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7日是春节长假的最后一天,不出所料返城车流再次造成了大堵车。我的两个朋友,一个从江西回上海,一个从徐州回上海,原本七八小时的车程,因为堵车足足开了十七八个小时。不过他们是幸运的,在免费时段下了高速。

有倒霉的网友在网上发帖,说自己因为堵车,结果超时二十秒下高速,交了1399元的高速通行费。这事谁碰上都会生气!本来就因为大堵车,搞得又困又累,现在却车主还要因为“非自身原因、不可预见、不可控”的因素,而交上一大笔通行费,能不叫人火大吗?

另有人发视频帖,展现了临近免费最后一分钟时高速收费口的情景,许多车主同时按响了喇叭。这些喇叭声,除了催促前车快速通过,更多的是表示一种无奈和不满。更有车主刚好超过免费时段被收费,而跟收费人员争执起来,还报了警,引发网上热议。

有人说,既然过了免费时段,那就得交通行费,要守规矩。还有人说,这不合理,并非我要拖延时间,而是堵车让我晚下高速,这钱不该付!

事实上,春节高速堵车并非今年才有,而是几乎年年上演。真没办法彻底解决长假“一头一尾”的堵车问题吗?以目前中国人在春节期间的出行需求来看,还真没有“一招鲜”的办法。

2023年春节期间的全国高速日均流量超过4500万辆。今年的数据我还没查到,交通部此前发布的预计峰值是,2月17日达到6520万辆。这么多海量的车,并非平均分布在高速公路网上,而是主要集中在返回北上广深以及武汉等省会城市的路上,拥堵几乎是注定的。这是典型的“公地悲剧”!

公地悲剧理论,由一位叫哈定的美国学者提出,发表在1968年的《科学》杂志上,文章标题就叫《公地的悲剧》。这个理论是说,当每一个人都有对公地的使用权,又没有办法或权利阻止他人使用公地,且每一个人都倾向于过度使用公地时,就会造成公地资源的枯竭。

放到“长假前后高速大堵车”这个案例中,每一个车主都倾向于认为应该上高速,因为:一速度快,二免费。从个体的角度看,这是理性选择。

高速公路的资源是有限的,当不受限制的、海量的车辆涌入高速公路,每一个车主的“个体理性”,就造成了高速公路资源的枯竭,即:既不快(除夕前两天返乡的大堵车,以及长假最后一天的大堵车),也不免费(因堵车造成部分车辆超出免费时点下高速)。

在这种情况下,各方都是输家,而不仅仅是无奈交了通行费的司机利益受损:高速经营者声誉受损、要额外处理因拥堵引发的各种事件,司机们除了担心被收费还要忍受长时间的等待和身心折磨,乘客可能要支付额外的费用(在高速上高价买吃的)和损失回家团圆的时间、面临无法准时上班的经济损失,收费引发的纠纷又导致警员出动造成不必要地消耗警力资源。

在没有真正有效解决(至少缓解)“长假前后高速大堵车”这个公地悲剧前,规劝超过免费时点的车主按规矩交通行费的人,属于“站着说话不腰疼”,很可能下一次的利益受损者就是这些说风凉话的人。

但按喇叭抗议、与收费员争吵,也不是办法。难道明年再吵一回?后年呢,再后年呢......

怎么解决问题?主要还在交管部门和高速公路经营者。公地悲剧同样有办法解决,至少可以缓解一部分矛盾,比如:

通过限制高峰日车流,达到保证通行效率的目的。就像假日许多景区那样,当进入高速的车流达到路段最大承载量的八成时,就自动限制进入的车流。上海某些高架的进口匝道,设有红绿灯,高峰时段只有绿灯时才能进入,如此就有效限制了进入的车流量,可以借鉴。这可能会让人觉得不公平,难道我晚一点出门,就没权力进高速了吗?但公平和效率需要兼顾,不能只选其一。

长假免费通行日延长一天,也就是在假后开工的第一天,高速公路仍旧免费。如此,就算长假最后一天仍旧堵车,车主也不用担心超过免费时点收费。还可以改变长假免费计时方式。当发生大拥堵时,被堵车辆可以减少或免除通行费,现在的电子监管与计费系统适当改造后,完全可以做到。这两点,其实是增加了“免费资源的供给时长”,可以减少车主与收费者纠纷,对于节省社会总资源是有利的,但对于缓解拥堵没有帮助。

此外,在易产生的拥堵的路段相关收费口、服务区附近,开设一定量的缓冲停车带也是一个办法,可以避免收费口与服务区的拥堵延伸到高速公路主路上。

长假堵车,看起来只是一个堵不堵的问题,实际上却很复杂,需要综合治理,其中交管部门和高速公路经营者必须积极面对,至少可以避免拥堵十几个小时甚至一两天的情况发生,不能简单地“免收通行费八天”了事。

如此,车主们在收费口按喇叭抗议的事件,才能真正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