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彪身边任职工作过的秘书有很多位,但如果任职时间最长、最受林彪信任、工作最为负责的,莫过于关光烈。
强势插手:一压请辞令
1959年,关光烈调任为林彪的秘书,面试时,他说自己参加过东北解放战争,来自第43军127师。
一听这话,林彪直直地望向他,无他,第43军127师的前身是叶挺独立团,亦是林彪当年带过的老部队。
他不露声色地翻看关光烈的资料,一旁的叶群却显得很高兴,连忙说道:“就这个孩子吧,看着稳重妥帖。”
关光烈的确是林彪所喜欢的秘书人才,他待人接物和笔头功夫都很不错,最重要的是,性情温厚,少言寡语,也没有太多的好奇心。这并不意味着关光烈缺乏察言观色的能力,不等他打听,前一任秘书的遭遇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他来自上海警备区,平时主要负责收发文件,管一下林彪的日常生活。”关光烈回忆道,“林彪对于军事战略以外的事情都不关心,秘书管理工作基本由叶群包揽。”
不用多说,这位行政秘书也是叶群招进来的。1958年,林彪在广州白云军区鸡颈坑招待所养病,听到了一些传闻,于是将他的秘书叫进了书房,打算敲打一番。
“有人反映,这位秘书和招待所的女工作人员有些轻佻的表现。”这件事告到了林彪的面前,就算他再如何宽松管理,也不得不提点两句。
他说话一向朴直,看了看文件,冲着那秘书道:“听说你最近有一些轻浮的苗头,之后的日子还是要多加检点。”这话说的虽不委婉,却也并非什么重话。
谁知那秘书直接冲撞道:“你污蔑!”林彪被这一嗓子给吼蒙了,他也大声道:“你要是不接受教育,你就不要在我手下工作,走!”
谁料那秘书的张狂劲上来了,回道:“你不是国防部长,没那个权力。”
关光烈想也知道,林彪必然气得不轻,但令他在意的是,这位前任秘书似乎同叶群走得很近,他从相关人员口中得知,那位秘书架子很足,最后还是叶群劝走的。
后来,叶群状似玩笑地提起这件事,对关光烈说道:“刘兴元吓得立马把广州军区最拔尖的秘书档案给我送了过来,我一看,你可真是个好苗子,拔尖中的拔尖。”
听了这话,他只装作木讷的模样,情绪很淡地笑了笑。自从前一位秘书以如此不愉快的方式退场后,林彪也开始有意识地关注和管理身边的秘书人员,但关光烈却很在意叶群的态度,“她对于林彪的工作,过问的太多,管的也很宽。”
1959年,林彪参加八届八中全会,会上,党中央宣布由他接任国防部长一事。可在一次休会期间,林彪却单独把关光烈叫了过来,悄悄说道:“你给周总理通个电话,说我身体不行了,不能担当国防部长这个重任。”
关光烈没有多问,他转身下山准备去办事。谁知,这时,叶群急匆匆冲了出来,拉住了关光烈:“你要去打电话?先别打,这件事情我还要和首长商量一下。”
9月,林彪任国防部长,很显然,这便是叶群的“商量”。
关光烈当时的心情并不轻松,“回到北京,一进毛家湾,我就发现胡同里多了很多便衣警卫。”和他的不习惯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叶群的兴奋。
为了配合林彪的工作,秘书人员也在增加,“林办”正式成立,而叶群也成为了名正言顺的“林办”主任。
野心愈炽:二压辞职信
三年的时间过去了,肉眼可见的,林彪的身体却越来越差,关光烈是东北人,口味偏厚重,他对林彪的极清淡的饮食习惯记得很清楚,“他每次只吃一小碗饭,吃的菜除了盐,不能加任何调料,一点绿叶子蔬菜,一点瘦肉片,招待客人再加条清蒸鱼。”
1962年,林彪的感冒迟迟不见好,3月的一天,叶群支使司机驾驶着林彪的吉斯汽车前往王府井百货大楼购物,见叶群不在家,林彪又叫来了关光烈:“给毛主席写一个报告,说我的身体实在不好了,请求辞去国防部长一职。”
关光烈写的很快,没半个小时就拟出了一篇措辞恳切的请辞信,他后来回忆:“好像自己已经打了很多遍腹稿一样。”
给林彪念了两遍,见他点头说“可以”,关光烈才去办公室誊抄。
誊抄完毕再封好,他只等那辆吉斯汽车回来,他并没想到会和叶群碰上,“叶群有一套对付林彪的办法,表面上看,她好像很怕林彪,一味地讨好他,但实际上,她对林彪的影响不小。”但专门等待,也无他法,“林彪只有那辆小汽车才能进入中南海。”
果不其然,叶群见他等候着汽车,上下打量他:“你出去什么事?”关光烈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是去送林彪的辞职信一事道出。
谁知,叶群面色难看:“已经发出去了?”
他摇摇头:“还没有。”
“压下,给我压下,现在不准发,等我的消息。”说完,她就急匆匆地冲进了林彪的书房,还没开门,又折了回来:“林总交代的事情,如果我不在家,无论多么紧急,都要等我回来后再作处理。”
这封辞职信最终还是没能寄出去,林彪也没有再提起过请辞的事情。
难逃浩劫:遭受牵连,锒铛入狱
可辞职信事件过后,叶群明显更加偏执。“一次,叶群说,首长现在写字困难,大家可以模仿首长的笔记,必要时可以代批代签。”关光烈发了一通脾气,教训手底下的人:“你们要学我管不了,但是我不学。”
1965年,关光烈请求部队工作,他回到了广州军区,在第43军127师任副政委,没过多久,又升任政委,1969年,第43军奉命移驻河南。
关光烈自从离开“林办”后,再没和林彪一家有过联系,然而,1971年,林立果却打来电话:“首长有事找你,快去北京。”
他没有多问,“我当时觉得,电话里不说清楚,应该是不能说。”关光烈一到北京,就发现事情坏了,“林立果打着林彪的名号四处点火。”在他的逼问下,林立果才吐露了一部分,“他要求从127师调一批东西,什么火箭筒、喷火器、陆军制服。”
关光烈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的要求,随后,回到了部队。
他知道自己必然会受到牵连,但没有想到事情来的如此之快,同年,“九一三”事件发生,关光烈先是被武汉军区叫去谈话,因为实在问不出东西,他又被转到了北京,安排在了西山亚洲疗养院,正当他以为风波很快就能过去时,却被押送到了秦城监狱。
1980年10月,当北京审判反革命集团的主犯之时,他作为“同伙”被遣回了武汉军区,由武汉军区机关进行审理宣判,最终,他被判处十年有期徒刑。
上法庭时,他拒绝戴手铐,沉着脸对办案人员说道:“我的情况和为人你们都是知道的,要是还叫我戴手铐出庭,别怪我到时候叫你们难堪。”
后来,他出狱后在龙门石窟附近开了家文物商店,来寻他的,除了观赏文物、求取书画的后生,便是聊一聊往昔岁月的老友,人们小心翼翼地重提祸事,关光烈却平和了许多,只是在提到叶群时,不免唾骂:“我不怪任何人,我只恨叶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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