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1914年3月5日—1991年5月14日),本名李云鹤,乳名进孩、淑蒙,艺名蓝苹,女,山东诸城人

穷苦童年

江青的祖父李纯海,本是个大地主,拥有一百多亩土地,等到她父亲李德文手中,已经破败成所谓“很贫苦的手工业家庭”,其实就是个木匠铺。李德文招了几个小徒弟,自己也做木匠活,“上升到作坊主”,后来还在诸城城关开了家旅店。
李德文娶了两个妻子,小老婆栾氏生下的女儿,便是江青。出生时,她父亲已六十岁。除了乳名李进孩之外,江青正儿八经的名字叫李云鹤。这个名字的由来,江青本人就曾给出两种不同的“版本”。文革时在接受路易斯女士采访时,江青说:“我原来的名字叫李云鹤……中国有句成语叫‘鹤立鸡群’吗?鹤不仅站在那里比鸡高,而且鹤能从鸡的头顶上飞过去。鹤是出众的!”不过人们不会忘记她说过:“我上小学的时候,还没有‘大名’。看到我长得又高又瘦,双腿细长,薜焕登先生给我取了个名字,叫‘云鹤’。”
毫无疑问,第二个版本更接近事实。因为李德文脾气急躁、粗暴,不但对最小的女儿不好,对小老婆也不好,特别是在手头拮据的时候,肝火更盛,往往把怨气发泄在妻子身上。

随母离家

江青的母亲离开李德文是在某年的元宵节上。那年诸城淮河岸边,有钱的人家早早地挂起一盏盏瑰丽多彩的花灯。眼巴巴地看着人家财大气粗,而自己却没有闲钱给孩子买花灯,李德文满肚子的气。正在这气头上,江青的母亲失手摔破了一只碗。李德文盛怒之下,抓起一把铁铲揍她,先打背,后打手,竟打断了她的小手指,痛得她泪如泉涌。江青吓得放声大哭,父亲给了江青一巴掌,打掉了她的一颗牙齿。母亲无法忍受这样痛苦、屈辱的生活,背起江青,连头也不回,离开了李家。
江青的母亲出走之后,生活没有着落。她没有文化,只有气力,就靠着给人当佣人,维持母女生活。江青记得:“有一次,母亲把我放在亲戚家。母亲出去了,我靠在炕上等母亲。炕上没有东西吃。我一动也不动。后来,我就靠在炕上睡着了。母亲回来看到我这样,就抱着我哭了,很凄凉……小时候,一是穷苦,二是走夜路找母亲,一次印象最深的是我到处找母亲,找不见,我穿过青纱帐,狗咬了我的腿……在我的记忆里,童年的生活是充满了恐怖、凄凉的情调。”

只读了小学 讨厌孔孟修身之学

江青只有小学学历。维特克在《江青同志》(也译为《红都女皇》)一书中这么写道:“江青最讨厌的课程是孔子之道的‘修身’。有一天,上修身课的时候,江青在课室上心不在焉,老师把她拖到厕所,用戒尺打了五下。下课后,那位教师似乎有些歉意,主动地和她和解。可是江青后来又因其他事故而发生两次冲突,一个学期结束后她被开除。她的小学经历,就这样在第五年便突然结束了。”
1926年,12岁的李云鹤小学毕业了。她跟母亲一起,离开了诸城,来到天津她姐姐家。姐夫王克铭当时是奉系军阀部队军官。李云鹤没有上中学,在姐姐家闲住。
“1929年念过一年艺术学校,也被人瞧不起,文化水平低,衣服破破烂烂……” 江青所说的“艺术学校”,就是山东省实验剧院。
“当时我只有15岁。学校免收学费和膳费,而且每月有两元津贴。因为剧院只招收初中和高中毕业生,甚至还有大学生,而我没上过中学,严格来说,我是没有入学资格的。我被录取,只是因为剧院的女学员实在太少了。就在那儿只读了一年……”
在那里,江青结识了赵太侔,这位山东实验剧院院长、国民党山东省党务指导委员会委员、跟闻一多一起留学美国的新潮文人,其思想给李云鹤的人生带来极为深刻的影响。

由于天性争强好胜,江青从小无论读书还是演戏,她都争着出头。

第一个丈夫 商人裴明伦
在美国罗斯‧特里尔所著《江青正传》一书中,有一段江青当年的老同学、后来在台湾定居的王庭树的回忆:“云鹤回到济南,没有人提出给她一个工作职位。她也没有舒适合意的家可归。她当时知道,她缺乏正规高等教育和可靠的家庭背景,构成了她的障碍。在她看来,只有凭自己的才能、个性或阴谋抓得到的东西才会是她的。”
“有个姓费的青年,是中学毕业生,爱好京戏和地方戏,到艺专去看《湖上惨事》的演出。可巧云鹤那天晚间上场。费君这个济南商人的儿子,被云鹤的风度和美貌迷得如醉如痴。费君是个秉性孝顺、务实的人,比云鹤大几岁,人长得也很像样。云鹤非常高兴,她在《湖上修事》里出场,引起了观众当中一个人的激动。她和费君会过几次面。
这个被误译为费的小伙子,其实姓裴,即裴明伦,他就是江青的第一个丈夫。
“艺专一关门,云鹤没有事做,而且手头拮据,因为她在艺专待了几学期,她和留下的家庭成员的距离比以前更远了。不止一个朋友劝她顺从大势,求得保障:‘不可让金龟跑掉。’这是面临‘好出价’的姑娘的座右铭。1930年底,她和裴君结婚,按照社会风俗,去裴姓商人家里住下,做一个受拘禁的儿媳妇。……”
“这段姻缘只有几个月,最末几星期家里一团骚乱,喧闹争吵不休。人家闲谈议论,说云鹤懒惰,‘睡觉睡到日上三竿’(大约上午十时)才起,‘像个指使别人去厨房给她端来菜的阔太太’似的在那里坐着。人家指责她对裴君的母亲缺礼教,受不惯家规的约束,总离家跟一伙人聚会或找不三不四的朋友,她不能理解她已经不是在舞台,而是处于费家排行最低的新媳妇在现实生活中的地位。……”(摘自《江青正传》,世界知识出版社1988年版)
看来,江青不甘心为了平庸舒适的生活而牺牲个性自由。她什么也没要就离开了斐家,从济南前往青岛,她的第一次婚姻就这样结束了。后来人们发现,江青每一次婚姻破裂时,她总是离开原先居住的城市,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黄敬:江青真正爱过的男人
黄敬(1912年至1958年2月10日),原名俞启威,又名俞大卫。俞家人跟鲁迅很熟。黄敬是1949年后直辖市天津的首任市长,1952年中国第一任机械工业部部长,为中国培养了不少科技人才。不过黄敬的出名主要还是1932年,20岁的他和18岁的江青在山东大学相识、相恋到同居。在江青一生中,假如说最爱她的男人是唐纳的话,而她最爱的男人则是黄敬。
江青自称李进,而她的男人化名黄敬,两者可能也不偶然,不过外界公认,江青跟黄敬是真心相亲相爱的。据他们的一位同学张栋材回忆:“在青岛大学时,李云鹤虽只是图书馆的一名小职员,但靠了和赵太侔的关系,被允许到中国文学系旁听闻一多的‘名著选读’,她就坐在我的邻桌。同时我和她的爱人俞启威则共一宿舍,所以对他们两人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江青和黄敬可谓志同道合。黄敬虽说读的是物理,却喜爱文艺,在南国社当过演员。他在青岛组织了“海鸥剧社”,江青也参加了。海鸥剧社是中共外围组织,后来黄敬担任了中共青岛市委宣传部长。
江青和黄敬结合,没有办理结婚证书,也没有举行婚礼。一方面由于双方都是新潮人物,不受教于这些礼仪;另一方面也由于俞家是名门望族,择媳择婿总希望门当户对,江青出身低微,这样的婚事难以得到俞家父母的认可。江青曾这样谈及自己当时生活的困境:“我每月拿三十块钱薪水。十块钱汇给娘,因为青岛的生活费很高,除下的二十元不够我开支。……”
经黄敬介绍,19岁的江青于1933年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就在这年7月,因被揭发,黄敬被密探逮捕,于是江青仓皇出逃,拎着一只破旧小皮箱奔向上海,失去了中共的组织关系。
江青后来在她的〈从《娜拉》到《大雷雨》〉一文中,写及她在上海“初出茅庐” 时的心态:“我永不忘记阿!那是一个和我的心一样阴沉的日子。我离开了对我有着无限温情的故都,抛弃了那在生命史上最可宝贵的,而又是永不会再得到的东西,到上海来演《娜拉》。”“演出《娜拉》是我正式踏进戏剧之门的一个开始……”
这里,江青所说的“抛弃”的最可贵的东西,是指她和黄敬的孩子,当时江青怀孕了,据江青早年在共产党里面认识的女友徐明清回忆,江青抵沪时,为了能够上舞台,做了人工流产手术。徐明清陪她去做手术,头一次见到她流那么多的血,她当场昏了过去……

《娜拉》一炮走红 蓝苹一举成名
《娜拉》,又名《玩偶之家》、《傀儡家庭》,是挪威19世纪著名剧作家易卜生的代表作,以妇女解放为主题。江青新来乍到,而《娜拉》剧组的阵营颇强,使她不由得感到紧张:演娜拉的丈夫郝尔茂先生的是赵丹,饰柯乐克的是金山,魏鹤龄扮演南陵医生,吴湄饰林敦夫人……政治上失意,江青巴望着在舞台上出人头地,而《娜拉》是她出山第一仗,事关成败之举,当时她曾说:“在排《娜拉》的时候我曾经提心吊胆地用心排练。
此时她取了艺名蓝平。据说,因为她平常喜欢穿蓝色衣服,而她来自北平,取名“蓝平”,可是在跟上海业余剧人协会签约时,有人建议她改为“蓝苹”,蓝色的苹果更吸引观众,于是人们称她“蓝小姐”,熟悉的人则喊她“阿蓝”或者“阿苹”。
人们谈及对蓝苹的印象常说,她虽非妖艳动人的美人,但身材苗条,面目清秀, 明眸丹唇,聪明伶俐,“好容貌”也。可惜江青的门牙有一颗是黄色,不便用“皓齿”恭维她,江青却用这颗黄牙来声讨旧社会。文革时江青说:“我童年时代对封建主义非常恨。封建主义打母亲,为了保护母亲,把我推倒在地下,我的牙齿跌坏了,一个牙齿发黄,就是那个牙,我从童年就抵制封建主义。”但上海出版的《电声》周刊报导说;蓝苹在苏州拍戏失慎,折落门牙两颗。
在当年的上海,话剧已沉寂多时,但《娜拉》的公演成了新闻热点,金城大戏院里座无虚席,“蓝苹”的大名被用铅字印在许多报纸上,颇有影响的《时事新报》刊出了《新上海娜拉》特辑,刊头是蓝苹的大幅剧照。21岁的蓝苹一炮打响,她成功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