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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李晓芳，今年28岁，一个土生土长的山东姑娘。三年前，我遇见了现在的老公王强，并且和他闪电结婚了。王强比我大七岁，是这里的本地人。
刚刚步入张家门的时候，我拘谨又紧张。公公婆婆是典型的传统山东父母， 。婆婆张凤仪尤其严格，她经营着一家小型纺织厂，靠自己的双手把家业打理得井井有条。我第一次见婆婆时，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沉声说：“好好听话，别给我们母子添乱子。”我垂着头应了一声，偷偷打量坐在一旁的王强，看他有没有来解围，却发现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已经乖乖低下了头。
婚后我才慢慢发现，王强是个很孝顺的儿子。他从小就知道要听婆婆的话，连自己的主意都不敢有。我刚嫁过门时，王强还经常劝我“别跟婆婆犟嘴”，让我多听婆婆的。起初我不以为然，以为他疼老婆才这样说。直到有一次。。。。。。
那是一个周六，王强难得没有加班，提议一起去郊外走走。我欣然同意。本想着出门前跟婆婆打声招呼，谁知她一个电话就让王强取消了我们的约会。原来是婆婆突然要王强帮她处理一些事务所的文件，必须即刻过去。我见王强立即改变主意，愣了一下，说：“你不是和我约好了吗，这事可以改天再做吧。”
王强有些为难，婆婆在电话里不耐烦地催促。王强朝我抱歉地笑了笑，说：“老婆，不好意思啊，我们改天再出去吧。妈有事需要我现在就过去，我也没办法。”
我有些恼火：“可是你已经和我约好了，怎么可以这样不打招呼就推掉呢？”
婆婆在电话里闻声大喊：“王强，你还不快点过来，这事操心死我了！”
王强无奈地看着我，语气软下来，“老婆，我知道错了，但现在也只能先过去帮妈了。你就当我欠你一个约会，下次一定补偿你。”
我气鼓鼓地转过身：“你自己遇到这种情况时，就会明白约定的重要性了！”
王强见我不理会他，也知趣地关上门出去了。我一个人在屋里生着闷气，觉得王强太不可理喻。他都结婚了，怎么还会事事听婆婆的，自己的老婆不顾呢？
这件小事成了我们婚后第一个争执。之后我抱怨过几次这件事，王强也只是一味地跟我道歉，说自己确实不好，以后会改。我看他态度诚恳，也就不再追究下去。
直到有一天，我姑姑李曼突然打来个电话，把我惊得不轻。。。。。。
我姑姑李曼比我大十岁，是我的亲姑姑。我的姑父早年车祸离世，所以她独自一人抚养儿子长大。我姑姑生性刚烈，为了养家糊口，辗转多地做过小买卖。现在她的儿子李鹏要上大学了，她一直想着买套房作为儿子的校外住宿。
那天我刚做完晚饭，姑姑的电话就打来了。我心想可能是询问李鹏填报志愿的事，便欢快地接起电话。可当听到姑姑的开场白，我的笑容僵硬在了嘴边。
“晓芳，我这有件事想拜托你。你婆婆不是说当年给我老公的补偿款没有给全么，你去跟她要要剩下的八十万吧。”
我手一抖，险些把手机掉在地上：“姑姑，你说什么呢？这个不太合适吧。”
“合不合适由不得你说了算。”姑姑严肃地说，“那是我应得的钱，你婆婆 赖账欠下的。现在鹏鹏上大学了，买房子的事急着我呢，你去跟你婆婆要钱，她不会不给你的。”
“可是。。。。。。”我还想再说什么，姑姑已经摔了电话。我站在原地，脑海中乱哄哄的。
我的姑父去世后，婆婆的确作为补偿给过我姑姑一笔钱。但据我所知，婆婆给的数额已经很可观了，怎么可能还有剩余的八十万？而我和婆婆向来关系不温不火，我是断然不会帮姑姑去要钱的。
我坐在饭桌前，推着碗筷发起了呆。王强回家看我心不在焉的样子，关切地问我怎么了。我硬着头皮跟他重复了一遍姑姑的要求。王强立刻摇头道：“绝对不行，这事你别扯上关系。要是让我妈知道，她非跟你翻脸不可。”
我也深知这点，斩钉截铁地回绝了姑姑。可是转天，我就在家里接到了姑姑的突然“骚扰”。。。。。。
“张凤仪，你还要赖账到什么时候！” 我刚打开门，就看到姑姑站在门外，对着屋内鬼哭狼嚎。婆婆坐在沙发上，脸色难看得很。我急忙拉住姑姑，劝她别在这里乱嚷，这事我们回家再说。可姑姑一个劲儿甩开我的手，死死堵在门口要钱。
“我跟你讲理呢，那八十万是我应得的钱，你赖账不算，还要整我们母女！”姑姑指着婆婆破口大骂。
婆婆脸都气绿了，她来回扫视着我和姑姑，怒声道：“李曼，你有完没完了？当年那笔钱已经给你了，少在这里瞎嚷嚷！”
“说谎！你明明还欠着八十万，我就不信你这么不要脸！”
“你！”婆婆猛然站起身，一巴掌就朝姑姑脸上抡了过去。我眼疾手快地按住婆婆，姑姑也被我一把拉到身后。
“婆婆，别动手，我们慢慢说！” 我努力维持镇定，但内心早就慌了神。这下两个人可谓水火不容了，再这样吵下去，只会越来越不可收拾。。。。。。
我让姑姑先回避一下，好让婆婆静静。姑姑还想说什么，我一个眼神制止了她，拉着人出去了。
关上门，我连忙道歉：“姑姑，真对不起，刚才的事情。。。。。。”
“没你什么事！”姑姑甩开我，“是那老不要脸的赖皮鬼，我才要找她算账！”
我急忙拉住愤怒的姑姑，温声劝她：“姑姑，你冷静点，我们慢慢商量，不能这样闹得你我敌对。”
“商量？”姑姑冷笑，“和她有什么好商量的？今天如果不是你拦着，我早就要她没两样了！”
我颇感无奈，继续劝说：“姑姑，当年的事我不是很清楚，你说婆婆还欠你八十万，是不是有点夸张了？我看你还是先回去，等事情平静下来，我们再慢慢讨论，行不行？”
“没用的！”姑姑甩开我的手，“那老家伙死要面子，跟她讲道理没有用的。既然她今天这样欺负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姑姑头也不回地离去了。我站在原地，脑海里盘桓着她临走前的话——她这是什么意思？该不会真的要告婆婆吧？
我焦虑地回到屋里，婆婆仍然气呼呼的。我见她情绪未消，也不敢贸然开口。正当我纠结要不要把姑姑的“威胁”说出口时，婆婆冷不丁地问我：“你说，你是站在我这边，还是你姑姑那边？”
我愣住了：“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确。”婆婆严厉地说，“今天这事，你到底站哪边？你姑姑已经跟我翻脸了，如果你还帮她说话，那就别怪我也不客气！”
我脑中轰的一声，姑姑的预言成真了。我颤抖着开口：“婆婆，您说笑了，我都已经劝过姑姑了。。。。。。”
“没用！”婆婆怒喝道，“选择只有两个，我和你姑姑，你现在就给我说，选谁？”
我的大脑瞬间空白，张嘴结舌，不知所措。这时候，婆婆突然扭头对门外喊：“王强，你也给我进来！”
我转头一看，王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他默默地走了进来，垂着头不敢看我。
婆婆指着我和王强，冷声道：“我今天就问你们两个，到底站在谁一边？如果选她，以后就别再认我这个妈！”
我看向王强，想从他眼中找点帮助，哪知王强只是默默移开了眼神。
也对，王强向来孝顺婆婆，他不会选我的。我绝望地闭上眼睛，大脑飞速思考着。该怎么办？我该选择谁？婆婆？还是姑姑？
最后，我颤抖地开口：“婆婆，我选您。”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姑姑会恨死我的。可我别无选择，我不能拿未来的日子不管。婆婆得意地哼了一声，这才停止逼问。我脱力地坐在椅子上，浑身冰凉。
之后的日子，姑姑果然再未联系过我。我给她打电话，发信息，都石沉大海。心知她已经把我视为仇人。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事过后，婆婆对我的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有一次，我们一起上街购物，她突然拉着我的手说：“晓芳，婆婆信任你。以后只有你是我的亲人。”
我吃惊地看着婆婆，她神色郑重，似乎话里有话。果然，过了几天，婆婆就提出要把一套房子转到我的名下，作为她对我的信任。我猜这大概是婆婆防备我以后被姑姑怎么样的考量，所以欣然接受了。
就这样，我和姑姑的关系彻底破裂。她再无我这个外甥女，我也失去了唯一的亲人。
时光荏苒，转眼间几年过去。王强和我也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我的日子不算富裕，但一家三口相亲相爱，也就够了。
昨天，一封信突然送到了我的桌上。我看到熟悉的字迹，心中一颤。拆开一看，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
“姑姑求你，帮帮我们母子吧。”
我手中的信纸微微发抖。姑姑。。。。。。找上门来了。
我看着姑姑简短的一句话，五味杂陈。
多年未联系，她突然回转，想必是遇到了难处。虽然当年我们恶言相向，但毕竟有血缘在，我不应该见死不救。
于是我给姑姑回了信，说可以见一面，但必须保密，不能让婆婆知道。
过了两天，姑姑如约而至。她脸上的岁月刻印更深了，精神也不如从前。我叫她进屋坐下，为她倒了杯热茶。
“姑姑，你说吧，遇到什么事了？”我开门见山地问。
姑姑显然很惊讶我直截了当的态度，眼底闪过一丝感动，语气也放软了：“晓芳， 对不起，当年是姑姑错了，不应该你难堪。。。。。。”
我忙打断她：“姑姑请说正事。”
姑姑点点头，语气重新变得哀怨：“是鹏鹏，他大学毕业了，对象也找好了，现在想买套房结婚。但房价这么贵，我一个人实在凑不出首付。所以想求你，能不能帮帮我们母子？”
我已经预料到是这个请求，沉吟片刻道：“姑姑，我其实也帮不了你。这些年我和婆婆的关系虽然缓和些，但要是被她知道我借钱给你，只怕又要翻脸。”
“晓芳！”姑姑再次哀求，“鹏鹏是你的亲外甥，你就不想帮他完成搭起新家这个心愿吗？”
我感到很为难。帮倒是想帮，但这牵扯太多，实在棘手。
就在我犹豫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打闹声，还有我女儿的啼哭。我心底一沉，连忙出去看看。
果然，我女儿嘴里咬着糖，却被一个陌生小男孩抢去了。我赶紧制止他们，把男孩带到一旁，耐心地劝说不能抢别人的东西。
我哄停了孩子的哭闹，抬头一看，才发现姑姑正站在门口，神色复杂地看着我。
我这才想起来还有姑姑在屋内，忙让她进来继续谈。
“没事的，你赶紧去照顾你女儿吧。”姑姑摇头说，“我也不应该突然找上你，你现在有新生活，我不该插手。”
“姑姑！”我急忙挽留，但姑姑脸上已露出决绝之色。我知劝不住她，只能任由她离开了。
当晚我辗转反侧，做梦也梦见小鹏无助的模样。我真的忍心看着外甥求亲不得吗？
第二天一早，我给姑姑回了信，说我可以帮，但必须保密。等她回复确认，我就在老公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我积蓄的五十万元汇了过去。
我知道，这绝对会引起婆婆的疯狂，一旦被她发现，我就完了。但我下定决心要帮助小鹏，即便我和婆婆的关系因此毁于一旦，我也在所不惜。
出乎我意料的是，一个月过去了，婆婆丝毫没有反应。我稍稍放下心来。也许，十几年前的恩怨，终究还是要就此揭过。
再一个月过后，一天我接到姑姑的来电，她激动地告诉我，小鹏顺利购入了心仪的新房，已经定下了婚期。
我由衷为他们高兴。挂上电话，我这才发现自己已泪流满面。
然而就在当晚，我接到了婆婆的电话，她语气平静，却让我毛骨悚然：“晓芳，闻了你收拾收拾，明天我派车来接你。咱们有些事，需要好好谈一谈。”
我知道，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婆婆已经全都知道了。我惶恐地挂上电话，开始收拾最基本的衣物，准备迎接新的苦难。
次日我到了婆婆家，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跟我言语责难，而是沉默地让我在会客厅坐下，自己则在对面看着我，久久未语。
这种压抑的氛围让我喘不过气。终于，还是婆婆先开了口：“晓芳，我给你一个机会，把实话都跟我说清楚。还来得及挽回。”
我颤抖着把前前后后经过都向婆婆坦白了。说完，我低下头，等待审判。
“晓芳，抬头看着我。”过了半晌，婆婆说。
我不敢违逆，只得抬头迎上婆婆的眼神。我惊讶地发现，她眼中并没有愤怒，而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你应该早点儿跟我商量。”婆婆说，“我本就不应该逼你当年选边站。你我亲人一场，我不应让你为难。”
我听婆婆的这番话，惊得说不出话来。我们沉默了很久，最终婆婆叹了口气：
“算了，人生在世，果然还是要多积点善缘。你也别怕，这事就到这里吧。”
我泪流满面，激动地向婆婆表达了感激。当晚我回到家中，和家人温暖相拥，久违地睡了一个好觉。
也许，家人之间的关系，终会慢慢修复。我想，未来的路，还长着呢。
婆婆的开明态度让我由衷感动。我开始盘算着是不是可以趁现在气氛融洽，提出让婆婆和姑姑重新和解。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开口时，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传来了——婆婆突发心脏病，已经被紧急送进了医院！
我担心极了，立刻赶到医院看望婆婆。她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已经无法说话，只能点头示意。医生说她情况危急，需要持续观察治疗。
我日夜守在婆婆病床前，心如刀割。她的身体每况愈下，医生表示情况不容乐观。
就在婆婆生命垂危之时，一个想法突然划过我心头——我必须把姑姑找来，在婆婆走之前，让她们再次见上最后一面，道一个歉，释怀前嫌！
我给姑姑打去电话，她听说婆婆的病情后，立刻同意来医院。我知道这对她也绝非易事。
次日，姑姑准时来到病房外。我攥着她的手，鼓励她鼓起勇气进去。
婆婆已经十分虚弱，但看到姑姑，还是挣扎着想要起身。姑姑连忙扶住婆婆，眼泪扑簌簌下落。
“凤仪姐，对不起，是我不该当年闹你。。。。。。都是我不对。。。。。。”姑姑哽咽道。
婆婆轻轻拍着姑姑的手，我知她在安慰姑姑。
“你走之前一定要原谅我。”姑姑抹着泪水，“我会好好照顾晓芳和小强，会对他们像亲妈一样。请你放心！”
婆婆虚弱地点点头，像是在表达谅解和嘱托。
我也跪在床前，握着婆婆的手。“婆婆，我会永远记得您的恩情，会好好过日子，不辜负您的期望。您放心飞吧。”
婆婆抬起沉重的手，轻轻抚摸着我们母女的头发。
就这样，在我们的哭诉与祈祷中，婆婆渐渐合上了眼，手也沉重下坠。嘀—的一声，心电图变成了直线。。。。。。
婆婆就这样离开了我们。送走婆婆后，我失声痛哭。姑姑抱着我，也泪流不止。
婆婆的遗愿，我成为了她全部遗产的继承人。这让我的责任感更重了，我发誓会用这笔家业做更多善事，以纪念婆婆。
婆婆走后，我和姑姑的关系亦日渐亲近。尤其在我生第二个孩子后，姑姑整天挂心着我和孩子，常来家里帮忙照看。
一天，姑姑突然开口：“晓芳，姑姑这把老骨头没几天好活了。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钱都给你存着，将来你要好好留给两个孩子。”
我听出姑姑的言外之意，不免有些难过。但我们都明白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她只是在负责地把后事交代明白。
就这样，又过了几年，姑姑也渐渐老去。她最终还是没有熬过一场大病，但我相信她已经没有遗憾了。
我和老公一直恪守诺言，细心抚养两个孩子。他们也都非常懂事听话，让我们很欣慰。
时光飞逝，我的头发也逐渐花白。每每回首过往，我不禁感慨万千。但我已经学会珍惜当下，并感激生命中每一个爱我的人。
人生的路还长，我相信前方会有更多惊喜与感动。我已准备好迈開脚步，沿着时间的风景线，继续走下去。因为我知道，幸福永远存在于心态中，而希望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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