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公号“大树乡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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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公号“大树乡谈”

就在耶伦访华、南海双方军演的时候,在美国国内有一件美国华裔非常在意的事情发生了,这是一件关系华裔根本利益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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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27年,美国更新了族裔划分标准,将原本的“亚裔和太平洋岛民”分为“亚裔”和“太平洋岛民”,还将“亚裔”进一步细分,将“华裔”单列,同样单列的还有“印度裔”“菲律宾裔”“越南裔”“韩裔”“日裔”。

这意味着,至少从2016年开始,华裔一直努力阻止的拆解亚裔的细分法案,在多州“失守”后,再次遭到重大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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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修订的标准将用于美国联邦、各州、私营机构的相关统计,包括10年一度人口问卷调查、医疗、教育、选区重新划分等等,在接下来的18个月,各机构将根据新的标准制定相应计划并在未来5年内实施。

这无疑是给美国华裔的一记重锤。

以华裔为主的东北亚裔与犹太裔,被认为是“荣誉白人”,但同样是“荣誉白人”,犹太裔日子过得要好得多,毕竟有宗教、现实利益等各方面的优势,犹太人也非常热衷于美国的政治活动,比如2016年美国大选,犹太人投票率高达80%以上,而亚裔还不到50%,华裔更是才41%。

犹太裔还建立了最强大的少数族裔游说团体,比如“美以公共事务委员会”影响力巨大,以美国国会议员占比来说,犹太裔议员占比常年在6%以上,是犹太裔人口占比的三倍以上。

反观华裔,2019年统计总人口已经超过550万人,跟犹太人数量差不多,但是国会议员占比还不到犹太人的十分之一。

直到2014年梁彼得案之后,华裔参政议政的热情才明显高了,但仍然低于亚裔平均水平,更低于美国平均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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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经常看到有很多移民美国的华人自我感觉良好,发自内心地觉得美国是文明国度、空气很香甜等等,不得不说历史教育以及政治教育非常必要,太多人不了解历史,也看不清社会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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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华裔抵达美国开始,就被歧视,甚至华裔还是唯一被美国立法禁止移民的族群,从历史上看,白人至上主义与排华一直紧紧捆绑。

先简单回顾下历史。华人主要是19世纪中期加州淘金热时期来到美国西部,美国内战后白人至上主义兴起,并且迅速向西部蔓延,华人聚集的加州等成了被波及的重点,出现了非常多的恶性事件。

1868年美国通过宪法第十四修正案,首次允许华人入籍美国之后,意味着华人也能够获得公民权利,可以参与美国选举,这反而让华人的境遇更加糟糕。当时美国大选争夺的焦点是内华达州和加州,争夺的恰恰是“关键少数”,而当时的这两州,华人数量极多。

比如加州,1880年的时候,虽然总人数上华人只相当于白人的一成,但是21岁以上能够参与选举的华人,相当于白人的两成。而受到过去几十年歧视的影响,当时的华人特别团结,形成了以华人六大公司为核心的中华会馆,组织程度极高,一定程度上能够通过影响关键州竞选,进而影响美国政局。

(注:1854年,旧金山的宁阳、合和、冈州、阳和、三邑、人和等六大会馆联合组成“中华公所”,又称华人“六大公司”。1876年肇庆会馆加入之后,易名为“中华会馆”。)

所以对华人的抹黑开始全面展开,污蔑华人不认可美国法律、想要把白人赶出去等等言论特别盛行。在这种背景下,1875年《佩吉法案》禁止中国女性入境美国,1882年通过了《排华法案》,全面禁止中国劳工进入美国,禁止所有居住在美国的华人获得美国公民身份,这是美国历史上唯一禁止某一族群移民美国的法律。

这个法案直到1943年才废除,注意可不仅仅是公民身份这么简单,在很长一段时间针对华人的暴力事件根本没人管,这是非常惨痛的血泪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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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老一代华人移民,对祖国的热忱非常高,积极捐款、参战,这跟后来的华人移民非常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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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60年代美国平权运动兴起,尤其黑人解放运动全面推进,亚裔尤其东北亚裔得到了美国主流社会的认可,被宣传成“模范少数族裔”。

但是要注意,风向的转变仅仅是因为美国主流社会也就是白人需要,当时美国白人已经认识到各族群在法律上平等已不可阻挡,而白人对黑人有根深蒂固的歧视,认为黑人是美国社会动乱的根源,所以就把亚裔尤其东北亚裔树为典型,教育黑人们,可以通过勤劳、忍耐、努力获得成功,而不是非要坚决斗争。

本质为了分化少数族裔。

这时候亚裔仍然很不团结,比如华裔、日裔、韩裔互不认可,至于南亚、东南亚乃至西亚等人群也不认为跟东北亚是一样的。

纪录片《谁杀了陈果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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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录片《谁杀了陈果仁》

直到1982年发生了陈果仁案,当时美国在与日本汽车业的竞争中处于下风,美国底特律等汽车城白人失业,失业的白人对抢走工作的日本人非常痛恨,把叫陈国仁的华裔青年误以为是日本人,于是直接打死了,还被陪审团无罪释放。

从这起事件开始,亚裔各族群才开始发现,在美国白人眼中,什么中日韩、东北亚、东南亚的区别都无足轻重,认的就是黄种人,从此之后亚裔开始拧成一根绳,推动美国社会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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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开头提到的美国族裔划分标准,30多年又回去了。

1980年美国进行人口普查的时候,亚裔就是被细分的,华裔、日裔、韩裔是跟白人、黑人并列,这也是美国一直以来的做法,比如在二战期间日裔被针对的时候,华裔、韩裔上街都会专门带好自己族裔的标记。

1990年的时候,在亚裔的共同努力下,才变成了“亚裔和太平洋岛民”,2000年又分成了“亚裔”和“夏威夷原住民和太平洋岛民”,但在人口普查以外,包括上学名额分配、选区调整等,都是以“亚裔和太平洋岛民”这个统一口径。

直到2024年,再次把亚裔拆分。

这事跟后来的新移民以及美国社会的变化有关。

亚裔在上世纪60到80年代短暂团结在一起,但是毕竟内部差别太大了。就以华裔为例,从来源细分的话可以分为大陆、中国香港、中国台湾以及其他地区华人四部分,这还没算在美国出生的二代甚至三代。

同为中国人也并不太团结。比如纽约唐人街过去主要来自粤语区,后来福建人多了以后在唐人街东侧单独集中,后来中国台湾地区过去的多了,又在唐人街之外的法拉盛单独搞了普通话聚集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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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中国人,其他国家也类似,比如越南,北越移民和南越移民差别就很大。

而且美国社会长期把亚裔等同于东北亚裔,对于东南亚、南亚、西亚等群体很轻视,再加上亚裔内部经济收入、社会地位、教育水平甚至到美国的方式不同,自己内部也形成了鄙视链,于是在短暂团结起来之后,很快就分裂了。

分裂也跟东北亚裔人群有关,中日韩移民平均水平已经超过了白人,在人均收入、教育水平上几乎跟犹太裔差不多,而美国社会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各少数族裔开始通过斗争维护各自权利,美国社会开始拆解。

亚裔各族群当然也在争取利益,比如争取更多大学名额等,但这时候出现了问题,东北亚裔太强了,于是整个亚裔族群争取到的待遇,等到亚裔内部分配的时候,被东北亚裔抢走很多,其他族群肯定不乐意,而2001年“911”事件后,阿拉伯裔被美国社会歧视,更加剧了亚裔的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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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中东、西亚地区就从亚裔独立出去,单独被统计为“中东和北非”;越战后大规模移民美国的越南人,也争取到了在亚裔中的单列,类似的还有印度人。

特别有意思的是菲律宾,近期菲律宾跳的很高,在美国社会的菲律宾裔也很特殊,菲律宾裔总人数在亚裔中排第三,但是论综合水平跟东北亚裔比很吃亏,所以菲律宾裔一直强调自己不是亚裔,而是在亚洲的拉丁裔,理由是历史上跟拉丁美洲一样都是西班牙殖民地。

其实小心思很简单,就是看准了拉丁裔在美国社会越来越强势,但是拉丁裔整体社会经济地位偏低,菲律宾裔从偏强的亚裔跳到拉丁裔,自然就有优势了。

退而求其次,那就改成“太平洋岛民”。

不过从2024年最新调整看,菲律宾裔显然没能成功,仍然留在亚裔。

说得有点跑题了,回到题目。

美国华裔长期以小圈子特别重,搞经济和教育挺不错,但是对于参政议政积极性很低,这简直就是“砧板上的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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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要注意的是,美国白人至上主义的再次回潮,与经济、人口、宗教等密切相关。

经济上:随着全球化进程,美国全面去工业化,导致美国大量中底层白人利益受损。有一个统计数据,1995年美国白人工人阶级占总人口的57%,占社会财富的44%,而到2016年这两个数据分别下降到42%和22%。

人口上:美国社会正在加速向非白人国家转变,预计到2045年美国白人占比将低于50%,还有预计认为2065年亚裔将成为美国第一族群。

宗教上:美国的传统宗教信仰也正受到严重冲击,这也导致美国宗教力量开始反弹,而2016年特朗普利用舆论和民粹胜选,也客观上打破了美国社会“政教分离”的原则,虽然法律和明面上,仍然禁止美国各宗教直接参与竞选,但不过绕一绕就行了。

就如小镇在《全世界被美国骗了半个多世纪,该醒了》分享的,美国早在一百年前就立法禁止美联储直接购买美国国债,这条禁令一直没有修改,但美国二战期间就打破了,后来更是发明了“美国财政部特别账户”直接绕开了,不过增加几个操作环节罢了,这才有了这几年美国海量的放水。

当一个国家国本动摇,这个国家核心群体面临利益损失,必然会有激烈的反弹。上一次美国白人至上主义严重威胁美国华人社会,当时中国太弱。

现在,由于中美关系的恶化,导致美国社会意识形态和政党政治行为在对华问题上开始变得更加统一,叠加白人至上主义,对美国华人社会的威胁肉眼可见。

从美国族裔登记和大学名额分配就能看出来。

2014年针对亚裔的《宪法第五修正案》被亚裔联合阻止,但随即就开始对亚裔进行分化,2016年加州菲律宾裔众议员提出《AB-1726法案》,提出将亚裔进一步细分为21个族群,原本计划2018年生效。

这次引起了华裔等东北亚裔激烈反对,最终在特朗普上台后暂时搁浅,但要明白,特朗普代表的共和党反对,本质是因为反对民主党进一步细分少数族裔,核心是为了维护白人至上。

虽然2016年提出的亚裔细分法案被大幅删减,并且延迟到2022年实施,但是美国各州仍然在不断推进细分方案,仅到2019年,华盛顿州、明尼苏达州、夏威夷州、罗德岛州、纽约市等已经开始实施,随着拜登政府上台更进一步加速,这才有了最新的族群划分标准的更新。

美国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丛林社会,忍让只会被一再欺压,历史上已经一再证明,只有证明自己反抗的能力和决心,才能得到相对公正的待遇。

背靠更加强大的祖国,美国华裔已经拥有了更强的博弈能力,本应该发挥更大作用,但关键是自身意愿,能不能发自内心地认识到:美国华人社会始终与中国命运紧密相连

不要总想着置身事外,甚至某些在美华裔还以抨击祖国为乐,最终吃亏的一定是这些身在美国的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