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怎样观察一棵树》和《怎样观察一粒种子》中都提及了北美枫香和它的果实,看着那奇形怪状的球果,我想不知何时我才能见到它们,因为身边几乎所有的植物我都观察遍了,从来没有发现它的踪影。

但就在十几天前的一个傍晚,寿光市植物园,从一高台向下低头寻路之际,我忽然向旁边一瞥,一下子就发现了它!

只见地下散落着许多刺球样的东西,远远看去又不像悬铃木的果球,抬头看树,树上也挂着许多,在确定了不是悬铃木之后,脑中便突然蹦出了一个词:枫香!

它就这么突然出现了,就在我常去的地方!

虽然只是得到了几个果球,但我还是要好好观察一番的。

这些果球直径大约3厘米左右,表面长有长长的刺,有的还有倒钩,看上去很是不好惹。在刺中有一个个的小孔,黑洞洞的,如同蜂窝。小孔边缘呈菱形,像是张嘴待哺的幼鸟。刺中还夹杂着几粒白色结晶样的东西,这应该是油脂,刚析出时一定是很香的吧。

仔细观察那些张口的“鸟嘴”,我发现它们应该是单独的存在,于是便想用镊了取下来看看,但它们却非常的顽固,包括旁边的刺,就是断了也不下来,所以我只好将它们剖开了。

果然,那一个个的小孔就是一个个单独的存在,它们应该是枫香的果实,而整个刺球则是果球,如同悬铃木一样,它是由雌性头状花序发育而来的,看样子有几十颗。

将一个小果实取下来,这下看得清楚了,看上去它就像一把小钳子,那带有倒钩的刺就是钳子的两个手柄。从形态看,它应该属于蒴果,而且是2心皮的,开裂方式是室间开裂。

查资料得知,它就是枫香的果实,是蒴果,整个果球也如同悬铃木一样,是由多个小蒴果组成的聚花果。那“钳子”上带有倒钩的“手柄”是它的两个宿存的花柱,称为“喙状小钝刺”。而其余那些刺则是宿存的萼齿。

枫香是金缕梅科枫香树属落叶乔木(在APG系统中属蕈树科),每年3—4月开花,果实10月成熟,我们上面看到的是种子散发后的木质化果序球。

写到这里时,我忽然意识到现在枫香是不是开花了,可不要因一时的懒惰而错过,想到此下班后便直奔植物园而去,谁知到了以后怎么也找不到当初发现它的地方了,直到近1个小时后才在黄昏的夕阳中看到了落在地上的果球。抬头,果然,它同悬铃木一样,一发芽雌雄花序便随着叶片长了出来。太阳快要落山了,我只好掰下几根花枝,拿回家去观察。

晚上拍照效果不好,于是我便想先把它们插到水瓶里,明天早上再拍。谁知2个小时后它的叶片便开始萎蔫了,看来是有气泡或吸力不够导致缺水了,想了想,我便往水瓶里放了点洗衣粉,哈哈,很快叶片又恢复了生机,看来这办法管用,用着的时候你可以试试。说远了,言归正传。

枫香的花为单性,雌雄同株。雄花序呈短穗状,常多个排成总状,每一雄花头状花序有苞片4个,雄花没有花瓣和萼片,所以整个花序上密密麻麻挤满了雄蕊,花丝不等长,花药比花丝略短。

就一个花序来说,它的开花时间应该很短,因为第二天早上水瓶下面已铺了薄薄一层黄色的花粉,有一个雄花序大部分雄花已散粉完毕,花药变成了黑色。

它的雌花序圆头状,悬于细长花梗上,生于雄花下叶腋处,有一个苞片。雌花也没有花瓣,但有萼片,萼齿4—7个,这些萼齿呈针状,是宿存的,成熟后就是上面果球上看到的“长针”。

每个雌花序有花24—43朵,雌花有花柱2个,花柱先端常卷曲,这花柱也是宿存的,成熟后就是我们看到的带有倒钩的“钳子手柄”。花柱的颜色也同悬铃木雌花花柱颜色一致,是酒红色的。

雌花子房下半部藏在头状花序轴内,上半部游离,蒴果长成开裂后就是我们看到的“鸟嘴”。

可以想象,雌花授粉后果序开始发育,果序初长为淡绿色,带软刺,10月成熟时外壳和尖刺会木质化而变硬、变黑,最后小蒴果裂开,褐色带翅的种子便一颗颗从树上随风飘落,去寻找适合它生长的地方。

剩下的就是我捡到的木质化果序了,如果把外面的皮和刺拆掉,你就会看到蜂窝状相互连通的孔洞,古人形象地称之为“路路通”,这是一味宝贵的中药。

大洋彼岸描述的植物大都在我们身边都有,只是我们常常追逐远方,而忽视了身边的美好。

据说小学时学过的古诗“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中的枫林就是枫香树林,这真是刷新了我的认知,我一直认为那是枫树林,我也不知道老师为什么不讲解,可能他也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