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静小妮

1913年，张恨水结婚。他嫌妻子长得丑，却经常与她在一起。不久，妻子怀孕，生下一子，他却怒骂：“真是晦气！”

张恨水，原名张心远，是安徽安庆人，他用李煜诗句“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取笔名“恨水”，写了一部又一部脍炙人口的爱情小说，红极一时。可谁能想到，将爱情写得入木三分的张恨水，婚姻却一地鸡毛。

早些年，张父病故，去世前一直拉着她的手，哽咽：“没能抱上孙子，可叹！”这一幕深深印在张母脑中，她怕自己也步其后尘，急切托四里八乡的媒人给18岁的儿子张恨水讨媳妇。

可张恨水觉得自己还小，而且，他羡慕书中郎才女貌、情投意合的才子佳人，不想相亲。奈何，张母一听，捂着脸哭了起来：“我就该跟你爹一起去的……”

张恨水见状，摆摆手，无奈点头同意，不过他提了个要求：“长相漂亮，知书达理”！他原想：要是娶个跟他一样爱读书的佳人，朝夕相处中日久生情，也是美事一桩。

张母满口答应了，叮嘱媒婆：一定要模样好，知书达理。可转身，媒婆给他介绍了一户姓徐的人家，女儿名叫徐大毛，老爹是个教书先生。张母和媒婆都觉得，教书先生的女儿，那自然是贤淑知礼的读书人，张母还不放心，赶紧问：“模样好看不？”

媒婆一甩帕子，笑道：“那没得说，明天，徐家牌楼要唱大戏，到时候让你儿子自己看一眼就知道了。”

第二天，张恨水娘俩在媒婆的陪同下，远远望见徐家牌楼上坐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心中欢喜，当即同意了这婚事。

谁料，新婚之夜，张恨水颤抖拿起如意秤，挑开新娘的盖头，顿时就愣住了。新娘翘嘴唇、塌鼻梁、身材矮胖，压根不是牌楼上那个漂亮姑娘。

原来，媒婆见了徐大毛，心中就咯噔，可钱都拿了，哪能往外退的，当下心生一计，让徐家找来漂亮的表妹撑场面。

张恨水的才子佳人梦，直接碎了，心中郁闷，转身扎进书房生闷气，吼着要退婚另娶。可张母一盘算，家底哪够这么造！好言劝说儿子：“娶妻娶贤，再说，你把她退回去，后半辈子就全毁了，等以后宽裕了，再给你娶个衬心的！”

架不住母亲的坚持，张恨水只能咬牙认了，给徐大毛改名徐文淑，让她住下。徐文淑虽然长得不好看，也胸无点墨，但干活利索，深得张母喜欢。张母劝儿子：“你该让她有个后，老了才有依靠。”

张恨水无奈，冷着一张脸，经常与徐文淑在一起。不久，徐文淑怀孕，生下一女，没多久却夭折了。张恨水心中郁闷，转身去北平工作，很少回家。

△张恨水

北漂的张恨水一门心思扑在写作上，渐渐名声鹊起，娶了长相好看的胡秋霞，还将母亲与徐文淑接到北平生活。徐文淑见丈夫与胡秋霞恩爱非常，心中十分难过，却不敢妒忌，对年纪小的胡秋霞照顾有加。

可张母看在眼里，常常劝儿子到徐文淑房中。“你给她个孩子吧！”

1927年，徐文淑如愿怀孕了，10个月后生下一子，谁料，刚出世不久就停止了呼吸，见状，张恨水怒骂：“真是晦气！”从此，他更加冷落徐文淑。

徐文淑知道自己不得丈夫欢心，也不闹腾，反而对胡秋霞的孩子十分上心。

1928年，胡秋霞早产，生下长子张晓水，谁知，孩子落地很久，一声不吭，把所有人都吓坏了，徐文淑心疼地把孩子搂在怀里，用体温暖着，一抱就是几个钟头，手软了都不放下，幸而，孩子哭了出来，捡回一条命。

一天半夜，胡秋霞太累，睡沉了，旁边的张晓水醒了，嗷嗷哭，一翻身，咚一声滚到地面。睡在隔壁的徐文淑听到动静，赶紧冲过来，抱起孩子哄，对胡秋霞说：“让你个大孩子带两个小孩子，太难了，我闲着也闲着，让我搭把手吧。”

此后，她好好照顾婆婆，陪伴张晓水，不争不抢。1931年，36岁的张恨水因《啼笑因缘》名声大噪，也遇到了梦寐以求的佳人周南，跟周南出双入对，甜蜜恩爱，直呼她为“红颜知己”。徐文淑也淡然处之，常常劝慰因失宠难过的胡秋霞。

△张恨水与周南

平静的日子没持续多久，日军入侵，她不得不带着张母逃到乡下躲避。幸而，十几年的相处，张恨水虽然不喜欢，却也敬重她，每个月给她汇去足够的生活费。她日子也算过得逍遥，对人说：“我嫁了棵摇钱树呢。”

婆婆张母去世后，徐文淑孤独生活，唯一的念想就是她一手带大的张晓水。1958年，徐文淑病逝，张晓水为她操持后事，自称徐文淑的“儿子”。

俗话说，爱情，是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可徐文淑与张恨水，偏偏是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注定是一场心伤。

可叹的是，那个时代，男人还能三妻四妾，另娶佳人，可徐文淑只能在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和失望中，孤独老去。

果然印证一句话，相亲需谨慎，后悔是终身。

参考：《历史非常档案》《张恨水自传：我把人生看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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