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本龙一去世了。

有些突然。但回想一下,这场仿佛预演已久的告别,也总算该到谢幕之时。

不知道这对一辈子都自由而优雅地活着,晚年却罹患两种癌症的“教授”,算不算一种解脱。

也不知道,昨夜你朋友圈里的画风,是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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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本龙一走了,人们都在怀念他——有人转发《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或是《末代皇帝》配乐的链接,有人翻出他和David Bowie(大卫·鲍伊,摇滚乐手)三十多年前清秀俊朗的合影,还有人开始回顾他这几年的演奏会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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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本龙一与大卫·鲍伊

世界上只有两种人:爱坂本龙一的,和不认识坂本龙一的。而爱坂本龙一的视角又分很多种,他的魅力远不止于为人熟知的音乐和电影——有的艺术家,他的生活就是艺术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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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本龙一的日常穿搭,以黑色系为主,当然,“舒服”是前提

这几年,即使癌症缠身,坂本龙一在每一次演奏会现身时,都看起来温和优雅、精神爽朗。他常以一头干净利落的自然中分白发示人,戴着Jacques Durand的黑框眼镜和Seiko冠蓝狮系列腕表,衣服永远是低调简约的黑白色系——当然,得益于不同材质物件的搭配,哪怕只是一身黑,也能营造出强烈的层次感

贴合的裁剪配上挺拔的腰背,即便随意搭配一双New Balance灰色运动鞋,也看起来和他指尖的音符一样优雅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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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本龙一常年佩戴一款精工冠蓝狮优雅系列(SBGK007),会用它搭任何衣服

晚年的坂本龙一奉行着极简主义的穿衣风格,“没人管我的话,我可能一年都穿着同款的衣服”。但年轻时的坂本龙一也曾爱穿人字拖和牛仔裤,还有过一段在造型上激进反叛的时期,大学时期,甚至因为先锋的造型被搬运工的兼职辞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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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年轻时的张扬还是年长后的内敛,坂本龙一那张忧郁又冷艳的脸都能轻松拿捏住时尚感——不愧是亚洲男人的穿衣icon,在优越的五官和独特的气质面前,身高一米七完全不是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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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尚品牌KENZO的主理人高田贤三同样热爱教授的美貌,把他棱角分明的清秀面庞当成服装设计的灵感来源,甚至喜欢到,要把他的脸印在新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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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穿搭一样,坂本龙一在饮食风格上也是简约节制,尤其在50岁之后,更加注意减少不必要的食物摄入,以免给身体造成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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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是果汁加新鲜水果的最后,听起来有点黑暗料理的“胡萝卜+苹果+生姜”的榨汁组合是他的最爱。午餐一般都是少而精的和式菜品,并且会留意碳水的比例,魔芋荞麦面是他常吃的主食。与癌共生的日子里,他还会定期断食,回归到与自己的身体相处的本能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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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制归节制,对生活保持着细腻感知的坂本龙一同样热爱美食。

大概十年前被查出咽喉癌的时候,他躺在病床上最大的乐趣就是举着手机,等待着餐厅老板如约给他发来咖喱猪排饭、煎蛋饭、纳豆饭的照片解闷。

出院后,吃到第一顿蛋包饭,他会发自内心感叹“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就像我们听他的演奏时也会由衷说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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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忆起上世纪70年代,YMO(电子乐团体,成员有坂本龙一、细野晴臣和高桥幸宏)的成团会议时,坂本龙一的记忆也聚焦在当时桌上的橘子和饭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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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时报》也发掘过坂本龙一美食家的隐藏身份,他非常喜欢纽约一家名为Kajitsu的日料店,但听着店里播放的背景音乐似乎跟食物的气质不搭,为了以后更加长久的愉快用餐,他主动向餐厅提议更改歌单,还亲自选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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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本龙一选曲”的报道让位于纽约曼哈顿的Kajitsu吸引到众多慕名而来的食客

坂本龙一简约又不简单的生活方式在家居设计上也延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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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坂本龙一就举家移居到纽约曼哈顿,在这间原木色为主的公寓里,西方现代设计的功能性和东方传统审美中的沉静气息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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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开放式的厨房里,四处散落的小物件都是生活痕迹,大号的收纳布袋也快要装不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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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的绿植被侍弄得生机勃勃,在纽约的又一个下雨天里,坂本龙一盯着树叶上的水珠看得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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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屋设计上自然要给音乐留足位置,地下室成了他的音乐工作室,录制、编曲、演奏都能在这里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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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的空间有限,只能勉强放一架立式钢琴,于是公寓二楼就有了一个专门放三角钢琴的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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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简风格的卧室里,格纹枕头上放着的熊猫眼罩显得醒目,它代表的是坂本龙一生活里“念旧”的那一部分——这个眼罩用了15年之久,里面放满了香草,需要带着它睡觉才能安心,偶尔旅行没有带上,也一定要去寻觅一个同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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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本龙一过生活和做音乐的状态是融为一体的,朴素有时,精致有时,但都不妨碍认真

就像他可以用iPhone插上收音麦克风在山林河边,随时随地俯身捕捉声音。也可以带着KORG的DSD高品质原音录音机前往北极录制融雪的声音,把录音机放进冰窟窿,兴奋又笃定地说着:“我要把声音钓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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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本龙一在探索音乐上的付出丝毫没有辜负他的天赋:古典、电子、爵士、流行、实验、波萨诺瓦……教授无所不能。

于是坊间有句玩笑话:“坂本龙一其实有十个分身,分别是坂本龙一,坂本龙二,坂本龙三……坂本龙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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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用任何奖项和代表作去回顾坂本龙一的一生都显得苍白,他拍摄的广告中有一句话“美丽会褪色,风格却能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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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纪念坂本龙一,不只是纪念作为天才配乐大师的坂本龙一,也不只是纪念那个不断拓展边界的跨界艺术家坂本龙一,我们纪念的是一种“坂本龙一”式的与生活相处的方式——永远保持敏锐的触角,永远保持赤诚的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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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童年到老年,他都习惯用纤细的手指做着托腮的动作,有时凝视,有时思考,有时享受,还有时只是在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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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问:“人生的目的是什么?”

坂本龙一回答:“没有,只是完成人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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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曲落幕于四月,有些遗憾,没机会再等到一声Merry Christmas。

晚安了,坂本龙一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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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稿|小罗(实习生)

编辑|霍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