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考消息网5月22日报道 美国《华尔街日报》网站近日刊发题为《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爱丽丝·门罗去世,终年92岁》的文章,作者是珍妮弗·马洛妮。全文摘编如下:

加拿大女作家爱丽丝·门罗周一在安大略省霍普港去世,终年92岁。她突破短篇小说的形式界限,用简洁的语言、精炼的对话和意想不到的时间跳跃探究笔下人物的心理裂痕。

门罗于2013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她经常被人与契诃夫相提并论。

契诃夫启发立志从事创作

门罗小时候是一个早熟的孩子,5岁就开始在脑海中构思故事。她当时生活在安大略省乡下一个经营困难的养狐场里,那里的风景和人物为她以后的写作提供了素材。

门罗作品的主题是人。这位作家在获得诺贝尔奖后接受诺贝尔基金会的一名代表采访时说,她感兴趣的是写“那些让人意想不到的、孤独的、个人的、表面之下的故事”。

爱丽丝·门罗1931年7月10日出生于安大略省温厄姆市,本名爱丽丝·莱德劳。她的父亲饲养狐狸和水貂。她的母亲曾是一名教师,后来帮门罗父亲销售这些动物毛皮。

在读了安徒生的《海的女儿》后,年轻的爱丽丝写下一个故事,这是她最早写的故事之一。“那太令人伤心了,”她在上述诺贝尔基金会的采访中回忆说,“我当时无法忍受,于是在花园里转啊转,然后就编了一个更快乐的故事……她得到了那个男人,那个王子。”

之后,爱丽丝继续在上学和放学路上在脑海里编故事,后来,从七八年级开始,她开始写故事了。

从青少年时期起,她开始接手家务活,那时她母亲开始出现帕金森病的早期症状。爱丽丝和母亲的关系并不融洽。

2012年她曾对《纽约人》说:“我想,母亲仍然是我生命中的一个主要人物,因为她的生活是如此悲惨和不公平,而她又是如此勇敢,同时也因为,从我七岁左右开始,她就一心想把我变成那个我努力不想成为的、在学校背诵诗歌的小女孩。”

正是在爱丽丝的高中时代,她在图书馆读书时发现了契诃夫。

“他对普通人的生活给予极大重视,”她在上述诺贝尔基金会的采访中说,“他赋予这些人尊严,这些人以前通常不会出现在故事里。契诃夫身上有一种奇妙的仁慈,似乎每个人都是有价值的。”

她当时就决心要成为一名作家。她上了两年大学,她的奖学金只能支付两年学费。紧接着在1951年,她与詹姆斯·门罗结婚。二人搬到了加拿大西海岸的温哥华郊区。在那里,她利用孩子们午睡的时间疯狂写作。

门罗的一些早期作品发表在加拿大的杂志上。十多年后她才迎来了人生中的重大机遇,当时加拿大赖尔森出版社的一位编辑来信询问她,是否有足够的短篇故事编纂成集,想给她出本书。

1968年,门罗的第一部短篇小说集《快乐影子之舞》出版。该书一举拿下了当年加拿大最负盛名的总督文学奖。同年,门罗全家搬到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维多利亚市,他们在那里开了一家“门罗书店”。

“喜欢短篇小说带来的冲击”

门罗曾因写作遇到瓶颈而颓废了一年,她试图努力创作出人们期望的作品:一部长篇小说。最后,她写出了一系列连环故事。她一边挤出时间写作,一边还要照顾孩子、做家务和在书店工作。

1994年她在接受《巴黎评论》采访时说:“我曾经时常工作到凌晨1点,然后在早上6点起床。”她说:“我记得当时我就在想,也许我会死掉。那是一种绝望的、不顾一切的向前奋进。”

许多人认为短篇小说不如长篇小说有价值。但门罗在接受采访时说:“我喜欢短篇小说给人带来的冲击。”她说:“这是一种对系统的冲击,有时是可怕的冲击,短篇小说能以一种非常强烈的方式做到这一点,而长篇小说不容易做到。”

门罗的第一段婚姻在二十年后宣告终结。她在1973年搬回安大略省,在那里与大学时代的好友杰拉尔德·弗雷姆林重逢。他们于1976年结婚。

在2013年,81岁的门罗宣布封笔退休,此前她做了冠状动脉搭桥手术、进行了癌症治疗并经历第二任丈夫去世。彼时她已经写了15本书,全部是短篇小说集。在2013年晚些时候,她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她庆祝了自己的获奖,认为这是对她毕生耕耘短篇写作形式的肯定。

她对加拿大广播公司新闻频道表示:“我真心希望这能让人们将短篇小说也视为一门重要的艺术,而不是一种写长篇之前的练手。”

门罗的短篇小说和写作短篇的方式为其他作家开辟了新的探索路径,许多人将她视为灵感源泉。作家柯蒂斯·西滕费尔德说:“我觉得可以从门罗身上学习的一点是,她是如何在短短几页纸上传达出她想要传达的信息,或者唤起她想要唤起的东西。她只需给出几个细节描述,就会让你觉得自己置身于20世纪60年代的安大略省。”

在2012年出版的最后一部作品集《亲爱的生活》中,门罗用四篇动人心魄的自传体故事和坚定的笔触描述了自己。

她在最后一篇故事中写道:“我没在母亲病危时回去看望她,也没有回家参加葬礼。我有两个年幼的孩子,在温哥华找不到其他人可以照顾他们。我们几乎负担不起这次回家的旅行,我的丈夫也看不上那些繁文缛节,但为什么要责怪他呢?我也有同感。我们说有些事情是无法原谅的,或者说我们永远不会原谅自己。但我们就是这样做了,我们一直在这样做。”(编译/胡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