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做的有一个自媒体叫‘折叠宇宙’,我们当时定义说,折叠这个概念就是人都分成了一个一个的小宇宙,每个人只在自己的小宇宙里面生存,不同的小宇宙之间没有往来,没有交流。科幻圈的人跟文学圈的人没有一点交流。这种情况下,我想干的事就是打破这种折叠宇宙,没有边界之分,能够真正穿越不同的宇宙。”

郝景芳的人生也在不断地打破“折叠宇宙”,她的身份横跨多个领域,事业庞杂且跳跃。本硕清华物理,博士跨界到经济学,童行书院创始人、“折叠宇宙”发起人、心理教育公众号主笔……在她看来,其实这半辈子都是在做她自己感兴趣的事,她也不觉得这些身份之间有什么冲突,只不过不同的阶段她可能感兴趣的事情不太一样而已,都是她的理想她才去做的。

郝景芳的经历告诉我们:人生的道路不止一条,每个人都可以有无限可能。她也因而被提名为”2024中国十大品牌女性”候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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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还有写作

将时针拨回到2002年。这一年,18岁的郝景芳获得全国中学生第四届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但她放弃了奖项带来的北大中文系保送机会,她要为“成为科学家”的梦想奋力一搏。

同年,郝景芳考进了清华物理系,可理想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不堪一击。大二考数学物理方法,考完就哭了。她在助教那里看到同班同学的满分卷子,“干净整洁,写满了云淡风轻的潇洒”。

但她找到了情绪的宣泄口——写作。如她所说,“很多时候,生活里说不出来的想法、情绪无法化解,写作就是唯一的出口。”

她也会把写好的小说投递出去。2007年,她的科幻小说处女作《谷神的飞翔》,获得了首届九州奖暨第二届“原创之星”征文大赛一等奖。同年,她创作的《祖母家的夏天》发表于《科幻世界》,并获得《科幻世界》科幻小说银河奖读者提名奖。2011年,她在2006年-2010年期间发表和未发表的中短篇小说合集《星旅人》,被清华大学出版社出版发行。这本书是清华大学百年校庆学生原创优秀文集之一,也是入选五部作品中唯一一部小说类作品。

跨专业读博期间,学业和生活的双重压力让她备受煎熬,写作再一次成为她生活的救赎。

完成博士论文后,她花3天时间完成短篇小说《北京折叠》,并把它贴到了水木社区的科幻文学版。正是这部2万余字的小说让郝景芳真正走入了大众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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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环球网

北京时间2016年8月21日,在美国堪萨斯城举行的第74届雨果奖颁奖典礼上,这本小说打败斯蒂芬·金,摘得最佳中短篇小说奖桂冠,成为继刘慈欣后第二位获得该奖的中国科幻作家,也是第一位亚洲女性雨果奖得主。

这一年,她还出版了新书《生于一九八四》。在书的序言中她写到:“人最终要走上一条由自我意志推动的路。那种自我意志你可能一时看不清,却能感受到它和周围磕磕绊绊的摩擦。摩擦越剧烈,人就越痛苦。而你越痛苦,就越说明周遭处境和你的意志之间不匹配。于是你不得不改变你的处境。很多时候,是痛苦而不是欲望,推动着你在一个个处境之间跳来跳去,直到最终安定下来。”

这一年,她也是《人物》和《南方人物周刊》的“10大年度人物”。

2018年,郝景芳凭借《长生塔》获得第三届华语青年作家奖中篇小说提名奖和花城文学奖最佳中篇小说奖;2021年12月,获《南风窗》“年度作家”称号。

而科幻作家,也只是郝景芳的一个切面。

穿越丛林和山海,“童”行于阳光之下

获奖后的第5个月,一家外国车企辗转找到她,提出愿意赞助100万元人民币,用于她想做已久的公益项目“童行书院”,这让郝景芳第一次觉得出名也是有好处的。公益项目是她大三去西部支教后在她心里埋下的种子,那段经历让她看到了个体命运的参差与悲欢,读出世间的人生百态。

她曾说:“这么多年,最打动我的还是支教。”

2017年,郝景芳“童行书院”正式成立。在各路流量、资源的加持下迅速扩张,规模最大时,团队成员超过百人。当年年底,创始人郝景芳组建首支“驻站教师”队伍,在“具备旅行资源的贫困山区”开设教学点,用以“公益支教和寒暑假冬夏令营”形成商业闭环,以营地教育收入支持公益教育。

但支教并不是郝景芳一时浪漫的书生意气,将童行书院做成一家“商业”和“公益”结合起来的商业公司,也是她深思熟虑的可持续业务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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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景芳说”微信公众号

作为公司创始人,郝景芳不是一个只在决策阶段投出“压倒性”一票的老板,她更像是一颗“万能的螺丝钉”:大至产品框架的设计,小至海报文案的修改,都能见到她的身影。若是走进童行书院,总能听到郝景芳与员工大声讨论某个项目的声音。

在她的带领下,2019年,“童行书院”推出通识教育课程体系;2020年,“童行书院”又开始在全国开展乡村教师培训,将科学、人文、艺术PBL课程体系免费赠予农村学校;同年,身为“时空之旅”产品开发的产品总监,从创意到设计、到课程的框架,到最后的美术风格,到产品具体开发这些都是她带领团队做出来的。

她说:“这也是我的一个作品,它和文学是不同形式的而已。创作过程是类似的,先有一种感觉,然后有一个创意,再把这个创意逐步变成一个可执行的方案、计划。”

2021年7月,“双减”政策正式出台,给教育市场丢了一颗重磅炸弹。虽然郝景芳的“童行书院”的业务重心不在“双减”范围之内,但教育企业不允许上市的规定,“令教育赛道的投融资被彻底击垮了”。

无法靠融资填补缺口,郝景芳就只能用自己出书的全部版税、科幻工作室的收入和商务活动的费用来填,平均下来一年一两百万。她将这视为理所当然,“每个创业公司的早期阶段,就是必须要有各种资金来维持,直到公司能够扩大业务范围自负盈亏,不管是哪个公司其实都得有人往里填这个钱。”

即便困顿过,焦虑过,但郝景芳也未曾停下脚步。正如她所说,“这嘲讽与犬儒交错的浮华世上,再绚丽的烟火也片刻消逝,只有行动的脚步,带来改变的希望。”

2022年,她继续推进童行书院课程体系的建设,在全国安排PBL课程落地,推进和拓展了乡村公益帮扶项目,做了100多场直播,开了新的太空探索元宇宙课程,写作了新的儿童科幻小说《宇宙少年》第一册,《折叠宇宙》系列长篇第二本写了四章,出版了新书《不焦虑父母俱乐部》。

2023和2024年,童行书院走出疫情和双减带来的阴霾,实现业务持续性大幅度增长,迎来越来越多家庭的信赖和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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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童行书院官网

郝景芳是个极理性的人,她认为“生老病死是随机事件、社会不平等是粒子的运动”。但在现实生活中,她却会在看到孩子们灿烂笑脸时欣慰至极,也会为没有实现对孩子们的承诺数次落泪。她是一个理性与感性并存的人,也正因为这样,她拥有多重身份,但她绝对不看重这些身份,她说:“我这辈子只做创意类的工作,只做从无到有的事情,不做任何我自己觉得无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