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厨房里亮着一盏小灯，炉子上正在煮汤。

宋姨正在沙发上打盹，我一开门就叫醒了她。

她站起来，搓了搓手，说道：“你回来了？”有汤，你要喝点吗？

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进了房间。隔壁房间传来父亲剧烈的咳嗽声。宋姨赶紧进去让他松了口气。

我去洗澡，听见父亲骂我：‘佳佳回来了？你为什么不进来见我呢？

宋姨拍拍他的背说：“佳佳加班肯定累了。”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上个月，我父亲说他想娶保姆和宋姨，尽管我反对，他还是想把她的名字写在房产证上。

我觉得这很荒谬。母亲去世后，他才三十多岁。他年轻、富有、皮肤漂亮。争着嫁给他的女人那么多，可惜没有一个能引起他的注意。

转眼间他就过了五十岁，却被保姆抓住了。

2

在宋姨和我父亲发生关系之前，她在我家里已经是保姆二十年了。从小学到高中，一直到大学毕业，都是她照顾我。我没想到保姆转眼间就变成了我的妈妈。地位的范围是如此之大。她不是为了钱而来，谁会相信？

过了一会儿，她走过来敲我的门。

“佳佳，不要生你父亲的气。”

我转过身，关了灯，不再理她。

第二天早上，她早早起床来迎接我吃早餐。我抓起包就往外走。宋姨把我赶走，并把两个三明治放在我手里。

她想像以前一样拍拍我的头，但我避开了她。她羞愧地把手拿开，并告诉我路上要小心。

要说我不难过那是假的，但我心里想着二十年的友情，但我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年纪这么大了还这样做。

3

我的父亲今年五十三岁，是一家国有企业的高级管理人员。由于健康原因，他这两年一直被降到二线，做了一份临时工作，也算是半退休了。

我六岁时，宋姨来到我家。母亲走后，家里就没有会做饭的女人了。她来填补空缺，和我一起生活了二十年。

家里的三居室，160平米，至少值三四百万。上面只有我父亲宋的名字，必须留给我。现在我想添加另一个女人的名字。我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很快我奶奶就听说了这件事。她一直打电话提醒我，房子是夫妻共同拥有的。如果有一天我父亲不在了，而书中出现了一个不同姓氏的女人，那么这所房子将归谁所有呢？不必要。

“你父亲这些年花了很多钱，却没有存下多少钱。只剩下这栋房子了。你应该试试。'

我感到紧张，因为宋姨在农村有一个比我小一岁的未婚儿子。我怕到时候家里人都给他改姓了。

4从那一刻起，我开始关注一切。

周末我没有出去，就呆在家里。宋姨见我愿意留在家里，笑着说：上次你父亲在医院拿的检查报告你还没拿回来。可以请你去旅行吗？”

尽管我很害怕，但我还是去了。

父亲上次体检时，肺部CT检查出现了一些问题。医生建议进行活检。调查报告可能会在今天公布。

收到检查单后，医生突然叫我进去。我看到成绩单上有一个大大的C，心想：“这是什么意思？”

“癌症。”

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这两个字，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问了两次，确认是癌症。

没想到前两天父亲走后我们正在讨论房子的归属问题。今天他被诊断出患有癌症。世界上还真有这么戏剧化的事情。

不管我对父亲有多么的不满，当看到他身患绝症的那一刻，我的心还是狠狠地刺痛了。

5

当我迷迷糊糊地回到家时，宋姨走过来问我：“医生说什么了？”

我不禁脸红了，向宋姨说了实情。她握着我的手安慰我：“佳佳，别担心，你爸爸运气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一直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咕哝着，这让我很不安。我忍不住说：‘你希望他早点死。现在房子是你的了。

宋姨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然后红着眼睛说道：“佳佳，我不是这个意思。”

毕竟我们在一起二十年了，我还没有说过什么难听的话。

接下来的几天，父亲开始了长期的化疗。由于癌细胞出现逐渐扩散的迹象，医生仍然建议手术治疗。

手术切除部分肺部，然后进行放射治疗。

我一边忙着公司内部的事情，一边联系了医院，宋姨担起了照顾父亲的重任。

我不知道家里还剩下多少积蓄。每次医院发出提醒，宋姨都要交费。

6

父亲手术后，身体虚弱得连声音都发不出。宋姨在医院照顾了他整整一个月。

我要求找一名看护人员，但她拒绝了，说没有外人能像她那么尽心尽责。

“我是负责保姆工作的人。我会独自照顾你的父亲，不会妨碍你。”

虽然她这么说，但我可以看出她明显瘦了。

6月底，我在忙一个大项目，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宋姨每天都给我公司送饭，然后又赶回医院照顾父亲。

那天下班后我一早就去医院看望他。经过一个多月的康复，他的心情好了很多。他似乎有话要说，向我招手。

我坐在他旁边。我没想到这是我说的第一句话。

“佳佳，你就别怪爸爸了。”

7我忍不住，眼圈却红了。我知道他正在谈论要嫁给宋姨，但话题发生了变化，我父亲在二十年前突然说了这句话。

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我父亲和宋姨三十年前就认识了。当时，他们是同村的高中同学。可以说，两人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但宋姨高中毕业后，几年内就辍学并在邻村结婚。后来我的父亲顺利考上了大学，认识了我的母亲，结婚并生下了我。

我母亲去世后，两个本以为毫无共同点的人突然变得有联系。

无法照顾孩子的父亲本来想送我回老家，但我适应不了农村生活，一直喊着让我回来。我还没有适应失去母亲的事实，我不能让父亲落后半步。

就在这个时候，宋姨来到了我们父女身边。她的到来贯穿了我的整个童年。她一步步陪伴我完成了父亲无法完成的事情。

但在我的潜意识里，宋姨和我的母亲还是不同的。

8

父亲叹了口气，说道：“那一刻我也无能为力。你宋阿姨真是帮了我不少忙。”

或许连父亲本人都没有想到，宋姨竟然是来找父亲的。

年轻时得不到的爱情，让她付出了女人一生最美好的二十年的代价。

宋姨很爱自己的父亲，甚至在来我家的第三年，她就偷偷回老家离婚了。当然，这一切都来自她农村的奶奶。

她的父亲知道他无法回应她的感受，并想在某个时候解雇她。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他的父亲不想耽误她。

可惜女人的心总是比他想象的要坚强。宋姨拒绝离开。她甚至愿意留在我们家，做一辈子的保姆。

我终于明白了记忆中宋姨眼神中的温柔和坚韧是从哪里来的。

后来，我们的小家庭越来越离不开这个女人，宋姨陪伴了我和父亲二十年。

9

“你在乡下的宋姨儿子根本不认识她。他没有名字，也没有权利照顾我们。他一生都在为她受苦。爸爸不想让她有人照顾。当她老了的时候，他不希望她心里有遗憾。佳佳，你懂的。

这种遗憾，大概就是所谓的状态吧。

宋姨和他的父亲同岁。当年离婚后，儿子判给了前夫。虽然她没有在经济上对待儿子，但她给我和父亲留下了更多的爱。

她的父亲说他担心一百年后没有人关心她。因为房子上有她的名字，所以她可以合法地住在那里。

他是在单位最后一次体检时做出这个决定的。他知道自己的健康状况不佳，但还没有做出任何安排。

我点了头。虽然心里还不能接受，但我愿意履行二十年陪伴女性的承诺。

10就这样，宋姨和父亲正式拿到了民政局的证明，房子也经过了公证，并承诺照顾她直到她退休。

在邻里，宋姨和父亲终于结为夫妻。那个盼望着二十年功成名就的女人出来了，放声大哭。

我心里也有些感动。原来，这个世界上还真有这么一个热恋中的女人，愿意奉献自己的青春和精力去陪伴另一个男人和他的女儿。

她儿子可以在心里责怪她，但我不能。被她照顾了二十年，我不能怪她。

父亲出院后，宋姨继续悉心照顾他。手术后，他体重减轻，精力也大不如前。

但宋姨无怨无悔地照顾了他20年。

我也渐渐开始承认，她用了二十年的时间，才成功走进了我和父亲的心里。

我曾经问过父亲，为什么这么晚才授予这个称号。他沉默良久，才道：“没想到她等了我二十年。”

她的父亲不喜欢宋姨，所以即使他最终决定娶她，也只是出于愧疚和责任。

可惜女人的心就是这么容易欺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