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安子(胡桂安),湖南常德人,70后文艺青年。毕业于湖南师范大学中文系,喜欢阅读、看书,多年来,一直怀抱着对文字的满腔热情。曾在外企工作多年,2015年回到常德,转型进入媒体行业。安子,用爱写文字,用情做广告!一直在路上!

哪里才是“诗和远方”?安子的理解是我听过最好的答案。

——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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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永远的诗和远方

文/安子

老家的四季总有许多有趣的事情发生,如今回想起来,还是那么真切,那么有滋味,仿佛就在昨天。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乡愁吧,老家,永远的诗和远方。是啊,每个人的心中原本都潜伏着一个故乡,一个老家。曾以为,村庄就是我的故乡。这里的山水、草木,这些儿时嬉戏的玩伴,还有邻家可亲的阿叔阿婆,时过境迁仍不曾改变模样,反复入我梦中。

如今,山坡光了,河流干了,老家的乡亲少了,很多乡亲们搬离城市亦或渐渐老去,村庄早已陷入空寂。每次回老家,总喜欢在村子里转转,寻找着记忆中的痕迹,恍惚间,我这个村庄里曾经的主人,儿时的老家,如今却成了陌生的客人。我无法将根系扎下来,因为土地没有给我殷实的感觉,甚至不知道明天我将漂泊何处,那里是不是有着一样的村庄,有着一样的父老乡亲?有人说叶落归根,但我不知道,等我老了以后,又将情归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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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命的胡子大伯

胡子大伯家有三间房子和一个院子,就在老家隔壁。院子里种着一棵已有不少年头的枇杷树,胡子大伯很喜欢那棵树和家门前的花花草草。

如今,每次回老家,经过胡子大伯家门口,大门紧闭、物是人非,内心总是五味杂陈,大伯去世将近十年了,一生能干要强的他终究没能逃过命运的劫难。中年丧妻、老年丧子,大伯都经历了人世间的苦,最终还被骨癌缠身自己放弃治疗遗憾离世。

还记得八十年代初,大伯家就是村里第一个买电视机的,大伯身材高大,屠夫出身,天天在集市上卖肉,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很富裕。那时候全村人都早早赶过来看电视,他家的小院总是挤满了乡亲们,很是热闹。当时上映的《霍元甲》《再上虎山行》如今还记忆犹新。

每当夕阳西下,胡子大伯喜欢坐在院子里望着那棵大大的枇杷树下抽烟,偶尔会呢喃两句:“丫头,又能吃枇杷了,呵呵。”因为和大伯的幺女儿同年,又是发小,所以大伯对我格外关爱,还清晰地记得,大伯家每次卤肉,总会给我们家分一些上来,感觉那时候的卤肉特别好吃,现在总难以找到当时卤肉的味道,也许,那时的卤粉和那时的猪肉都货真价实些吧。

人生太多无常,倘若胡子大伯还在,他家一定是干净整洁,烟火日常吧,而我每次回老家,也一定会把老父母带上,和他老人家拉拉家常,聊聊彼此的生活,可如今一切都已不再,唯有诸多惆怅在心头,惟愿健在的双亲和乡亲们幸福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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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家婶娘的油货

“卖油货喽,又甜又糯的油货——”耳畔似乎又传来熟悉的叫卖声。循着若即若离的香味走去,苍老的叫卖声在阳光中调皮地翻了几个跟头,最后稳稳地落在了我面前。

抬眼,原来是身着深青布棉褂,脚蹬千层底布鞋的邻家婶娘,右臂挎一筐黄糯糯的油货,正对着我一脸慈祥的笑着。她的旁边有一辆破旧的三轮车,还有一口四四方方的锅,锅底一层黄油还在“滋遛滋遛”地冒着热气。顿时,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记忆中,那些人,那些事,那些情,被一点一点地抽离出来,然后又逐渐拼凑起来……

童年,老家有一种我最爱的小吃——油货。那时,只要秋收的稻香从村子里各个角落冒出来时,我那颗小小的心就开始欢快地扑腾起来。没等悦耳的放学铃声响完,我便拎着书包,一阵风似的,冲出校门,来到卖油货的地方。用稚嫩的小手从书包里掏出五毛钱递给卖油货的婶娘,然后蹲在一旁,两手托腮,静静地看婶娘煎取油货。

捧着油货,狠狠地咬上一大口。啊!那粘稠的糯米,夹杂着菜油的醇香,松香脆软,吃在口中,香在心底。一嚼,煎进油货里的油,便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每当这时,卖油货的婶娘,便会撩起她围裙最干净的一个角,轻轻地为我拭擦嘴角的油渍,像对待自家女儿一样,爱怜地说:“孩子,慢点吃,婶娘自家种的糯米,自家打的油货,你爱吃,婶娘多送一个。”金色的夕阳下,一个大妈,一个小孩,一锅热气腾腾的油货,组成了乡村一幅最静谧最温馨的画面,那是任何丹青妙手都难以描画的和谐和美好,那是一种乡情,一段故事,一种家乡的味道。

画面定格,情感聚焦,感慨万千。任时光随风流逝,我知道,这辈子,无论我长多大,无论我走多远,都不会忘记淳朴善良的乡亲们,都不会忘记散发着浓郁乡土气息的家乡味道,而油货就是我永远的老家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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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遗忘的老屋

老家存留了我们的童年,或者还有青年和壮年,也就成了我们生命的一部分,成了我们自己。它不是商品,不是旅游的去处,不是按照一定价格可以向任何顾客出售的往返车票和周末消遣的节目。老家比任何旅游景区还多了一些东西:你的血、泪,还有汗水,叫我怎能不忆老家的人、老家的物、还有渐渐遗忘的老屋?

和许多七零后一样,毕业后,我离开老家去闯荡江湖。多年以后才回到家乡,才得以抽时间回老家看看。

老家的房子是八十年代修建的平房,用瓦片,坚固的圆木,木板及石灰墙搭建的,到现在还很坚固。一进门,桌子依然摆在正中间的位置,房间、厨房布满灰尘。院子里长满杂草,偏房早已垮掉,满目苍凉。

记忆中,老家承载了我们一家人许多美好的往事,那时候家里很多农活,割稻子、种油菜,捡茶籽,一年四季,老家院子很是热闹,加上门前又是一条村里的通道,老母亲种的桃树特别好吃,每到这个季节,家里的几棵桃树便成了乡亲们集体打卡品尝脱骨桃的天下,大人们坐在老家门前吃桃子,孩子们在树下打闹,那些欢声笑语,依然温暖如故。

老家的池塘很清澈。凉凉的、滑滑的,很舒服。水里也有鱼,那时候煮饭用柴火灶,大人们总喜欢把筲箕拿到池塘来刷,然后留一点米饭,搬小鱼儿,那时候的野生鱼很多,一小会儿就可以搬上来很多小鱼,再用炸辣椒糊鱼,就是一道地道的家乡美食。

小时候,我们无忧无虑地生活着。发小们可以为一个极具诱惑力的桃儿大吵一架,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理对方,可一见面就和好了……如今,这一切的一切都已成了我们心中最神圣的记忆,成了彼此心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寻觅于记忆深处,沿着修整好的水泥小路,途经门前的池塘,站在老屋门前,儿时的许多美好场景历历在目,老屋见证了我的整个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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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门口的菜园

老家院子前方是池塘、田地,母亲把自家的一块小田改成了菜园,临近池塘,水源充足。每年春天,母亲就在小菜园里种上时令蔬菜,满园青翠,我们三姐妹也会在这里玩耍、陪母亲播种、浇水、收菜果是我童年最美好的记忆之一。

闲暇时节或者清晨,父母都会打理菜园子。等到夏天的时候,菜园的蔬菜就长得郁郁葱葱了。西红柿的枝头挂满了成熟的红色果实,青菜、黄瓜、豆角、茄子与零星的几个西瓜秧等各种果蔬长势喜人。经常跟着母亲一起摘菜,然后用小竹篮将摘下来的蔬菜收集起来。那个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将新鲜的菜拿回家后,看着母亲为我们一家烧制出一道道美味的佳肴。

后来,我经常回忆在这某个秋天的午后,来到菜园子,一股清新的成熟瓜果的气息扑面而来。菜园子里的草木已经渐渐变黄,但是一些有着浓绿色的蔬菜依旧茁壮地生长着,紫皮的茄子、辣椒和深红色的西红柿。秋季是收获的季节,还有大量的葫芦、丝瓜和梅豆吊在枝头,冬瓜、黄瓜、青椒和豆角也还在努力的结果,这些瓜果与蔬菜受到了充足的阳光的滋养,带来的是实实在在、富有能量与生机的果实。

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多事物都已经改变了,老家的菜园终因父母跟随儿女们来常德而渐渐淡出了他们的视线。而我,却依旧能够晰地想起菜园独有的气息和感觉,它成为我童年最深刻的印象之一,也一直存在于我生命中的某个角落,以至于总想着有朝一日能重回老家,种菜种田,在老屋门前晒太阳,再次寻找久违的儿时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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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他乡,便没有故乡;没有故乡,便不知道什么叫老乡……离开老家三十年后才醒悟,原来,一个人的衣胞埋在哪里,哪里就是他一辈子都魂牵梦绕的地方。三十年前的今天,我离开了生我养我的老家,从此久在异乡为异客,成为浪迹天涯的游子。但是,三十年后的今天,我终于醒悟:老家,才是我永远的诗和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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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