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外婆视频聊天,突然提到了老家走街串巷卖饼的那个男人,当我从外婆口中得知他依然健康的活着,并且还在卖饼之后,突然松了一口气,然后才意识到,来广州快三年了,即便精致鲜香如粤菜,也从未使我的舌头和胃屈服。

故乡的朝阳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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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朝阳阁

作为一个山西汉子,我对面食的渴望是与生俱来的,那或蒸、或烤、或煮的小麦的香气,是奔腾在身的血,是埋入骨的髓,是藏在心底的魂。

小时候,我一放假便往外婆家跑,除了大院里头七八个小孩可以一起尽兴地打沙包,捉迷藏,拍卡片等等活动之外,我最期待的便是熟悉的“糖三角--红糖饼子喽”的吆喝声,这两声吆喝声极具辨识度,两个词中间一定会有几秒的停顿,待“角”的音渐消未消的时候,“红”的音立马跟上,两个词清清楚楚又相互藕连,再加上如山泉般清冽的嗓音,极具穿透力,往往一里外就听得清清楚楚了,别人是学不来的。

当我们听着声音越来越近时,无论手上有多么重要的事情——哪怕是手上的“金闪卡”输给了小伙伴都不打紧。我和表姐们会立刻跑回屋里,以答应做家务或跑腿等杂事来换取了外婆五块钱的小票,便由大姐拿着钱早早的站在了铁皮门外,静静等待着,然后那个卖饼的男人便会在我们的注目礼中从他的二八大杠上轻巧地落地,打开车后挎着的铝皮箱子,笑着问我们:“要几个饼子?”

我们三姐弟往往简单交流一番之后,便由大姐说:“三个糖三角,两个红糖饼”,或者“两个糖三角,三个红糖饼”,总之在五个饼中排列组合罢了,对于年幼的我们来说,这几块饼是仅次于叮叮糖的美食了。

现在想来,不过是几块粗粝的面饼罢了,怎么就成了念念不忘的瘾头了呢?

想来想去,大抵因为我是个过分念旧的人,才会固执地把糖三角和红糖饼当成关于家的记忆符号,正如前人所言“寻味寻根”,怀念的好像是美食,仔细想想,其实是旧时光。而那个肤色黑黑的,记忆中总是戴一顶暗蓝色毛线帽子、脚上一双千层底布鞋的河北汉子,自然也成为了记忆中和“家”联系在一起的元素。

直到现在,每到周末的傍晚时分,那一声声由远及近的吆喝声,便仿佛穿越了上千公里的距离,侧耳听听,好像在喊我拿五块钱去买饼子了。

故乡的太谷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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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太谷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