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探访过埃斯特哈齐家族的山顶古堡后,惜别布尔根兰州驱车6小时前往克恩顿州,傍晚到达海利根布鲁特(Heiligenblut)小镇。虽然葡萄园徒步给足了惊喜,当大巴驶入高大的山影之中,巍峨群山和绿草如茵的牧场扑面而来,更有山村小教堂的尖屋顶如利剑插入天空,我的记忆被唤醒,这才是阿尔卑斯,这才是我们要徒步的奥地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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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oßglockner大钟山,也被直译为大格洛克纳山,是奥地利的珠穆朗玛,海拔高度3798米,仅次于勃朗峰是阿尔卑斯山第二高峰,也是阿尔卑斯东段的最高峰。这里是奥地利第二受欢迎的景点,仅次于美泉宫,到达这里可比首都维也纳的美泉宫要难多了,也反证这里的知名度和受欢迎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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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至高为圣,和中国西部众多山峰被冠以神山、圣山一样。大钟山和山脚下Heiligenblut小镇具都有神圣色彩。小镇教堂有着悠久的历史,教堂中的一块石板据说可追溯到凯尔特人时代,更有多幅壁画讲述了一段神圣往事:一位功勋卓著的将军获得了圣血赏赐,藏在小腿中准备带回故乡丹麦,在翻越大钟山时不幸遇难,好心的村民埋葬了他,第二天村民发现,他的一条腿居然从墓地中伸出来了,圣血的秘密被村民获知,重修教堂以供奉。就像佛教寺庙收藏有佛祖舍利一样,大钟山及周边徒步路线以及山下的这个教堂成了信众心目中的神圣所在,古往今来王公贵族、贩夫走卒云集至此朝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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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大钟山徒步也始于教堂,教堂旁边的墓地里有一个用冰镐、登山绳和雪绒花装饰的纪念碑,旁边是一本金属书,上面记录了所有攀登大钟山的遇难者。大钟山的首登者是一位来自意大利的皇亲国戚,此人据说是一位喜欢登山探险的情场浪子,首登成功后的某一次再次攀登遭遇山难,他当之无愧成为这本铁书上记录的第一个名字,铁书很厚重有十几页,我翻了下,最近的一位是2020年遇难的。

辞别大钟山下这些勇敢的灵魂,我们在向导的带领下驱车前往大钟山脚下的观景平台弗朗茨·约瑟夫皇帝高台,这里是我们今天徒步的起点,也是阿尔卑斯到亚得里亚海步道(ALPE ADRIA TRAIL)的0KM,这条步道始于此蜿蜒750KM纵横奥地利、斯洛文尼亚、意大利三国,终点是亚得里亚海的海边。走完全程大概需要40多天,我们在此两天的徒步是完成第一段和第二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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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当地旅游局的深情厚谊,给我们安排了当地最资深的向导,其中有一位曾登顶大钟山三百多次,奥地利最高峰俨然就是他的后花园。巍峨雪山近在咫尺,通过相机的长焦镜头就能看到小如蝼蚁的攀登者。这里雪山的接近性远超我熟悉的喜马拉雅山区。我问了向导两天的攀登行程大概收费500欧元,算是良心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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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平台拾级而下一路都有奥地利国旗的路标,绝对不用担心走错路,当然也有醒目的AAT路标。同样是圣路,相比法国和比利时的朝圣之路,这条长距离徒步路线中国人知道的很少,向导介绍说有日本人、新加坡人、印尼人、马来人完成过全程,但是没有中国人完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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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冰川溯溪而下景色绝美,神圣的雪山倒映在蓝绿色的冰川湖中,虽然是六月天气,路线时不时还会经过积雪路段。湖边也有类似玛尼堆的石头堆,看来无论中外向雪山表达敬意的方式是相通的。向导介绍,随着气候变暖,冰川雪线退化的也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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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得清凉境,既生欢喜心!得知此时北京居然是近40度的高温天气,而在阿尔卑斯山区气温却像春天般温润宜人,难怪这里人人都喜欢徒步,我们是徒步下山,他们是带着狗穿着短裤徒步上山。这里海拔不高,有一对高反极其敏感的队友,他一路上也元气满满冲锋在前。随着海拔的降低,景观由冰碛物和巨大石块变成了高山草甸,红色的高山玫瑰和黄色的黄油花一路相伴,行走其中心旷神怡。再往下就是高大的落叶松,向导跟我说,他特别喜欢秋天来这里,黄色的松针从树上飘落,在这条黄金小道上徒步的感觉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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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在勃朗峰周边徒步过,我觉得这里的条件比霞慕尼还好,主要是因为有一路相伴的溪流,有水的山就有了灵气,更值得称道的是一路可见可直接饮用的山泉水。一个小教堂旁的一眼泉水,还有一块铜牌说明:用此泉洗眼可祛病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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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时分,我们在一间山间餐馆吃饭休息,一杯现打的白啤酒佐以当地的香肠、火腿,沉醉在满眼的绿色中,沐浴着暖洋洋的阳光,细嗅谈谈的花草香,真的有疲劳顿消心旷神怡之一。难怪虽然早过了饭点,户外的桌椅上坐满了喝啤酒晒太阳的徒步者。徒步线路上的有些餐馆居然开了近百年,通过这些百年老店不得不感叹当地悠久的徒步传统。

中国这些年在城市周边也修了不少登山步道,新疆、西藏、云南、四川、贵州也有一些景色优美的徒步路线,从硬件和景色上可能和这里差别不大,我们缺少的是软件,是喜欢徒步的传统和完善的设施。希望中国的步道规划者能有机会来这里观摩交流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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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让更多的中国徒步爱好者了解从阿尔卑斯到亚得里亚海的圣血之路,我也向步道的管理方主动请缨,申请义务将步道手册翻译为中文版,并提供电子轨迹,没有了语言的障碍,估计会有更多的中国人了解并喜欢这条神圣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