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多数人心目中,索马里海盗就是犯罪的代名词。不管是谁,只要被他们针对,肯定都会或多或少的流血。然而却发生了这样一起劫持案,堪称索马里海盗“生涯”中最耻辱的一次行动。海盗们花了两年多的时间劫持人质和船只,但没有人支付赎金。以至于他们不得不自费支持人质,生怕交易的筹码出了问题,最终导致失败。
2010年3月29日,一艘从也门运往阿联酋的货船在启航不到一周后在亚丁湾被一群索马里海盗劫持。该船在距离亚丁港仅10海里处遭到海盗袭击。仅仅30分钟后,海盗们就成功冲上甲板。
被劫持的货船名为“艾斯伯格1号”,船东为迪拜阿扎尔航运公司。海盗控制了这艘船后,立即聚集了所有船员一家,其中包括72岁的也门船长,无助的船员一家只能赶紧打电话回家。
和往常一样,索马里海盗开始向阿联酋索要赎金,他们开出的价格高达八百万美元。本以为有钱的迪拜政府会很快出钱来赎回百姓,但谁也没想到的是,没有人愿意出钱。阿扎尔航运公司直接宣布放弃了这艘船的所有权,他们就这样把船和船员都输给了海盗。
事件由此进入僵局,索马里海盗等待阿联酋政府或船运公司改变主意,将员工带回来。被劫持的20余名船员被关在不足5平方米的房屋内,水和食物严重短缺。他们忍受着虐待和恐惧,这样的日子持续了近千天。
劫持后第218天,无人支付赎金。此时,本来就饱受折磨的船员一家终于获得了向外界传递信息的许可。一位船员对家人说:“我还活着,我没有死。”另一位船员说:“请尊重我们。”尽管他们被劫持了两百多天,但他们仍然相信联合国和国际组织会营救他们。
看似海盗们的态度有所缓和,但事实上这个许可并不是他们的怜悯。相反,海盗们却等得不耐烦了,他们想通过人质向外界求助,敦促有关方面尽快付款。因此,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段视频在网络上流传,但这样的策略仍然没有效果,也没有人愿意为这些倒霉蛋负责。
观众可能会好奇为什么联合国和相关国际组织对此事置之不理,毕竟这很不符合他们的一贯宗旨。要说清楚这个原因,一切还得从1993年美国在索马里被打的“黑鹰坠落”事件说起。
1840年后,索马里成为英国、意大利等国的殖民地,资源不断被掠夺。索马里1969年获得独立后建立了民主共和国,但好景不长。1991年1月,巴雷政权被推翻,索马里陷入十年军阀混战的无政府状态。联合国开始不断派遣维和部队,竭尽全力为这里的居民提供人道主义援助。美国也开始以打击恐怖分子的名义在这里开展各种军事活动。
美军在索马里的军事活动有大有小,有公开的,有秘密的,无一例外都非常高调。但1993年10月,美军在这里遭遇了挫折。
1993年10月3日下午,美国特种部队驾驶一架黑鹰直升机,载着约150名精锐特种部队,从索马里首都摩加迪沙附近的军事基地出发。他们此行的目的是逮捕几名恐怖分子。五十分钟后,舰队抵达摩加迪沙上空,进入武装分子控制的地区。飞行员熟练地在低空悬停,突然一颗流弹不知从何处飞来,击中了其中一架黑鹰直升机。
瞬间,飞机坠毁,机上人员伤亡惨重。另一架黑鹰直升机闻讯赶赴救援,但也被索马里武装分子用火箭筒击落。坠机事件后的幸存者遭到大批索马里武装分子围捕。美军原本计划的一小时抓捕行动,如今变成了一场自救行动。
经过17个小时的激战,美军艰难逃离摩加迪沙。此次行动,美军共阵亡19人、被俘1人、70余人受伤。很难想象,装备高科技手段的美国士兵会被武器装备简陋的索马里民间武装打得如此惨重。
黑鹰被击落是越战以来美军遭受的最惨重的失败,严重打击了美军在索马里的信心。于是1993年底,美国总统克林顿下令从索马里撤军。自此之后,联合国对于这里逐渐变得有些无奈。
于是,令所有船员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首先表示对这起事件负责的并不是阿联酋政府或迪拜货运公司。原来是事件的始发国——索马里。然而索马里政府却无能为力。虽然营救人质的任务落在了他们的头上,但他们确实没有实力与之相抗衡。
由于实力不佳,索马里政府只能寻求外援。经过深思熟虑,他们决定向南非雇佣兵寻求训练和支持。雇佣兵的性价比非常高。例如,其中一名直升机飞行员亚瑟·沃克(ArthurWalker)是南非军队的退伍军人。退役后,他已有20多年的雇佣兵经验。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对付海盗绰绰有余。
很快,他们在距离博萨索5公里的索马里湾北部建立了植物海岸警卫队基地。非常专业,严格控制车辆和人员的进出。基地建成后,阿联酋捐赠的物资终于迟到,卡车、集装箱和军事装备陆续运入基地。虽然这些物资很重要,但更关键的是索马里士兵本身的作战水平,于是他们正式开始了训练生涯。
劫机事件发生后的第600天,雇佣兵驾驶着直升机。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寻找并摧毁索马里海盗拥有的一些军用车辆。一是向雇主展示实力,二是探查索马里海盗的水平。
在一片贫瘠的平原上,他们无法轻易辨认敌人的巢穴,只能从另一个方向环顾四周。地面上有人向他们开枪,雇佣兵安德鲁立即发起反击。从枪声传来的地方,他们找到了索马里海盗的车辆。在重机枪的连续发射下,雇佣兵很快就取得了绝对的优势。他们摧毁了海盗的所有交通车辆并杀死了一名海盗。这次行动他们充分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大家都相信他们能够完成更伟大的任务——夺回艾斯伯格第一。
事件发生在2012年底,当时艾斯伯格1号上的船员夫妇已经被关押了两年半多。佣兵们想要尽快完成任务,首先要做的就是从空中侦察这艘船,找出人质的具体位置。亚瑟发现,这艘锈迹斑斑的船上,只有一名海盗在外面巡逻,而船员一家则被关在从外面看不到的地方。
据调查,索马里海盗之所以选择这艘货船进行袭击,并不是因为不小心与其相撞,而是事先被告知船上有黄金和钻石。这就是他们劫船的动机,也是他们坚持了两年多的原因。然而这几年,海盗们搜遍了船上所有的柜子,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却一无所获。他们还折磨水手,尤其是轮机长,试图让他们说出财产的下落,但船上没有黄金,也没有钻石。无论船员家族受到怎样的虐待,他们都无法交出不存在的东西。
虽然亚瑟没有探查到海盗和人质的具体位置,但是时间不能再等了,他们必须采取行动。劫持事件发生后的第986天,南非雇佣兵与植物海岸警卫队联手营救了在艾斯伯格一号上被困33个月的人质。
一开始他们打算像海盗一样,用玻璃钢船进行攻击。本以为海盗第一次会被快艇袭击,没想到这种方式非常不安全,而且快艇很难控制,很难应对恶劣的天气。因此,经过几次尝试后,他们放弃了这个想法。
行动迫在眉睫,但索马里海岸警卫队却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然而谁也没想到两天后艾斯伯格1号就出现在了海滩上。只是船上的海盗仍然躲在船舱里没有出现,所以海警们仍然不知道人质是否安全。但机会有限,即使现在情况不明朗,他们也必须行动。
在雇佣兵的指挥下,索马里海岸警卫队决定先试探敌人的意图。早上六点钟,战士们就已经就位。他们在越野车上架起三挺12.7口径机枪,准备向货船开火。一名年轻的普兰特海岸警卫队发射了一枚火箭推进式手榴弹,开始了突袭。
海盗们反应很快,反击的子弹打在岸边,距离士兵的腿只有几厘米。显然,这是恐吓。南非指挥官立即决定用机枪向该舰开火,但工厂海岸警卫队缺乏系统训练和实战经验的问题暴露出来。机器出现故障,操作变得困难。
海盗们用重机枪向岸边扫射。他们在约700米外摧毁了一些海岸警卫队车辆。南非指挥官认为有必要反击。反击的第一步,就是想办法接近海盗。他们计划派二十人登上唯一的一艘船,然后将视线范围内的敌人全部清除。至于空中支援,自然就落在了亚瑟身上。空中武装力量不仅可以从心理上威慑敌人,还可以在更远的地方收缴武器。但即便如此,他们依然不知道海盗的火力到底有多强。
可笑的是,几天后事情突然发生了转变。一天清晨,七名海盗在海岸警卫队成员熟睡时对基地附近的加拉德镇发动了袭击。结果3人被反击击毙,1人逃跑,另外3人被捕。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南非雇佣兵打算顺势而为,一举拿下剩下的海盗。
他们决定对艾斯伯格一号发起全面进攻,他们用重机枪扫射。海盗们无力反击,但也没有投降,局势再次陷入僵局。海岸警卫队试图与海盗谈判,但下午海盗没有回应。亚瑟再次驾驶直升机在空中侦察,但此举却引起了海盗的反击。子弹直接击中了直升机的窗户,有的甚至击中了乘客座位,幸好亚瑟避开了。
第991天,海岸警卫队和南非雇佣兵觉得不能再等了,打算派出狙击手去击杀一些海盗。他向货船舷窗开枪,但最先受伤的却是工厂海警。四天后,船上传来消息称,海盗已获得移动设备,以便他们可以与岸上进行通信。
起初海盗们打算拼到底,宁死也不放人质,于是南非指挥官毫不犹豫地决定炮击。双方展开了激烈的对峙。在岸上和空中火力支援下,海警驾驶小船试图靠近艾斯伯格一号。子弹击中了小船附近,但海岸警卫队的船速度很快,不断靠近大船。
海岸警卫队原本打算用梯子爬上大船,但尴尬的是梯子不够长。第二艘船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立即冲了过来。一人因狂风巨浪落水。海盗发现了这种情况,开始向水中射击,但海岸警卫队无奈返回。第一个伤亡是一名普兰特海岸警卫队在返回途中被海盗枪击。
在这种情况下,南非指挥官决定不能仅仅依靠索马里海岸警卫队,他们必须使用更大口径的导弹——最早的苏联B10无后坐力炮。毫无疑问,这把武器肯定能击穿船体的钢板,但有点遗憾的是精度不够,所以他们决定从海滩上瞄准。
几天后,他们终于找到了B10发射器,一枪射穿了艾斯伯格一号的钢板。海盗们的信心直接被击碎,他们开始尝试登船逃跑。然而,亚瑟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他直接击落了其中一艘小船,海盗们只好返回大船。
情况瞬间发生了变化,海盗们无法按照原来的方式获取淡水和食物,生活陷入困境。饥饿使他们屈服了,在事件发生后的第999天,终于,两名受伤且健康状况不佳的人质被送出去,以换取一些食物。海巡队直接同意了这笔交易,他们接走了人质,并立即用飞机送回了基地接受治疗。
第1000天,海盗们知道自己无力对抗强大的B10,于是决定投降。海盗头目和部落首领的代表来到海滩与海岸警卫队进行谈判,谈判取得了成功。尽管海盗没有得到任何赎金,但在绑架了22个人质近三年后,他们却逍遥法外。
其实说起海盗,人们脑海中浮现的最经典的形象恐怕就是那些影视作品中看到的形象,尤其是像加勒比海盗中的杰克船长这样的形象。他们酗酒并且热爱冒险。他们常常戴着单眼眼罩,头上戴一顶插有羽毛的帽子,脚穿一双莫卡辛靴。他们乘坐一艘挂着骷髅的帆船在海上航行。有时抢家人,有时抢富济贫。人们总是对它们充满各种各样的想象。
然而,现实生活中的海盗却不是这样的。如果要说世界上最臭名昭著的海盗,很多人第一时间就会想到索马里海盗。他们常年在亚丁湾海域游荡,袭击、抢劫经过此地的船只,然后搜查船上财物或索要赎金。索马里海盗邪恶、残忍、罪恶滔天,与影视作品中自由奔放的海盗形象完全不符。就像刚才讲的故事里一样,海盗的真实形象和普通人不会有太大的区别。
可能有人会疑惑,海盗的战斗水平并不是很高,正如南非指挥官所说,只要船只有雇佣兵保护或者有重型武器支援,当海盗接近船只时,他们就会从上方攻击。如果不开枪,他们就无法轻易登上高甲板。那么为什么每年都有那么多船只被劫持呢?
原因是大多数海上航行的船只都不能携带武器,即使携带,海关也会要求到岸后将枪支丢弃。要知道,索马里海盗最猖獗的时候,人数达千余人,每年通过亚丁湾的船只多达数万艘。不得不说负担太大了。
好在近年来各国都加大了对远洋货船的保护力度,所以索马里海盗的“生意”逐年下降。2011年,索马里海盗共发起176次抢劫行动,但只有24次成功,而到2012年,他们只发起了34次抢劫行动,只有7次成功。
可以说,索马里海盗在亚丁湾横行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一些索马里海盗已经成功转行。他们有的成为非法渔船的保镖,有的开始从事非法武器交易,或者从事其他一些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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