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谦语谈书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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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并不容许女性担任官职,且禁止她们干预政治。

然而,在帝国时期,皇室妇女,尤其是皇帝的妻子往往通过男性亲属间接弄权。

她们凭借自己出身和声誉获取皇帝宠爱的同时,积极参与皇帝的政治统治和权力斗争,

其中最为重要的是保证自己的儿子成为皇位的合法继承人。

朱里亚·克劳迪王朝的里维娅对奥古斯都的统治及皇权转移中的影响是为一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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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贵族

里维娅全名里维娅·德如西拉,其父马尔库出身古老的克劳迪家族,曾当选公元前50年的执政官,其母为公元前61年的平民保民官奥菲迪的女儿。

由此可以看出,里维娅无论从父系还是母系来看,皆出身高贵。

她在公元前43年与她的堂兄结婚,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就是后来奥古斯都的继承人提比略。

里维娅的父亲和丈夫都属于共和派,当时维娅的父亲将她嫁给提比略·尼禄时,他们正在跟屋大维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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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腓力城战役中,里维娅的父亲战败自杀,她的丈夫则继续跟屋大维作战。

公元前40年,提比略·尼禄带着妻儿到处逃亡,以躲避屋大维的追杀。

内战结束后,屋大维宣布大赦,里维娅夫妇得返罗马。公元前39年,里维娅与屋大维相识。

提比略·尼禄在屋大维的威胁利诱下被迫与里维娅离婚。“在奥古斯都的请求下,他将妻子出让给奥古斯都。当时里维娅已有身孕,并且以前曾给他生过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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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屋大维为迎娶里维娅,先与他的妻子斯克瑞波尼亚离婚,

离婚的这天正是斯克瑞波尼亚分娩之日,她生下的这个孩子就是屋大维的独子大朱里亚。

而此时的里维娅也有孕在身,罗马法律规定妇女离婚十个月后才能再婚。

据迪奥。卡修斯记载,公元前38年,里维娅和奥古斯都结婚,提比略·克劳迪·尼禄像父亲一样参加了他们的婚礼。三个月后,里维娅生下了德鲁苏(Drusus)。

古典作家苏埃托尼乌斯通过安东尼之口指出,屋大维之所以遗弃斯克瑞波尼亚,是因为她不能容忍屋大维与里维娅偷情,并表示了她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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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大维绝情地与临产的妻子离婚,同时在里维娅产后仅三天与她成婚,

主要是政治上的考量,在当时的罗马上层社会这种政治联姻司空见惯。

迪奥说:“在她那个时代,政治婚姻比罗马历史上其他任何一个时代的都要多。妇女完全是建立政治联盟的一种工具。

通过联姻,原本对立的两个家族可以马上走到一起,成为一家人。

作为新生代,屋大维的社会基础非常薄弱,反对势力非常强大,需要争取罗马元老贵族和显赫家族的支持和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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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姻正是获取此种支持的有效途径。

深谙此道的屋大维选择里维娅的原因是她的高贵出身和她所属家族所具有的良好声望和社会影响。也有学者认为,“屋大维通过与这个家族联姻来化解阻碍他实行帝国政策的元老贵族对他的反对;

换句话来说,刚刚掌握政权的屋大维通过这桩婚姻使自己变成了反对他的罗马贵族中的一员。”

事实上,通过这场婚姻,屋大维与罗马最显贵的克劳迪家族建立了同盟关系,

正因为他跟里维娅的联姻,由他所开创的王朝就以两人各自所属的家族命名,即朱里亚。克劳迪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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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史学家并没有指出里维娅是否十分愿意缔结与屋大维的婚姻。

当屋大维向20岁的里维娅求婚时,既用甜言蜜语感化她,又用辉煌的政治前途诱惑她。在罗马政治最为动乱的年代,里维娅十分清楚自己不利的政治处境,因为她的父亲和丈夫都曾是屋大维的强硬反对派。

她曾幻想过美好的生活,但破灭了。

她认同了屋大维给她指出的康庄大道,而且这场婚姻也得到了前夫的默许和配合。

现代学者乌德认为,在他们整个婚姻生活中,他们成功地表现了夫妻之间的和谐。这是古罗马人所追求的理想的婚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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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共和末期和帝国初期那个离婚和再婚盛行的年代中,像他们这样夫妻和谐相处的并不多见。

虽然里维娅在嫁给奥古斯都之前曾跟提比略。尼禄结过婚并生有两个儿子,但奥古斯都时代著名的诗人奥维德和贺拉斯还是赞美她贞洁,称她是个Univira,即只结过一次婚的妇女。

罗马帝国境内许多地方的人民都认为里维娅是典型的好妻子,几乎是和谐女神的化身。例如,在埃及,夫妇签订婚约时要有朱里亚。

奥古斯塔作证——当然不是里维娅本人,而是她的雕像,这具有一定的偶像崇拜性质。

在埃及出土的一些草纸文献也证实了罗马统治下的埃及确实存在这种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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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斯都更重视跟里维娅的政治伙伴关系

根据古代作家的记载,奥古斯都似乎把里维娅的建议看得特别重要,

“他把重要的事情都拿来跟她讨论,还将她的建议记下来以备将来参考。”

苏埃托尼乌斯说,奥古斯都经常把他跟里维娅的谈话内容写在一个笔记本上,然后照本宣读,这样,他就不必担心“无准备的谈话会说得太多或不充分”。

另外,奥古斯都写给里维娅的书信也反映了里维娅在奥古斯都决策中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奥古斯都与里维娅商讨她的孙子(皇帝的继孙)克劳迪的能力和有关任职问题的通信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在当时的罗马社会,人们都将女人视为生来脆弱、没有独立行为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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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有事通常只和男人商议,而不是询问他们的妻子。

所以,奥古斯都把重要的决策拿来跟妻子商讨是有点反传统的,不过,这也表明了里维娅具有相当高的政治智慧和办事能力。

奥古斯都在公元前35年,

授予里维娅和他姐姐屋大维亚神圣不可侵犯的特权,以树立她们在民众中的地位,

这意味着里维娅和屋大维亚两位皇室妇女具有了一定的行使公职和政治职务的权力。

为纪念这项新措施,奥古斯都还为里维娅和屋大维亚立有雕像,

这表明这两个皇室妇女在纪念和其他公共活动中已经非常接近著名男性贵族的形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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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维娅拥有独立处理自己财产的权利后,她便利用自己的财产建设公共工程,帮助奥古斯都进行政治宣传。

公元前15年,里维娅建成了以她的名字命名的里维娅柱廊(PorticusLiviae),

里面设有一个和谐女神(Concordia)的小祭坛。2她的这个画廊在主题上与屋大维亚画廊形成了互补。

屋大维亚画廊称赞的是罗马历史上著名的模范母亲和女神,而立维娅画廊则侧重于赞美罗马的好妻子和夫妻关系的和谐,这都是奥古斯都道德改革所倡导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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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方面发挥政治作用

根据罗马的传统,宗教领域是罗马妇女唯一能够合法地发挥作用的公共领域。

里维娅捐资修复了古老的充当已婚妇女保护神的幸运女神神殿。

根据古典作家狄奥尼修斯的记载,这个已婚妇女的幸运女神是那些严格的遵守一夫一妻制度的妻子崇拜的女神,

只有那些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结婚的妇女才可以进入她的神殿。

所以,里维娅想通过她所建立的这个神殿来展现和宣扬罗马妇女的传统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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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善是里维娅按照罗马的传统积极参与的公共活动领域。

她非常慷慨地资助她的朋友抚养孩子,为他们的女儿置办嫁妆;出于对她的感激和爱戴,一些人开始称她为“祖国之母”。此外,里维娅还经常为奥古斯都推荐一些她的门客,让他们到政府中任职。

伽勒巴(Galba)和奥托(Otho)就曾在这时得到重用。

古典作家苏埃托尼乌斯记载了里维娅有时会向她的丈夫提出正式的请求,例如,里维娅“为一个出身纳贡行省的高卢人要求公民权,但被拒绝了。”奥古斯都虽然没有授予他罗马公民权,但他还是许诺免除了此人的贡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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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维娅还曾成功地恳求奥古斯都,宽恕阴谋未遂的基那·马格努。

基那是前三头之一的庞培唯一的外孙。在后三头政治中,基那支持安东尼。

公元4年,基那与后三头之一的莱皮杜的孙女埃米里亚。莱皮达联合反对奥古斯都,后来被奥古斯都宽恕,并于公元5年担任了执政官。

迪奥记叙了里维娅为基那求情时与奥古斯都的对话,并因此赞美了里维娅的仁慈。

奥维德被流放后也曾要求他的妻子去恳求里维娅帮忙向奥古斯都求情,因为他相信里维娅有能力帮助他解除流放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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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表明奥维德显然知道里维娅曾多次向奥古斯都提出过类似的请求并取得了满意的效果。他提醒他的妻子一定要选好时机,

千万不要在里维娅太忙或难得一次的休闲时间去向她提出请求。

从这件事我们可以看出,当时的罗马社会普遍认为里维娅对奥古斯都具有很大的影响力。当有人问里维娅,为何她对奥古斯都能有如此的影响力时,

她说:“保持绝对的贞洁,做他所喜欢的事情,绝不干涉他的事务,对他所钟爱的情人不闻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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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个人生活中,里维娅努力使自己成为一名典范温驯的妻子,

在公共生活中,她又不屈从传统的妇女角色,利用协助丈夫的机会公开地参与政治决策,这似乎有些矛盾。

但在奴隶制社会中,妇女只有这样才能全面和充分地发挥自己的智慧和才能。

里维娅从不隐藏她的政治影响,这在铭文和官方的法令中都有正式的记载。

里维娅还利用自己的声望影响了外邦事务。犹太公主萨罗美(Salome)是里维娅的密友,她对她的哥哥犹太国王希若德(Herod)为她安排的婚事极为不满,请求里维娅的帮助。里维娅代表公主与她的哥哥进行协商,在里维娅的劝说下,公主接受了她哥哥给她定下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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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犹太作家约塞夫说,萨罗美公主之所以服从了她哥哥的安排,完全是因为她相信里维娅的判断是明智的。里维娅经常跟随奥古斯都到帝国的各个地方视察,有机会跟外邦的王族成员结下一些跟希若德国王和萨罗美公主兄妹一样的私人的和政治的友谊。

参考文献

[1]Tac.,ann.1.5,inTacitus,Annals.

[2]Tac.,ann.1.5-6,inTacitus,Annals.

[3]Tac.,ann.2.69-72,inTacitus,Annals.

[4]Jo-AnnShelton,AstheRomansDid,NewYork:OxfordUniversityPress,1988,p.2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