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8月22日中午12点半,在安徽省淮北市濉溪县孙町区孙町乡(1992年,撤区并乡。撤孙疃区,分设孙疃镇、任集镇和杨柳乡)任李村小曹家庄外的旷野上,寂寥空漠,烈日烤人。然而在一个抗旱用的机井旁,却一个年轻人正弯着腰,用一根十多米长、头端绑着铁钩子的竹竿,伸向井底。在他身边战战兢兢地站着一对中年夫妇,脸上布满惊恐不安的神色。

他们是谁?他们在打捞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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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还得从1983年的春节前说起:在小曹家庄东南,有两间破旧、低矮的茅草屋,住着本队社员、四十二岁的单身汉姚占福。姚占福的侄子姚翠先看叔叔孤身一人,十分同情,所以经常请他到自己家吃饭。在一九八二年腊月十七(1984年1月30日)的这天早上,姚翠先的妻子吕萍水去请叔叔姚占福来家中吃早饭,当她来到叔叔家门口,见叔叔的门上了锁。于是她扒窗往里望,见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而屋内却空无一人。

于是,她返回家中,对丈夫姚翠先说:“叔不在家,可能出门了。”

丈夫姚翠先对妻子说:“那你明天早上去喊叔,估计应该回来了。”

第二天早晨,吕萍水又去喊叔叔,姚占福家的门仍然上着锁。好奇的吕萍水扒窗一看,只见床上昨天还在被子和席子都没有了,只剩下一条破破烂烂的麦草苫子。吕萍水心里感到十分奇怪:如果昨晚叔叔回来,应该会来自己家啊,如果没回来,可这被子和席子都去哪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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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充满疑问的吕萍水回家后告诉了丈夫,姚翠先虽然也觉蹊跷,但未放在心上,只当叔叔有事,今天又外出了。

几天后,姚翠先突然收到了叔叔从宿县火车站寄来的一封信,上面写道:“我因朋友来找,所以走得太急,也没来得及告诉家中……我要和朋友一起到芜湖去做工,可能在那里落户……请给我看好家里,不要开我的门……姚占福。”

原来叔叔是出门打工了,还可能在那边落户。这下,姚翠先夫妻俩放心了,他们遵守着叔叔的交代给他看好门,从始至终都没有打开叔叔的门。

就这样,一晃半年多过去了。姚翠先的叔叔既无音信,也不见他回来一次。1983年8月22日上午,因姚翠先家中人多但床少,他忽然想起来,叔叔姚占福屋里不是闲置个木床,心想去搬来暂时用用,等叔叔回来再还给他。于是,姚翠先便来到姚占福的住处,撬开了房门。当他刚要动手掀掉叔叔床上的草苫子时,猛然愣住了:床东头的草苫子上有大片干涸的血痕,南墙上也有喷溅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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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翠先看着血迹,惊魂未定,他不敢再动床了,便急急带上门,朝另一位叔叔姚占顺家跑去。

当他向叔叔姚占顺、婶婶谢桂林述说了情况后,姚、谢二人也觉得问题严重,于是,大家又一块来到姚占福屋内仔细察看。他们想:一去半载,下落不明,床上又留下这大片血迹,他很可能被人害死了,但是他们没有确凿的证据。于是,三人一商议,便决定先在附近找找看,如能找到尸首,再向公安部门报案也不迟。

那么何处才是藏尸之地呢?三人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庄子周围几眼抗旱的机井。

于是,当天中午姚占顺便带着叔婶开始打捞。但是,两天过去了,他们把庄子周围的机井全部打捞了一遍,却一无所获。正在这时,打击严重刑事犯罪活动的斗争开始了,三人闻讯后,于8月24日来到孙町区派出所报告了姚占福失踪的情况。

接到报警后,孙町区派出所和濉溪县公安局刑警队派员火速赶到现场,经仔细勘查,认定姚占福已被他人杀害。但凶手是谁?尸藏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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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濉溪县公安局赵副局长的领导下,迅速成立由县公安局刑警队和孙町区派出所组成的“8·24”专案组,随即专案组成员们展开了调查。

侦查员们立即开始了紧张的调查工作,当地群众协助公安机关侦破此案热情很高,纷纷向侦查员们反映自己的所见所闻。

一位四十多岁叫赵守财的社员向侦查员反映:姚占福外出以前,他曾多次听曹成贤背地里咒骂过他,说他活不长,早晚要被人害死;

生产队副队长向专案组举报:曾数次听生产队长曹成贤要杀姚占福,除掉这个眼中钉;

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跑到专案组驻扎地反映了一个重要情况:姚占福走后不久,曹成贤曾让他和几个小孩一起替他家新挖了一个土井,而他家原来的旧土井却不知什么时候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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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占福的一个亲属偷偷来反映:最近,曹成贤突然提出要抽回姚占福的地,并说:“如果他回来,队里就把他像五保户那样包起来。”

根据群众提供的线索,专案组的侦查员们很快理出了头绪:曹成贤有重大嫌疑,特别是他家的土井填了又新挖,里面必有文章!

侦查员们立即采取了果断的措施:一方面组织人员对曹成贤进行严密控制;一方面挖掘曹家菜园里旧土井。

8月25日下午3点左右,专案组侦查员们携带工具来到曹成贤家的菜园子。这口土井并不大,再加上菜园里土质松软,侦查员们很快便挖掘了一米多深。忽然,一个破凉席角,映入人们的眼帘。再一挖,又挖出衣物、帽子、被子,上面沾有血迹,侦查员请来姚翠先夫妻辨认,证实全是姚占福的。

据此,侦查员们似乎看到了曙光,于是继续往下挖。一直挖到5点,客挖出来的尽是黄土了。但侦查员们并不甘心,还是一个接一个轮换着挖。两米、三米,三米五,土井里发现了泥浆。蓦地,一股浓烈的尸臭味从井底直往上冲,侦查员们扒开污泥,露出了一具赤身裸体的无头男尸,躯体已经腐败,腹部、两腿被砍数刀;再往下挖,又发现了一颗人头,右耳处骨折凹陷,断面处和躯干正好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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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法医衔接整形后,让姚占福的亲属来辨认,证实这具尸首就是早已失踪的单身汉姚占福。

尸首找到后,当天晚上,公安人员立刻审讯了曹成贤,然而曹成贤拒不承认杀害姚占福,反而说是有人故意诬陷他,一定是村子里哪个人和他不和,故意杀了姚占福埋在他家菜园的土井里来陷害他。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8月27日下午4时,经过三天三天的斗智斗勇,在威严的法律和铁铸的事实面前,曹成贤不得不坦白了杀害姚占福的全过程。

时年三十八岁的曹成贤,生性残暴,作风恶劣,1981年担任队里的生产队长,他对人经常吹胡子瞪眼,动不动就会因为一些小事情辱骂社员,所有社员们都惧怕他,不敢去惹他。可是单身汉姚占福却无所顾忌,不仅敢与他顶撞,还使他多次在众人面前大失“尊严”。特别是有一回,曹成贤偷了队里三百多斤豆子,这件事被姚占福知道后,不仅背后说没有资格当生产队长,应该被公安抓去坐牢,还只要一见曹成贤的面便骂他是“孬种”。因此,曹成贤对姚占福恨透了,想尽一切办法都要除掉这个眼中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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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二年腊月十六日(1984年1月30日)夜上,曹成贤趁家里人熟睡之际,偷偷一个人溜出门,然后鬼鬼祟祟推开姚占福半掩的屋门,见姚占福已经睡熟,即顺手抄起一把镢头,对姚头部猛砸数下,当即将姚占福打死。随后,他将姚占福的尸体拖到地上,然后藏匿于床下,然后他又把被子叠好,锁上屋门,鬼影般地溜走了。回到家中,他将沾有血迹的衣服洗干净后就上床睡觉了,这一切竟瞒过曹成贤的家人。

第二天晚上11点左右,曹成贤又从家中溜出,抱着一条麦草苫子窜到姚占福的住处,用钥匙将门打开,然后将姚占福的尸体拉出,用床上的被子、席子裹起,再将麦草苫子铺在姚占福的床上,掩盖血迹。这一切干完后,曹成贤将裹在被子中的尸体抱至自家菜园内的土井旁。随后,曹成贤又潜回家中拿了一把柴刀,割掉了姚占福的头颅,扔至井中,然后又将姚占福的尸体以及被子、席子全部扔入井,然后用土将土井掩埋。直到凌晨鸡鸣,曹成贤终于将自家的土井埋好。他坐在被掩盖的土井旁抽了一根烟,然后返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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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以后,曹成贤又以姚占福的口气写了一封信,骑着自行车到宿县火车站,将信发回姚翠先家,这就是姚翠先收到的那封“叔叔”来信。

一切干得是那样诡秘,曹成贤是何等得意啊!可他高兴得太早了,从他杀人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他逃不出人民的法网。

1983年9月21日,在群众的呼喊声中,恶贯满盈的曹成贤被判处死刑,随着一声枪响,曹成贤结束了他罪恶而又短暂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