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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6月14日,马克斯·韦伯去世。

这位生于1864年的德国思想家,一生涉猎广泛,从哲学到经济,从宗教到革命,从农业到战争,从法学到管理学,甚至音乐,都在他研究范围之内。但他并不在意学术派别,更没打算开宗立派。即使因为行为古怪而失去教职,他也得以摆脱学科领域的束缚,对随之而来的自由甘之如饴,说出那句“我不是驴子,没有专门的领地”。

所以,韦伯既是社会学家,也是政治学家和经济学家,还是哲学家。出生于德国埃尔福特,曾求学于海德堡大学的他,在柏林大学开启教职生涯,此后任教于维也纳大学和慕尼黑大学等。他曾参与魏玛共和国宪法的起草,是西方古典社会学理论和公共行政学最重要的创始人,被誉为“现代社会学奠基人”、“组织管理理论之父”。

马克斯·韦伯有着极佳的成长环境,父亲出身威斯特伐利亚的纺织企业家庭,是当地著名的法学家和政治人物,韦伯从小就在自家客厅结识众多知名学者与政治家。在德国最古老的海德堡大学与柏林大学就读时,他主攻法学,也兼修经济学、历史和神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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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3年,他辞去教职,摆脱学校束缚,创办《社会学和社会福利档案》期刊,人生中最重要的著述都在此发表,尤其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1907年,他获得一笔丰厚遗产,可以在经济无忧的情况下继续潜心研究。可惜的是,1920年,他英年早逝。

1930年,也就是韦伯去世10年后,《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被译成英文,他的思想也超越了德国边界。上世纪60年代后,韦伯思想在欧美和亚洲兴起,成为社会和人文学科不可绕过的热点,也就是“韦伯复兴”。

80年代初,韦伯的《经济通史》在大陆出版中译本。1987年,《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首次出版大陆译本。因为当时的经济方向讨论,也让这本书在被误读的情况下成为热点。但这也恰恰说明,即使在那个人们对知识最为渴求的年代,我们仍没有读懂韦伯。

《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将宗教影响视为东西方文化差距的主要原因,阐释西方的理性主义。他将国家定义为“拥有合法使用暴力的垄断地位”的实体,这个定义对西方现代政治学的发展影响深远。他的反实证主义直至今天仍然适用,在他看来,人文学和自然科学有着本质区别,不能沿用自然科学的实证主义方法。

多年后的今天回看韦伯对资本主义的定义,似乎更能经受历史的考验。在他看来,资本主义并非仅是“谋利”,更不是没有节制地追求财富。对财富的追求存在于任何地区和任何时代,并非资本主义独有。资本主义的核心精神是对财富追求进行理性调节,即“期望依靠形式上的和平交易来获取利益的行为”。

如果追溯传统,就会发现早在中世纪西方,就已经出现了“理性的手工业学徒组织”。它与市场相协调,而非与政治或非理性的投机获利挂钩,它的经营与家庭分离,并在法律上实现公司财产与个人财产分离。

韦伯探究这种理性主义的成因时,发现新教徒在商界领袖、高级技工和知识人才中占有极大比重。欧洲大部分富庶市镇都有转而信仰新教的记录,这又是为什么呢?

韦伯给出的答案是:宗教影响催生了资本主义精神,而何为资本主义精神?时间与信誉就是金钱,以理性和不图享乐的心态去追求财富。但与此同时,他又表示现代人在资本主义精神的影响之下,已经脱离了宗教影响,不再需要这种精神的支持。换言之,资本主义已经可以超脱新教伦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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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政治场域的研究中,韦伯对世界影响最为深远的当然是官僚组织理论。二战后,人们惊奇发现,无论政府组织还是企业组织,大多数与韦伯理论相符,他真正影响了西方世界的管理模式。

即使许多学者针对官僚组织在实际运行中的问题,试图动摇韦伯的理论,但直至今日,官僚组织仍然是人类管理学的根基。而韦伯对官僚组织稳定性的判断,对个人崇拜组织所下的“可以破坏一个旧世界,无法建立一个新世界”的结论,如今看来都是正确的。

当然,韦伯早已预见了官僚组织的副产品。因为最初的宗教信念渐渐消失,官僚体制最终会面临内源性力量的衰竭。他笔下的“坚壳”,就是凝固的资本主义制度,并禁锢着每一个人,使之不得不服从外部的理性指令。这也使得个人生活的私人化荡然无存,变成了一种外在性的生活,或者说是“躯壳性生存”。

1909年,韦伯曾有一次著名演讲,他这样说道:“这个世界将由那些小齿轮居住,这些人的双眼紧盯着一个小职位,并努力追求一个更高的小职位”,这不就是“社畜”的预言吗?

图源 |网络

作者| 叶克飞

编辑|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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