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祖父曾星冈,曾家给曾国藩影响最大的就是他的父亲曾麟书了。

曾星冈对于在学业上没什么成就的曾麟书很失望,常常把一肚子怒气都发泄在儿子身上。即使在大庭广众面前,也丝毫不给儿子留面子,经常厉声呵斥,甚至自己在别人那里受了怨气,也都发泄在儿子身上。

按说,多次科举无望,一般人就应该放弃了,可是曾麟书偏偏不是一般人,他凭着一股韧劲,坚持科举,屡败屡战,希望有朝一日能功成名就。也许,曾家人都有那么一股子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劲头吧。

在科举中,曾麟书屡试屡败,心中非常不爽。再加上父亲的无理斥责,自然是非常委屈,可谁叫自己笨呢,不能为曾家光宗耀祖,被老爹责骂一番也是活该。好在他没有把这种怨气撒在儿子——曾国藩身上,而是化愤怒为动力,争取要让儿子实现自己的梦想。

所以,长孙宽一凝聚了祖父辈和父辈光大门第的全部希望。

在这里再说说清朝那毁人的科举制,不过,正是这科举制度成了曾国藩后来飞黄腾达的跳板。

清代的科举考试大体上分四个等级:童试,乡试,会试,殿试。

童试三年两试,考中的人被称为生员(即秀才),考中秀才才有参加乡试的资格。乡试三年一试,又称大比,由于在秋季举行,也叫秋闱。乡试考中者称举人,考中举人后就有了做官或进一步参加会试的资格。

会试也是三年一试,即乡试的次年春季在京师举行,所以称为春闱。举人参加会试合格后成为贡士,比举人高一级。根据会试人数定出录取数额。会试一个多月后,贡士便进行另一考试即殿试。

殿试是在皇宫殿廷由皇帝亲自出题策问,贡士当场答题。殿试结果出三甲。一甲取三人,即状元、榜眼、探花,称进士及第。二甲取若干人,赐进士出身。三甲取若干人,称同进士出身。殿试合格者都称为进士。

殿试以后,再进行朝考(廷试),这次考试不注重文采,而注重字体。成绩优秀者位列三甲,进翰林院庶常馆深造三年,称为庶吉士,散馆后留院者便成为翰林学士,朝考及散馆落选者则授予京城或地方的官职、教职。

另外,乡、会试又有恩科,碰到朝廷庆典,由皇帝特旨举办。又有副榜与贡生的名目,副榜是乡试成绩优秀却因名额限制而未能录取的秀才,贡生则是品学兼优,由地方保送到京师深造的秀才。二者都可入国子监肄业,并有参加乡会试的资格。

童试又称小考或小试,是最初级的考试。要想从童生进为秀才,要经过三关:县试,府试,院试。县试由知县主持,每日一场,要连试五场,内容是八股文、试帖诗、经论、律赋等。县试通过者方可参加府试,府试由县上一级的知府主持,内容与县试略同。府试录取者还要参加由各省学政主持的院试,学政由皇帝钦派,一任三年,负责为朝廷甄拔人才,主持各省的科考事宜。院试是童试中最为关键的考试,这次考试通过后,童生们不仅能获取秀才的功名,还可以进入府县学官,享受公家的钱粮补贴(廪饩),安心读书,奠定仕途的基础。

童生在通过童试,获取秀才功名前,什么也不是,顶多算个读书人,在村塾或家塾中教教书,混口饭吃。有不少人终生应试不中,须发皆白,儿孙满堂,却仍然是个老童生,只有带着遗憾被一抔黄土掩埋了,真是可笑又可怜。

不过,读书人要想跻身于官场,光宗耀祖,如果你没什么背景和钱财的话,只能是挤科举这个独木桥了。

曾麟书从十几岁考到四十多岁,膝下儿女成群,却是个名副其实的老童生。他为了让儿子实现自己的梦想,从儿子八岁起就把他带在身边,无论出门还是睡觉,从早到晚给他讲书,耳提面命,如果他听不懂就耐心讲解数遍。曾国藩的天资很高,记性也好,在父亲的苦心教导下和他刻苦努力下,学业也是天天有进步。

这样的家庭期望,这样的家庭教育,曾国藩理所当然地走上学而优则仕的道路。

此时,曾国藩最大的愿望就是实现父亲追求终生的梦想——考取功名。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父亲直到四十三岁,经过了十七次考试才中了举,入了县学。可见,参加科举之路是多么艰难。

不过,曾国藩继承了祖父的厚重和父亲百折不挠的良好品质,他好像踩在了巨人的肩膀上,一步步靠近祖辈们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