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前阵我大湖南狂下冻雨之际,热搜上的广东人却饱受回南天的困扰。这几天我们这还寒风凛凛,微信群里的广东朋友却再遭暴击,又一次置身于水帘洞中。有位群友说,群主啊,你要不写写苏轼是怎样度过回南天的?

这确实是个好题目,回家之后,我开动脑筋,打开搜韵,以潮、以湿、以墙为关键词进行探索,发现苏轼诗里这些词可真不少,就是似乎没有一个能跟回南搭得上边的。

难道苏轼在广东海南那么多年,完全没有感受到回南天的厉害?以诗人之敏锐,不该如此啊!

于是又搜又找,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一段——

岭南天气卑陋,地气蒸溽,而海南尤甚。秋夏之交,物无不腐坏者。

回南天,在我们这,其实更为形象,我们叫它回潮天,主打的就是一个潮湿。

(群友的图)

从苏轼这段描述,我们可以晓得,虽然他的诗词里,没有明确描述回南天他那潮湿的心有多烦躁,但广东海南的潮,他是真切地感受到了。

于是,他发出了惊天之问——

人非金石,其何以能久?

作为一个逐臣,承受着仅次于杀头的流放海南之苦,他心里的惴惴不安以及对死亡的恐惧,虽然隔着千年,我们也是完全可以感同身受的,因而,有此一问,毫不奇怪。

但,若以如此悲观示人,那就不是我们所喜欢的旷达坡仙了,前面只是小菜,重点还在后头呢——

然儋耳颇有老人,年百余岁者,往往而是,八九十岁者不论也。乃知寿夭无定,习而安之,则冰蚕火鼠,皆可以生。

哈哈,不得不佩服大苏随遇而安的本事,条件虽然艰苦,架不住他老有颗睥睨一切困难的坚强之心啊。

相信看到“习而安之”四字,很多朋友已想到了另一篇小序:

王定国歌儿曰柔奴,姓宇文氏,眉目娟丽,善应对,家世住京师。定国南迁归,余问柔:广南风土应是不好?

柔对曰:

此心安处便是吾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