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肚子咕咕，似有不满。
翻看冰箱，恰好有点水果可以充饥。
这红富士，不知是不是，一般不太爱操心这事，具体品种也搞不清，没心思研究这……

好久好像也没吃了，吃水果，怕麻烦，削皮啥的心最烦，洗吧洗吧，吃不死拉倒……
说起这苹果，其实很多年前有过印象最深的一次经历。
差不多三十年前，还在某重要工厂当一名默默无闻的车工。有一年，车间发了一袋苹果，有四五十斤吧，其实想来也不算啥，当地就产这个。
这一大袋子可怎么弄？
那一年二十一二岁，很年轻，想想父母一生不易，养自己与几个兄妹都很难，最后挑选了半袋子最好的给父母带回，剩下的半袋子自己消灭掉。
半袋子苹果，即便品相不佳，可要消灭掉，也非易事。刚开始还好，一天能干掉三个，早中晚，每顿一个。
然而几天之后，发现出问题了。这牙齿，怎么有点不对劲，天天吃苹果，一天好几个，结果突然有一天，发现咬豆腐都感觉不出豆腐的感觉！
好家伙，这苹果还有这杀伤力？
没经历过，不知其厉害所在。
吃不完，可又怎么办？那一年也是有趣，可能是1996年吧，刚好当地征兵，而且有收复香港的港兵，车间耍弄车床，总感觉无趣。
在宿舍，自己贴两张地图，一幅中国地图，一幅世界地图，整得跟政府办公室一般。其实最怕活成鼠目寸光与完蛋……
那会之所以如此，主要就是怕微观的琐碎，困住自己年轻的狂妄自大。
就在此间，那时那一日晚，叫了几个同窗来俺宿舍聚会，主要任务就是帮助俺消灭苹果，那时俺的牙口已经有了危险，豆腐都对付不了。忽悠一下他们帮俺解除危机。
结果就在那一晚，俺们几个人的人生发生重大转变。那会，都不得志，都在车间干着最底层的活，闲聊到征兵事。
吃着红富士，最后俺与一同窗决定去当兵。俺翻看这地图，想想这半吊子历史，看看能否去香港看看，说尽其力，那是胡扯，了解了解资本主义，可能才是真心。
年轻，冲动就是力量。
第二天，俺与一同窗就报名参军，俺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想了解一下资本主义到底是个怎么腐朽与不堪……
车间、工厂，故事很多，那会其实也不觉得，也没那功夫研究。
因为工厂很大，吃喝玩乐，应有尽有，还有内部录像电视啥的。
征兵，需要检测身体啥得，俺与老友跟一堆人，被叫到一大场地，跑啊跳得，伸胳膊弄腿的，一通折腾，结果厂子录像一直跟着……
结果成了当晚内部电视台的名人。
第二天，一进车间，就感觉怎么各位师傅指着俺在在偷偷再议论……
不过那会年轻，琢磨自己未来事，没心情也没那心机研究车间同仁那点八卦事。
奇怪处，就是忽然发现，车间某领导忽然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有点不对。
也就这瞬间感觉而已，没时间没心情进一步琢磨这，事多且急，哪有这研究功夫？
因为自己主动表态想应征驻港部队，这体检又多一层。在县城好像住了一晚，记不清了，反正那天起得很早，一大早一堆人又赶到咸阳一起到某医院体检测评啥的。
列队走来走去，把俺叫出，以为首先选中，结果提前“击毙’。
说是因为啥呢？走路，肩部一高一低。
奶奶的腿，为啥呢。可能与那年月的书包有关，那会的书包，都是单肩斜挎，结果，弄成走路变形。
港兵折腾一圈看来是不行了，另一波征兵的座谈，问，是否可以去他们那里。
哪呢？
年轻，都是凭直觉啥也也不懂。了解，原来是武警水电部队。去哪？湖北宜昌建三峡。
做啥，其实不重要，也不是那会考虑重点。
要命在于，当年毕业实习时去南昌路过过宜昌，且那年忙一个自考，就差一门课，也快结束。琢磨进部队，最后无非考个军校。
人生的新意，与现实需求，最终选择放弃。
就此短暂经历，第二年厂报为庆祝香港回归，征稿，略记一二，得了好像二等还是三等奖。一等奖为俺另一同窗所获得，后观同窗大作，写得确实不错，标题好像是老头衫啥的，具体忘了，但立意与意境确实了得！
唉，都啥同学，那会都那么内卷……
而另一位，当晚一起吃红富士的同窗，选择了武警水电部队。一晃，几十年都杳无音信，几位老友相聚，偶有提及，网络查询其名，偶有得见，似乎也是单位宣传一员。
夜半三更，一个苹果，竟然引出很多往事。本不想多言，然往昔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