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蒋桂战争桂系失败,白崇禧和李宗仁退守广西,长居邕江河畔的南宁市。

当时,白崇禧年仅35岁,任第四集团军副总司令,年轻得志,精力旺盛,举止潇洒,他的私生活也有点浪漫,曾在南宁闹出一次令人啼笑皆非的风流韵事。

一天,白崇禧闲暇无事,带着警卫员上街游逛,步入一家店铺,不意发现一个漂亮姑娘在店里买东西,他走过去故作购物看那女子,只见那姑娘模样儿花容月貌,光彩照人,他暗暗动心,于是没话找话跟人家姑娘讲,这一问一答,一答再又问,很快得知那姑娘是南宁一家炮竹厂做鞭炮的女工。当姑娘间及白崇禧尊姓大名时,白崇禧假称姓王在军队当连长。

芳龄20岁的炮竹女工,信以为真,见白崇禧风流倜傥谈吐雅致,平易近人,当即甜甜脆脆喊了一声王连长。白崇禧喜笑颜开,开心极了。

他们从店铺走出来,白崇禧不愿向姑娘说再见,那姑娘也没说分手话,俩人挨肩同步沿街朝前走,边走边随随和和说话,白崇禧专门挑让姑娘听了高兴的话说,而姑娘那两只会说话的大眼睛,那微笑时露出洁白好看的牙齿,使白崇禧从心底涌起一股愉悦的潮头。两人边说边走,不觉到了姑娘的家门口。

“王连长,到我家里坐坐饮杯香茶好吗?”姑娘站住打量着白崇禧,真诚而又热情地邀请。

“好哇,好哇。”白崇禧连忙顺水推舟,欢天喜地答应了。

姑娘把白崇禧引进门去,一直不哈不哼悄然跟在白崇禧身后的警卫员,没有进屋,站在姑娘的家门口等着。

这姑娘家里,只有母亲一人,其父早已去世,母女二人相依为命。母亲正在为女儿选择佳婿,这时见女儿带回来一个穿军服的男子,身体长得结结实实,气宇轩昂,举止文雅,颇有好感。

“妈,这是王连长。”女儿向母亲介绍说。

“伯母好。”白崇禧既亲切又有礼貌地说。

“坐,请坐。”姑娘的母亲客客气气说。

白崇禧落坐,那姑娘放下在店铺里买回来的物品,连忙泡上一杯香喷喷的茶水送到白崇禧手里。

被人们诩为小诸葛的白崇禧,指挥千军万马战斗尚且从容不迫,他面对这母女二人,只须略施小计,便可由他任意摆布。

交谈时,他天南地北说得这母女俩笑得前仰后合,乐不可支。他的口才实在很好,一下子便与她们亲近了。姑娘打心眼里喜欢他。姑娘的母亲觉得这年轻人性格开朗,很随和,挺不错。

说了一阵子话,白崇禧起身告辞,姑娘送他出门,约请他再到家里玩,白崇禧愉快地接受了。当然,白崇禧回家不会将此事告诉夫人马佩璋,警卫员也决不会在马夫人的面前透露半点风声。

从此,白崇禧暗地里常和那位姑娘相会。

白崇禧一心想让那美人儿快些投入自己的怀抱,第二天,他拎着礼品来到姑娘家,姑娘高兴,姑娘的妈口里说不要,却将礼品收下了,还说以后到家里来玩不要带礼品来。

白崇禧请姑娘上街,逛商店,他给姑娘买了两套衣服,鞭炮女工到试衣室穿上新装,在穿衣镜前旋转身体,前看后看,左看右看,越看越称心如意,笑得脸蛋如同盛开的鲜花。

买了衣服,白崇禧带姑娘到一家很讲究的饭店吃饭,叫上几个姑娘喜欢吃的菜,美人儿吃得心满意足之后,白崇禧送她回家。

没过两天,白崇禧特意请鞭炮女工和她的母亲看戏,座位是一等的,这母女俩欢天喜地。看完戏,他又请她们进饭店,专挑山珍海味让她们吃。白崇禧衣袋里有的是钱。

此后,白崇禧更是密锣紧鼓,跑鞭炮女工的家更勤了。他每次去都没空着手,不是买烧鸡烧鸭,便是买鲜鱼好肉,他同这母女俩吃饭,举杯畅饮,谈笑风生。

一天晚上,夫人马佩璋要白崇禧陪她到邕江边散步,说好久没到江边走走了。白崇禧谎称说军务繁忙,实在挤不出时间,推说改天一定陪夫人去江边漫步散心。其实,他已买了一只玛瑙戒指,晚上送给那鞭炮姑娘,故以军务繁忙为托词,推却夫人。

白崇禧离开公寓,便往鞭炮女工家紧步赶来,特意把姑娘请出来,带她到邕江河畔,在明媚的月光下,望着富有诗情画意的一顷悠悠江流,和姑娘说着甜甜蜜蜜的话,然后拉起姑娘一只手,把玛瑞戒指戴到她的手上。姑娘借着月光细心欣赏手上的戒指,她笑眯眯的,轻轻摆动头,垂在身后的长瓣晃着。

“喜欢吗?”白崇禧明知故问。

“喜欢。”姑娘回答的声音很温柔、甜美。

“真的?”

“真的。”白崇禧笑了。

他喜欢她单纯、善良、美丽。姑娘喜欢他善解人意、体贴人,他们手挽手踏着皎洁的月光在江边慢慢走着,很晚才回到鞭炮姑娘的家。姑娘的母亲早已睡了。

白崇禧跟随姑娘进入闺房,姑娘无限深情地望着他,一头扑进他的怀里,当天晚上白崇禧在灯下翻开了这本书的第一页,接着,一页一页往下翻。

不久,鞭炮女工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白崇禧高兴极了。

这母女俩看着襁褓中的小宝贝更是欢心。

然而好景不长,悲剧很快降临到这个普通人家。

相离常言道,纸就是包不住火的。

马佩璋夫人一直不知白崇禧在外面拈花捕蝶,秘密地和一个做鞭炮的女工快活,并养了一个小孩子,当她知道了此事,于是死活不依。

这天,南宁市民在南宁体育场举行纪念某节日大会。那位鞭炮女工借同母亲去体育场观看热闹。她们走进会场,鞭炮女工发现白崇禧昂首挺胸站在台上,慷慨激昂发表演说。

鞭炮女工遥指上面对母亲说:“妈,你快看,我的天出头在台上讲演呢,他好威风呐!”

“果真是他,果真是他。”女工的母亲凝神望着台上欣喜地连声说。

“你们在这里胡说什么?”维持会场秩序的警卫,走过来大声呵斥她们,“什么天出头,地出头,告诉你们,在台上演讲的人是我们白副总司令,不许你们乱说。”

“谁乱说?是你乱说。”鞭炮女工不示弱,大声反驳那警卫,“在台上演说的人就是我的丈夫王连长,为什么不能说?”

“什么?我们白副总司令是你的丈夫?”那警卫上下打量着鞭炮女工大笑起来,笑过之后生气道,“你在胡说八道啊!”

“你若不相信,你去问他。”鞭炮女工有恃无恐地说。

这时,会场上许多人围拢来看热闹,警卫命令母女俩离开会场,鞭炮女工毫无惧色,与那警卫争吵不休。

围观的人越聚越多,警卫无奈,只好跑去向白崇禧的副官报告,副官即转告白崇禧,弄得台上台下的人莫名其妙,引起一阵阵笑声,白崇禧十分尴尬,他当即交代副官,尽快劝她们回家,而这母女偏不听规劝,硬要跟警卫争个高低。

体育场发生鞭炮女工与警卫争吵的事情不胫而走,一时成为南宁的头号新闻,众称白崇禧为王连长,满城议论纷纷。

这新闻又很快传到马佩璋的耳朵里,她气得浑身发抖,又哭又间,要跟白崇禧彻底清算。白氏的部属私下也指责他行为不检点,有失副总司令的戚信。马夫人更是大发雌威。

“你说,你怎么着?”马佩璋紧逼白崇禧,她要他迅速作出抉择。

白崇禧在屋里来回踱步,沉思不语。

“你如果不跟她一刀两断,”马佩璋气恨咻咻地说,“我就叫你出门没脸见人。”

白崇禧实在舍不得鞭炮女工母子二人,但计于名声和前程,他也就顾不得那许多了,经多方调解、劝说,他答应了马夫人的要求,与鞭炮女工永远断绝关系,给一笔很可观的款项送与那女工,作为赔偿损失,将其所养之子接回收养。

鞭炮女工哭哭啼啼,左右不答应,但在种种压力之下,只得屈服,成为了一个牺牲品。

此事告一段落之后,白崇禧伪称王连长勾引鞭炮女工的笑话,渐而传遍广西城乡,成为白氏风流史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