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面楼上的老太太在她大儿媳家时,总是做一些令人烦恼的事情。每次上厕所的时候,她都会将排泄物搽到墙上,而那些有墙纸覆盖的墙壁却能幸免于难,只有另一面的大白墙会遭殃!而当她住在小儿媳家时,她会用拐杖帮助自己走到厕所,虽然冲水时不太干净,但她还是会冲。我女儿一岁多的时候,曾经有段时间我熬夜照顾她,一直走,走啊走,从客厅走到厨房,再从厨房走到书房,一停下来,女儿又开始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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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我异常痛苦,但更让我崩溃的是:每次我走到客厅,总是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像是婴儿的哭泣声,或者猫叫声,甚至狼嚎声……总之,每次抵达客厅,我都感到非常不安!有时候,女儿的哭声会吵醒婆婆,她会心疼我抱孩子累,起来陪我一起照顾。尽管她醒来并没受到任何干扰,但我却感到异常的紧张。每次她醒来陪我时,她总是满心猜疑,认为屋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孩子因此才会闹夜。起初我并不相信她的说法,但是深夜中那伤感的声音配合着,让我内心也感到毛骨悚然。

有一天,我婆婆出去买菜时,遇到了一个同样带着孩子的老太太,于是她向那位老太太打听了关于孩子闹夜的问题。没想到那位老太太说她家的孩子晚上从不哭闹,然后笑着说:“那是八号楼上的一个老太太!她家住三楼,晚上老太太就在阳台上大哭,从晚上十一点开始哭,一哭就哭到隔天凌晨三四点钟!她儿子和儿媳都吼也吵不醒她。”八号楼正好是我家对面的那栋楼,我们的客厅与八号楼的阳台隔空相望!后来,我婆婆竟然还认识那个老太太的儿媳!

原来,这个半夜在阳台上哭泣的老太太姓宋,已经七十多岁了,现在住在大儿媳家,也就是我们对面的楼上。她还有一个小儿子,小儿子就住在我们隔壁小区,离我们仅一堵墙之隔。宋老太住在大儿子家时,每天都躺在床上不停地喊她儿子的名字,如果儿子不应答,她便会一直喊下去。她一边哭泣一边喊叫,就好像经历了巨大的委屈一样。每次吃饭,她都需要儿子来喂食,如果儿子不在家,她就不肯吃饭,儿媳无论如何哄也没用。她的儿子还没有退休,每次从单位回来喂她吃饭时,她就抱怨儿媳不让她喝水,不让她进食。

老太太腿脚不好,她说自己下不了床。大儿媳给买了尿不湿和隔水床垫。可能是尿不湿用着不舒服吧,儿媳每次刚给她带上,她就趁儿媳不注意时,自己偷偷地撕开,然后就直接在床上大小便!尤其是大便,每次都用手把大便糊到墙上!儿媳每天刷墙刷烦了,就买了深色墙纸贴在她经常糊大便的两面墙上!然而,自从贴上墙纸后,老太太再也不糊带墙纸的那两面墙了。而是慢慢下床,一手扶着床边,另一条胳膊伸得老长了,把大便糊在没贴墙纸的那两面大白墙上!

没办法,大儿媳只好把另外两面墙也贴上墙纸了。本就买得多,还想着过一段时间换一次呢。没成想,自从四面墙都贴上墙纸之后,老太太就再也不用大便糊墙了!因为,她找到了一个新地方——衣柜门!哎,衣柜就衣柜吧!好在衣柜门是木质刷漆的,被大便糊上了也好擦洗。自从她住到家里,孙子孙子就不怎么回家吃饭了。

两个儿子商量好了,让老太太一家住一年!终于,一年之期满了,大儿媳可算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天天擦大便了!那天,他们把老太太送到小儿子家后,大儿媳赶紧回去把隔水床垫、床上餐桌什么的,全送小儿媳家了。还又买了两大包尿不湿送去了,并交代了老太太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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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过了三五天吧。大儿媳突然想起来自家还剩下少墙纸,就立马送弟媳家了,想着帮弟媳一起贴上。弟媳很是诧异:“大嫂,你从哪里给我拿的压箱底儿墙纸?我家不需要啊!再说了,你拿给我这个颜色,灰不拉出的、也太深太丑了吧,和我家的装修也不搭调啊!”大儿媳教育弟媳:“你管它搭不搭调?只要她不把屎糊墙上,不比什么都好?省得你天天刷洗了!”小儿媳也很郁闷:“大嫂,你在说什么呀?什么时候糊墙上?屎怎么可能糊在墙上?家里又没小孩子。”

大儿媳不敢相信,她小跑到婆婆的卧室,只见四面大白墙洁白如新,衣柜上一尘不染。她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甚至贴着衣柜嗅了又嗅,却没有任何异味!她又看了一眼老太太躺着的床,只见上面铺着简简单单的格子床单,干干净净的,并没有隔水尿垫之类的东西。这时候,二儿媳走进来说:“大嫂,咱娘不是好好的吗?你给我的隔尿床垫味道太重了!我早就扔了!至于尿不湿,我放在柜顶上了!”

大儿媳这才明白,老太太在二儿媳家时,会自己吃饭,将饭菜放在床边的桌子上,然后自己坐起来吃。她还会自己洗袜子和内裤。晚上也会按时入睡,不再在阳台上发出可怕的声音。她上厕所时,会拄着拐杖走进卫生间,甚至关上门,不让小儿媳帮忙,上完之后,还会冲马桶!虽然冲得不是很干净,大儿媳当然对这一切感到不可思议。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就接走了老太太回自己家。可是老太太回到自己家后,又开始夜不成眠、发出可怕的声音、需要儿子喂饭,床上大小便也没规矩!之后,两个儿子带着老太太去医院检查,除了早些年腿部手术没有恢复好之外,她身体非常健康!并没有他们猜测的脑神经问题。

医院查不出病因,于是他们找到了一个卖香烛佛像的神婆子,她胖乎乎的圆脸掐指一算,说是我们小区的风水有问题。于是,他们决定不再让老太太住在大儿子家,一直住在小儿子家里。我们在半夜再也听不到那奇怪的声音了。大儿子负责每月出钱,每周去看望。对于这个奇葩老太太的古怪行为,除了神婆子的解释,再也找不到别的病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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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婆婆告诉我这件事时,我津津有味地听着,就像听一个笑话!有时我会噘着嘴偷偷地笑,有时急促地催促婆婆说快点,偶尔还会说一句“这个奇葩老太太”!然而,婆婆从头到尾都很严肃。讲完之后,她还心有余悸:如果十几年后我会变成那个老太太一样,该怎么办呢?我赶紧安慰婆婆:“不会的,不会的,你这么好的人,老了一定不会变得糊涂!!”虽然我这么劝她,但心里还是有点害怕!谁不会变老呢?万一我将来变老了,还不如这个奇葩老太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