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积石山地震中的沙涌有多可怕？4000年前，曾经瞬间摧毁一座城

甘肃积石山地震中的沙涌有多可怕？4000年前，曾经瞬间摧毁一座城

甘肃积石山6.2级地震发生后，与积石山县接壤的青海省海东市民和县的两个村发生了次生灾害，突如其来的3米高的浓稠淤泥大量涌入村庄。据当地村民讲述，这些淤泥是地震发生不久后从地下冒出的。（《地震后大量泥浆漫入村庄沙涌现象是怎么发生的？》光明网，2023-12-21）

中国地质科学院研究员苏德辰分析认为，这是一种地质灾害，叫做沙涌现象，即地下含水量高的沙土在地震发生时遭受强烈震动、挤压后，迅速液化、喷出地面。“金田村地处黄河故道，地面高出黄河河床几十米，地下含有较多含水量高的沙土。在6.2级地震的影响下，原本状态稳定的沙土突然遭受急剧上升的压力，从而发生沙涌现象。”据介绍，作为地震的次生灾害，沙涌现象往往突然来袭，破坏性大。沙涌现象发生时，人要尽量跑到高处避险。

在这个基础上，我还看了两个视频，一个是河北新闻网的，说是震后浪头超过3米的泥浆漫入青海一村庄，“它特别地湿，很粘稠……声音大得很，像缷煤的声音，哗啦哗啦地响”，“差不多是十分钟后进入这个村子的，感觉不可思议，从哪儿来的这些东西……”；另一个是南方周末的，说是震后逃生者被泥巴（沙涌）一直在后面追着，“我根本没想到泥石流（沙涌）下来了，我就被追着跑着……昨晚，我做梦还在跑着……”

这些，让我想到了青海的喇家遗址，位于青海省海东市民和回族土族自治县官亭镇喇家村，是已发现的中国唯一一处大型灾难遗址，该遗址仍有母亲守护孩子、返身救助亲人的遗骸遗存。过去因为人们可能不太懂，一直都在说该聚落遗址毁于4000年前的地震和洪灾，甚至洪水说和地震说总是争持不下。有一种说法是这样的：

认为古地震及其造成的地面断裂和变形使喇家遗址齐家文化时期的房屋发生严重倒塌，而直接包裹人体骨骸的红色粘土层是黄河在3650年前特大洪水的滞流沉积物，所以得出结论，地震造成喇家遗址的严重破坏，之后的黄河大洪水摧毁了整个遗址。

现在看来，所谓的洪水也可能是震后的沙涌现象，在瞬间摧毁一座城。

这个遗址我曾多次写到过，说它是一座城一点儿也不夸张，考古证实，“该遗址具有中心聚落的性质”，“发现的宽大壕沟深5—6米、宽达10余米，为史前时期所罕见”。另外，该遗址发现的黄河磬王长91厘米、宽61厘米、厚4厘米，呈长方形，有琢制的穿孔以便于悬挂，边缘有象征性的刃部。是仿制同时代长方形石刀的形状制成，与传统所见的弓背形曲尺形磬不同。专家们认为，按照喇家遗址的发现来看，石磬的形状应当与生产工具有些关联，脱胎于齐家文化的石刀。但我认为，它可能是一种礼器，更进一步地说明了4000年前喇家遗址就是一处大型的中心聚落，一座城市，甚至是一个小小的邦国。

积石山地震中，南方周末视频的那位受访者是一位母亲，她说，逃生后儿女打电话给他，女儿打电话给她说：“妈妈地震了，你快跑！”她就跑了出来，被泥石流（沙涌）追着跑……面对记者的采访，她心跳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她家新盖的房子已被泥石流（沙涌）淹没了，是准备给儿子结婚的，“过两天准备娶儿媳妇，房子已经没有了，我昨天一天在哭，儿子和女儿都骂我，房子没了我们盖呗……盖房子的事，你们不知道，太辛苦，26岁我出门打工，一直到现在……不过，我后来想想，我这点儿事儿不算个事儿，我隔壁的人家5个人已经（被）埋了，人都没了，老人90多岁……儿媳妇比我大不了几岁，50多岁，最小的小孩才3岁，那个太可惜了呀……”

喇家遗址中有着让人感动的母亲的形象：在4号房址正东面墙壁上被确认的是一对母子，母亲大约30岁，孩子约有1岁大，可以看到，在死亡来临的时刻，母亲紧紧地护卫着自己的孩子，至死也没有松开；在3号房里也有一对母子，而且状态惊人地相似，母亲双膝跪地，眼睛凝视上方，似乎在祈求上苍留给她的孩子一条生路……

面对这些母亲的形象，我总是想到一个外国作家说过的一句话：大地的形象就像一个母亲抱着一个孩子！母亲和大地一起养育着我们，我们在母亲和大地的呵护下，始终生活在这个美妙的世界里。妈妈托起初生的婴儿，就像大地托起珠穆朗玛。喇家遗址的妈妈让爱有了新的内涵：爱，其实是文物，虽然已经历了好多好多年的风雨，但它始终是温暖的。

学习是一种成长，经验让我们在爱里可能再认识4000年前的自己，这与积石山地震中被沙涌追着跑的那位妈妈，以及太多太多的妈妈一样，让人类的历史在爱中得到了延续！（文｜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