的地方，租了几间草屋。

且说大哥走后，张岳与玉奴天天买鱼买肉，吃喝享乐，没过几天，银子便花得差不多了。玉奴说道：我是城里人，干不了农活，我看你也别种地了，不如去城里跑跑生意，也乐得个日日见钱！

张岳最听媳妇的话，说道：娘子说得是，明天我便去集上贩鱼。张岳自从做了这个买卖，确实还行，总之比种地要赚钱。

（二）

有一天，张岳出去卖鱼了，李员外见到了还利息的日子，不见张岳来还钱，便到张家去讨钱。

只见玉奴穿着身孝服出来，瞪着一双俏眼儿，说道：哎吆，这就是李员外吧！我是张岳的妻子。

李员外说：昨天不见你们来还银子，今天特意过来问问。

玉奴说道：这两天生意不好做，还请您多宽限几天。进屋喝杯茶吧！

这个李员外长得风流倜傥，玉奴没想到乡间还有这样俊俏的人物，一双桃花眼在他身上扫来扫去。李员外本身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两人就逗来逗去。

这时，婆婆王氏从里面出来，连忙说道：玉奴，你进去吧，我陪李叔说话。

玉奴只好起身进去，李员外见玉奴不在，觉得没有意思，便起身告辞。路上心里想道：这个女子真不错，看来也不像贞洁之人，待我慢慢勾搭她，不怕她不上钩。

玉奴心里想道：我要好好结识一下这个李员外，本来想亲近一下，却被老太婆冲散了，虽说不怕她，只是觉得太碍眼。

晚上，张岳回家，还买了一块肉，玉奴告诉他今天李员外来要钱了，张岳说明天早上就给他送过去。

玉奴说道：送什么，有了银子，他自己不会来取啊！

张岳说：那就把银子放在家里，等他自己来取吧！

一会儿工夫，王氏把肉炖好了，叫他们出来吃饭，玉奴出来把肉全盛走了，到里屋与丈夫去吃，王氏做了半天，一块儿肉也没见到。当天晚上，玉奴对张岳就不是很尽心，因为她心里一直想着李员外。

第二天，张岳怕妻子见李员外不方便，便想让母亲把钱还给李员外，结果玉奴生气道：你什么意思，你家开了大门就是房，有什么不方便见的！张岳听后没敢接话，便走了。

丈夫走后，玉奴精心打扮一番，只等李员外上门，远远望见有个人正往家里走来，正是李员外。

玉奴看见后，嫌婆婆在家碍眼，便心生一计，把家里的鸡，抓了一只藏到柴堆里，故意说道：光吃饭，不干活，家里的鸡少了，也不知道出去找一找，等你儿子回来知道少了鸡，还以为是我在家不用心。

王氏听见儿媳妇指桑骂槐，赶紧出门找鸡，找了半天，也不见个踪影！

李员外来了，与玉奴打个招呼，玉奴告诉他自己正在找鸡。

李员外说：家鸡只在家里，怎么出来找？

玉奴笑道：家鸡团团战，哪晓得野鸡满天飞。

李员外听她的话里有话，笑道：若是野鸡，一定是去寻野食吃了。

玉奴一听，说道：家里食不够吃，家鸡当然也要寻野食吃！

李员外听她的话，句句卖春，便走上前来，轻声问道：张岳在家吗？

玉奴说：不在家，银子在我这里！

李员外又问：你婆婆在家吗？

玉奴说：我让她到后山找鸡去了。

李员外说：既然这样，那我跟你到屋里去取银子吧！随后便跟着玉奴进了屋，进门之后，李员外顺手便把门关了起来。

玉奴会意，两人说了两句情话，便在床上云雨起来。

正当他们高兴的时候，婆婆王氏突然回来了，口里骂道：这只死鸡，让我到后山一顿好找，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李员外在床上听见，慌道：你婆婆回来了，怎么办？

玉奴说：不用怕，待我去打发她！然后嚷嚷着出了门，说道：我也找了半天没找到，忽然头晕，回来躺一会儿！不如你再到柴堆里仔细找找，若找得迟了，恐怕被人偷去。

婆婆果然按她的话去场上的柴堆边找了。玉奴回屋对李员外说：你赶紧从后门出去，银子明天再来取吧！李员外从后门一溜烟的跑了。

王氏在柴堆里找到了鸡，回来向玉奴报喜，而玉奴因为她扰了自己的好事，正恨得牙痒痒，也不理她。

玉奴心想：只有这个老厌物死了，才能遂我的意。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主意，忽然听到床下有老鼠啃咬的声音，突然有了主意。

谁也想不到，玉奴竟然想出的是这样一个丧尽天良的毒计。

（三）

晚上吃饭的时候，玉奴对张岳说道：家里的老鼠太多了，你明天回来的时候买点老鼠药。

张岳说：老鼠药没用，毒不死老鼠。不如你去后面的乱坟里，旧棺木上的砒霜毒性最大，放在饭里，不要说是老鼠，即使是人吃了，也都要没命。

玉奴听后，说道：有道理。两人吃完饭，便上床去睡了。

且说李员外逃走后，一心想着玉奴，一夜也没睡着。第二天清早，又大摇大摆的来到了张家，此时玉奴正在梳洗，婆婆王氏接待了他。

这时玉奴出来，说银子在自己这里，让他跟自己到屋里去取，而王氏也跟在后面，像个大电灯泡，被玉奴骂了几句才出去。

因为婆婆在家，玉奴也不敢太过分，让李员外摸了几把，便把银子还给他。

李员外说：什么时候能让我们好好聚一回？

玉奴说：你明天来吧！

李员外说：你婆婆不是在家吗？

玉奴说：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你明天来便是。

李员外走后，玉奴对婆婆说道：他们兄弟两个一起借的钱，为什么让我们先还？他们躲得远远的，让我们整天受累！你也是，天天就知道吃我们的，大儿子也不管！

王氏听她絮叨，也不说话。

玉奴见她不开口，又说道：钟不敲不响，人不说不知，你明天去对大儿子说，让他们也凑些利钱。

婆婆说：好，我明天就去对他们说。

玉奴说：那你明天早些去，吃他一两顿，也不为过，难道只养了我们一个？若是早饭赶不上，我给你做两个饼，你路上当点心吃。

于是，玉奴连夜做了两张饼，把事先弄到的砒霜加在了饼里面。

婆婆起来后，拜了观音，上了香，便拿上媳妇做的饼，上路了。

王氏径直往大儿子家里走，因为接近二十里地，王氏走累了，便看见林子里有一块长条石头，她就坐在上面休息，念叨：观世音菩萨，我真是老了，才走这些路就走不动了。

这时肚子咕噜叫了一声，王氏心想：还是先把饼吃了再走吧！

王氏掏出饼刚要吃，只见一个道姑忽然出现在面前，手中捧挎着一个篮子，里面放着一件夹袄，向她说道：女菩萨，我能坐一下吗？

王氏回礼，说道：我也是过路的，一起坐坐吧！

那道姑坐下后，叹道：唉，人老了，今天要走三十里路去化缘，急着赶路也没吃早饭，现在肚里又饿，腿里又酸！

王氏说：我才走了五六里地，就走不动了，更别说三十里了。我身上带着些点心，只是又冷又硬。

道姑说：我太饿了，就是冷硬，我也不嫌！我情愿拿这夹袄与你换来充饥，你能施舍给我吗？

王氏说：只要你乐意吃，根本不需要换。随手便把两个饼递给了道姑。

道姑说：我生平不肯白吃别人的东西。便把夹袄交给王氏，王氏推辞不要，道姑说：你若不要，我就是饿死，也不吃你的饼。

王氏见她情真意切，又见这夹袄是绒的，心想：既然这样，我拿回去给儿媳妇穿，也可以讨她个欢心。

那道姑见她收了夹袄，便把饼接过来吃，可吃了两口，便大叫一声，七窍流血而死，吓得王氏面如土色，想道：救苦的观世音菩萨，为何道姑吃了饼便死了？看来人也救不活了，不如趁着没人看见，我先走吧，省得招惹是非。

且说婆婆出门之后，玉奴便梳妆打扮，在家等着李员外过来。李员外也是大清早起来，准备去赴约，出门刚走了几步，便见到卖狗肉的王二，问道：你挑的是什么？

王二说：一块儿绝好的狗肉。

李员外一听，便让他跟着自己回家，把狗肉都买了下来，问道：为何都是精肉？

王二说：昨晚打了一只肥狗，遇到一个老婆婆，要我的狗皮给孩子做帽子，出了三钱银子，所以剥了皮去，只剩精肉了。

李员外付了钱，煮上肉，热上酒，空腹吃了一顿，酒足饭饱之后，这才醉熏熏的去张家。

玉奴见了李员外，如渴龙见水，李员外借着狗肉的劲头儿，场面不堪入目。

正当两人高兴之际，只听见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四）

李员外慌道：你婆婆回来了。

玉奴说：她这辈子也回不来了。这话刚说完，就听见婆婆在外面叫门，吓得玉奴六神无主，心想：难道见鬼了？自己起身去开门，让李员外从后门溜走了。

开门一看，果然是王氏回来了，手里拿着那个夹袄。玉奴问她怎么回事，王氏便把自己一路的经历告诉了儿媳妇，而且告诉她有个道姑死了。

玉奴听后大吃一惊，便把王氏拿回的夹袄穿在身上，过了一会儿，玉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王氏见媳妇变了样，也正吃惊，只见玉奴神智错乱，走向观音佛像前，嘴里哼哼道：我心歹毒，贪淫好色，想毒死婆婆，与李员外勾搭成奸。没想到做了这种忤逆之事，若怒了菩萨。

说完之后，玉奴就像只狗一样，钻进了佛台下面，只管用舌头舔鼻子。这一下，可把王氏吓傻了，见到玉奴的模样，活脱脱一只肉狗。

这件事很快传遍了村子，有人说：这就是忤逆的下场；也有人说：这是就偷汉的罪过。

正当大家议论的时候，张岳卖鱼回来，见家中站满了人，赶紧挤上前去，王氏把事情告诉了他。

张岳见妻子变成肉狗，顿时哭了起来，那只肉狗见到张岳，便摇头晃耳的过来亲近他，张岳叹道：你是自作自受，不仅背着我偷汉，还想毒死婆婆，天理不容啊，让你做狗，都是便宜你了！如今把你养在家里也不像样子，不如把你放生到庵里吧！于是便把她送走了。

且说李员外当日从后门逃走，冒了风寒，染上阴症，加之听说玉奴变狗之事，吓得病情更重了，三四天后便死了。

妻子孙氏，平时特别贤惠，把丈夫葬了。因为账目都是李员外和一个家仆管理，那个家仆见员外死了，便携带家里的钱物跑了。

孙氏一个人在家守寡，日子越过越艰难，忽然想起张岳兄弟还借了自家四两银子，便想把银子讨回来应急。

张岳自从玉奴变狗之后，把她放在庵里，没多久便死了。此后，张岳与母亲同住，吃斋念佛，非常孝顺。

这天，孙氏到张岳家里来要钱，但张岳一时拿不出来，便准备出去凑一下。

王氏与孙氏两人便在家聊了起来。一个说自己的儿媳妇，一个说自己的丈夫，都是因贪淫而起。王氏看到孙氏年轻，而且贤惠，便有意让她嫁给自己的儿子，试探了一下，孙氏也没有说不肯。

孙氏走后，王氏对张岳说起此事，张岳说：我不想吃天鹅肉，人家是大户人家待过的，怎么会来我们这种人家。母亲听后，也没有说什么。

第二天，张岳到孙氏家里还银子，出来之后，正好被当时卖狗肉的王二碰见。王二见张岳走后，便去问孙氏：张岳来干什么？

孙氏说：来还银子的。

王二说：那你手头岂不是活泛了？

孙氏说：也就三四两银子，能顶什么用？

王二是个破落户，平时经常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听了这句话，便动了邪念，见孙氏不搭理他，自己便无趣的走了。

王二心想：张岳这厮，肯定是借还银子为由，想要勾搭孙寡妇。我不如先下手为强，今夜先去拔个头筹，她孤身一人，不怕她不从。只要把人拿下，银子也是我的了。

当夜，二更时分，王二偷偷摸摸的来找孙氏，撬她家的门。孙氏在里面听见动静，咳嗽一声，喊道：什么人？

王二不管她，只顾自己撬门，孙氏慌了，赶紧穿好衣服去门缝里看，认出是王二，心想：完了，白天听说我有银子，肯定是见财起意了。

孙氏用东西顶住门，但根本没用，只好拿起一个棒槌躲在门后，王二费了半天劲才打开门，刚把右脚迈进大门，孙氏就用了全身力气，一棒槌敲了下去，当时就听咔嚓一声，估计是骨折了。

王二疼得要命，口中喊道：奶奶饶命！

孙氏趁机将他推出门外，赶紧又关好门。王二跌了一跤，一瘸一拐的赶紧走了，心里恨道：早晚回来收拾你！

（五）

天亮后，孙氏把此事告诉邻居，邻居们说：果然孤寡难熬啊！

孙氏回到家中，自己流泪，心想：我没儿没女，倘若王二腿好之后，再过来骚扰我怎么办？不是我没廉耻，只是这寡妇真不好当的，与其受王二迫害，不如找个人嫁了。

正当孙氏踌躇再三的时候，村里的媒婆来到家里，说王氏央她来提亲。媒婆说道：现在的张岳，与以前大不相同，不仅老实孝顺，而且卖鱼也很赚钱，日子过的好着呢！但是无妇不成家，还是要娶个妻子。

孙氏说：人家是个后生，肯定要娶的。

媒婆说：张岳说了，不论头婚二婚，只要能持家，孝顺母亲就行。

孙氏说：我一个寡妇，人家哪里能看得上，只怕嫌我年纪大呢！

媒婆说：早就问过了，没关系，女大二，米铺地。这可是绝好的事情。

孙氏说：我本来是想守节的，可无奈最近被人欺负，一个人实在难熬，那就麻烦你替我张罗一下，不管成与不成，好歹给我回个话。

媒婆听后，高兴地走了。路过一间草屋的时候，只见里面有喊痛的声音，媒婆知道这是王二的家。走过门口，问道：王二兄弟，你叫什么呢？

王二说：别提了，脚上长得了脓包，这几天烂了，疼的厉害。你这是去哪儿啊？

媒婆说：我去孙寡妇家里说媒了。

王二说：这女人，前两天张岳还来勾搭他呢！

媒婆口中不说，心中想道：看来我这媒做得正好，原来早就有意。

媒婆赶到张岳家里，告诉了他们母子此事，娘俩儿都非常高兴，然后就定了个吉日，张岳把孙氏娶回家里。

没想到孙氏还带来一些私房钱，高兴得张岳大操大办了一把，两人吃完合欢酒，入了洞房，久旷鳏寡，分外多情，一夜高兴，自不必说。

自从孙氏嫁过来之后，张岳的日子也过得好了起来，孙氏连生两子，与婆婆吃斋念佛，又买檀香塑了一尊观音菩萨，朝夕礼拜。

王氏一直活到八十岁，无疾而终。张岳、孙氏勤俭持家，后来成了当地的财主。

正所谓：

得妻失妻，失妻得妻；

尔得我妻，我得尔妻；

恩怨相报，一丝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