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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振华是一代商业大佬,也可能是德不配位的典型。

当昔日对手王石,再次站在道德制高地,点评他前段时间因劳资纠纷,被员工强行拦车喷辣椒水,姚振华显然再次败了。

如果说“宝万之争”中,资本市场对他还有一点点愧疚,一番造车、地产、零售再创业下来,姚振华几乎是人财两失、里外掉分。

市场应该还记得,在历时两三年的“宝万之争”中,全中国的媒体记者,几乎没有正儿八经发现过姚振华的真身。

仅有几个匆匆身影,天津夏季达沃斯的电梯上、夜晚的香格里拉酒店门口、以及冯仑深圳办公室里与王石见面。

如今事态反转,面对已经失控的局面,姚振华深夜驱车百公里,在中炬高新总部门口与保安对峙;更是顶着三十多度高温,亲自在省高院门口排队递交举报材料。

一句“我是实控人”,道尽了最后的倔强与心酸。

宝万之争中,万科在明处,手持重金的宝能在暗处。如今负债累累的宝能在明处,抛弃姚振华的高管,小小心思在暗处;曾经的中炬高新国资二股东,同样手持重金在暗处。

用“魔法打败魔法”描述这场变化,只能表达情绪上的感概,却无法细致还原姚振华何以至此的无奈,也无法道出这场变化的本质。

姚振华到底被谁抛弃?

宝能的债务违约起始于2021年,当年底的时候,宝能旗舰平台公司钜盛华债务逾期349.21亿元,对外担保等诉讼涉及本金利息总额550.02亿元。

如果不是因为时间上搭点边,疫情绝不是导致宝能倒塌的原因。杠杆如酒,喝时一时爽,吐时翻肚肠。

众所周知,宝能收购万科的资金来源于控股的前海人寿,来自于层层包装的浙商银行理财资金,宝能确实在万科股票里赚到了几百亿,转而投身造车、零售、地产业务。

汽车现时已然是宝能业务版图中最大的一块,但时至今日,宝能汽车在市场中完全没有存在感,几百亿元资金就像打了水漂一样。

汽车产业人员的薪酬问题,也成为姚振华最大头疼事项,人力监管部门也一直敦促宝能解决问题,姚振华显然没有当回事,部分员工常年在宝能总部讨薪。

万科一战成名之后,宝能扩张新一轮的地产布局,宝能城发以产业名义全国圈地融资,很不幸还是没有踩对时间点,地产不仅没有造血,反而成为压垮宝能的最后一根稻草。

模仿沃尔玛、山姆等形式的会员式零售业,以及主打生鲜的社区便利店,在烧了几十亿资金之后,也没有激起市场一点涟漪。

2020年开始,宝能膨胀的债务与在手现金完全不成比例,随着2021年前海人寿的保费断崖式下降,宝能的债务危机正式浮出水面。

市场动荡之下,金融机构也难再雪中送炭。

钜盛华注册资本163亿元,是宝能集团的控股发债平台,姚振华控制的宝能投资只持股67.4%,“深圳市浙商宝能产业投资合伙企业(有限合伙)”持股30%。

截至2021年底,钜盛华应付“浙商宝能产业”利息1.16亿元、应付股利4.65亿元、其他应付款47亿元。

这很像是一场退股付款,宝能的钱袋子再失一城。

从钜盛华的部分资金往来,可以看出宝能的业务状况。截至2021年底,钜盛华应收非经营性往来占款和资金拆借余额726.22亿元,其中控股股东宝能投资520.7亿元,其他关联方178.65亿元。

2021年末对外担保余额582.89亿元,其中对宝能地产股份余额85.74亿元,对宝能投资余额114.58,对宝能汽车集团有限公司余额87.4亿元,对深圳宝能汽车有限公司余额37.15。

凭运气赚的钱,凭本事全亏,这句话描写宝能可能有失偏颇,宝能的内部员工,曾一度对姚振华的产业格局与眼光赞誉有加。

宝能的真正败局,也从被高管员工抛弃加速。

去年7月,钜盛华在未知会前海人寿管理层的情况下,免去前海人寿董事、总经理沈成方职务,免去陈琳的公司监事等职务,引发保监会发监管意见书。

沈成方、陈琳同样也是南玻集团董事会成员,这两人是姚振华的绝对心腹高管,他们与姚振华分道扬镳,可以看作是宝能集团大崩塌的加速。

尤其是陈琳,曾经一度是宝能集团“二把手”式的人物,在前海人寿和南玻的经营中,彻底摆脱与宝能姚振华的对话,震惊了宝能内部与资本市场。

还有此次姚振华与中炬高新总部保安的对峙中,姚振华提到宝能派出的高管李建,似乎也有指控其背叛的意思。

无论是从保险公司合规的要求,还是从姚振华与高管之间职场关系来看,与姚振华的切割看起来突兀,但也符合大势走向。

与姚振华切割的还有其胞弟姚建辉,后者与其内部分家,并且将公司名字改成与宝能无关,在几年之前已经完成。

绝大部分职业经理人,在大权独揽的姚振华麾下,几乎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以及发挥才干的机会,这是一家公司的文化基因与老板性格所决定。

姚振华也不是没有信任的高管,而往往这样的高管,最终都给宝能留下了烂摊子,比如宝能城发曾经的负责人,以及姚振华曾经的秘书之一。

局面已经失控,债权人全面冻结拍卖宝能的资产,前海人寿切割,南玻失去话语权,中炬高新痛失第一大股东,广州开发区拆借资金违约,宝能几乎快要失去一切。

目前宝能的优质资产,还剩深圳香蜜湖、笋岗等片区的旧改项目,以及汽车、地产、保险等资产,这些资产的变现,面临着诸多合规、抵押与查封的障碍。

姚振华仍然把责任推给员工。

在被讨薪员工拦车袭击之后,姚振华在高管会议上大发雷霆,要求他们即时汇报各分公司总部在岗员工,得到宝能集团总部192人、宝能城发总部120人、宝能汽车总部600人的答案。

姚振华大爆粗口,宝能集团干掉42个,城发干掉20个,宝能汽车干掉100个。

“明显他妈的很多人我感觉就没在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