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文:蔡垒磊

香港国泰航空的空姐说讲普通话的乘客“听不懂人话”,对乘客说“不会讲英语就没有毛毯”,不出意外的,肯定又掀起了大陆游客对香港的吐槽,我先说结论,我很反感这种素质低下的服务人员,你可以不喜欢大陆游客,那是你作为普通人时拥有的权利,但当你的身份是服务人员时,显得很不专业。

在疫情之前,我每年都会去一趟以上的香港,不为别的,就是单纯去吃东西,吃完回来。从我个人的体验来讲,只有一次在澳奶有不愉快的经历外,其他都还比较客气,基本没有遇到网上说的这么多歧视普通话的案例。当然,能明显感觉到,越年轻的,对大陆人越客气,年纪越大的,对大陆人的态度越有分别——非特指个例,是我个人观感上的群体统计现象。

当我们抨击香港的时候,其实我也建议大家看看我们自己内部。我去天津上大学的时候,去大胡同买衣服,很多天津人一听说我是浙江的,不让我砍价,说南方人精明,跟南方人做生意要吃亏。但事实上我买东西是最爽快的,很多天津同学上来就往一半了砍(去大胡同买过衣服的都懂),而且经常能成功。

以上不是个例,但也都是上了年纪的居多,比如不止一个出租车司机跟我聊起时得知我是宁波来的,就说我到天津念书是到了大城市,肯定没见过这么多高楼吧,但事实上那时候宁波的基建已经远超天津。此外,你如果去到上海的某些老店,什么老面馆,也能发现你讲上海话和普通话时候的差别:如果你是上海人,那通常流程会顺畅很多,老板会跟你多聊几句,也更有耐心,但如果是普通话,那就没啥可聊的,不至于服务不周到,就是一般般,你能明显感觉到分别。

当我们说香港歧视内地的时候,我们是不是能看看我们自己内部,是不是也是如此?好像客体是香港的时候,我们五湖四海就结盟了,就一致对外了,但当香港不存在的时候,我们却忘了自己并没有好多少,所以这个问题就不是香港的问题,而是人性的问题。这里涉及的两个关键点,就是见识不多,和嫌贫爱富。

为什么总是中老年群体,对外地的区别对待最多?因为见识最少。连我父母都会对宁波以外的人群有奇怪的偏见,这是我从小到大就看在眼里的,比如找对象,宁波人就该找宁波人,外地人都不知根知底,或者都是来占便宜的云云,我想大家在当地也时常会见到这样的情况。近几年他们明显好一些了,为什么?去外地多了,见识多了,发现宁波并不是最好的,优越感少了。

香港也是一样,老香港人对大陆人的负面态度,来源于见识少,和对大陆整个群体确实相对贫穷的事实产生的嫌贫爱富心理,其原理和大陆某些发达地区的人在区别对待来自相对不发达地区的人时是一样的。同样的还有台湾,并不是他们有某种奇怪的心理障碍,而是单纯地不愿意跟穷亲戚来往。

嫌贫爱富,在价值观中当然会被批判,但这是正常的人性,谁不嫌贫爱富?有时候我们的“不嫌贫爱富”,恰恰是在做一种“心理矫正”,来满足自己有正确三观的一种自我评价。但人性骨子里就是嫌贫爱富的,因为人的终极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生存,靠近富人能获得的潜在收益更大。前两篇文章里有一次我说有些情商高的人对你情商不怎么高,不代表他情商不高,而是你价值不高,因为得罪你也就得罪了,能有什么后果呢?这在他这边,可能是正常的“以自己的情绪价值”为先,是正常的选择,但在你这里,就成了他嫌贫爱富。其实你又何尝不是呢?对着能量高的人,你会收敛自己的负面情绪,而在足够安全的人面前,你就尽情地以满足自己的情绪为优先。当客体变成自己的时候,我们就有点接受不了。

还是要正视人性,要允许别人嫌贫爱富,黄蓉扮乞丐时说店小二狗眼看人低,郭靖怎么说的来着?小兄弟,正所谓先敬罗衣后敬人,你也不可以怪他。与其对别人做道德上的批判,不如想想怎么改变自己,只要你富了,你能量高了,谁会对你偏见?我不相信王石去哈佛念书或者刘强东去哥大进修时候会受到区别对待。当然你可以说“我就这样,他们那样是他们的问题”,那也没关系,的确是他们的问题,但如果你只想捆在“大陆游客”这个群体里,试图对群体以外的人造成一种压力,自身并不想有任何进步,那也算不得强者行为。注意,我只说不同人群面对不同情况通常会做的选择,不是说谴责国泰航空的空姐这个行为有问题。

强者习惯先专注个体的强,然后去吸引其他强者组建更强的群体,而弱者则刻意忽视自身的弱,躲在人堆里试图用人数来获得优势,最后分到一杯利益。不同的策略,造就不同的群体命运,强者恒强,弱者恒弱,大抵如此。

我是蔡垒磊,感谢你的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