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深夜,新宁州牢房。
知州庆祺支开牢管,私自会见疑犯吴元清。
“'长腰四',考虑清楚了吗?”
“大人知道小人的诨号?考虑什么呢?”
“别打岔!给我三千两银子,放你一条生路。”
“大人说笑了,小人就是一个酿酒的,哪来那么多钱?”
“这个我管不着。你借酿酒之名,串通歹徒,图谋不轨,这个罪名够你喝一壶了。”
“大人冤枉啊!喝酒人说的话、做的事你也信?”
“哼!你只是酿酒,并非烂饮。”
“那一定是有人诬陷小人了,叫他来对簿公堂吧。”
“不必了,限你三日内凑齐银子,否则就等着把这州牢坐穿吧!”
2
深夜,新宁州渠卢村。一伙天地会成员在煤油灯下密谋。
吴元清的二弟吴元高:“诸位,我大哥被关进州牢了。”
另一名天地会成员:“他妈的,到底是谁告的密?找个机会宰了他!”
又一名天地会成员:“用不着问,将陇罗的乡绅抓起来挨个审问,不信揪不出罪魁祸首。”
吴元清的三弟吴元禄:“当前最重要的就是救出我大哥,夜长梦多,难保庆祺会下黑手。”
3
吴凌云,本名元清。清代广西新宁州渠卢村人。因身高腰长,绰号“长腰四”。
吴元清本是一名秀才,家境殷实,与天地会人物来往密切,是当地的米饭主。
所谓米饭主,就是平时开堂设馆,照顾会众饭食。会众夺得富户财物,要一律交公,同时还要遵守会内纪律,服从指挥。吴元清为人豪爽,仗义疏财,入狱时已有会众三四百人。只要他振臂一呼,这伙人就会呼啦啦响应。
一名天地会成员说:“元高,吴老大不在,你说了算,说吧,怎么营救大哥?”
另一名天地会成员说:“还犹豫什么?直接杀进新宁州牢房,造他娘的反了!”
吴元高说:“只怕那样一来,大哥还没获救,就惨死狱中了。”
吴元禄说:“我们迟早要起事,眼下大哥不在,好比没了主心骨。万一官兵反扑,恐怕难以收场。”
又一名天地会成员说:“大家先别慌,明天我潜进州牢打探一下。”
4
新宁州牢房,中午,一名男子来到吴元清跟前。
“长腰四?”
“是你?”
男子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庆祺说过放人有什么条件吗?”
“三千两银子,换我一条命。”
“你意下如何?”
“我跟他说我就是一个酿酒的,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你想这样等死吗?”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趁看守不注意,探监男子悄悄塞给吴元清一张纸,上面写了两行字:声东击西。
男子又压低声音说:“三天后我们在陇罗闹事,新宁州官兵必定前往弹压,你借机越狱,到渠卢村会合……”
5
三天后,深夜,新宁州渠卢村,吴家。
吴元清说:“太平军一路北上,牵制了大量清军,当前广西境内官兵孱弱,我等举事的时机到了。”
吴元高说:“大哥,我们在哪里举事?”
吴元清说:“就在这里。”
吴元禄说:“我们村?”
吴元清说:“有何不可?太平军也是从金田村开始的。我们村四山环列,林木丛密,我们又熟悉这里的环境,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地方了。”
次日,吴氏三兄弟打出“全胜堂”的旗帜,率领数百人与官府公开作对。他们攻打官府,锄强扶弱,劫富济贫。
吴凌云从渠卢出发,以陇罗为根据地,攻江州,打左州、太平土州,占养利州、宁明州,破新宁州城,后又占领太平府,建立农民起义的政权“延陵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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