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永洪县有个名叫马聪的员外,祖上世代经商,家财万贯,良田百顷,唯一不足之处便是他家四代单传。
马聪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自己能有个儿子,可他妻子自成亲以来,一连给他生了三个孩子,结果却全都是女儿。
不死心的马聪整天愁眉苦脸,一心只想生个儿子,以致他到处求神拜佛,可最后却事与愿违,几个小妾连生几个都是女儿。
马聪为此总是长嘘短叹:“我马聪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要让我今生断子绝孙。”
时间久了,城中之人都知道马员外一心求子,他的求子之路成为了城中街坊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么多年来,马原外连娶了几个小妾都没为他诞下一子,慢慢的他对此事也就心灰意冷。
就当他想放弃之时,城中王媒婆找到了家里:“马老爷,天大的喜事呀!你马家后继有人了。”
马聪看着王媒婆一头雾水:“王婆婆,此话怎讲?”
“城中郭家之女,人长得闭月羞花,细腰丰臀的,一看就是会生儿子的样儿,就她这长相嫁个大户人家做个正妻完全没问题。
只因她那败家哥哥,在外欠了一身赌债,如今家里放出话来,哪家出的价钱高就嫁哪家,不管正妻或小妾。”
马员外听了已不抱任何希望,于是便回道:“我看还是算了吧,我这都快过了大半辈子还没有一子,这事不提也罢。”
王媒婆纳可放过这赚钱的好机会,立马说道:“马老爷,话可不能这样说,你不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万一真就给你生个大胖小子也说不定呀!再者说了,就算生不了,那娶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不美吗?”
被王媒婆这样一说,马员外的心理开始有些动摇,沉思片刻过后:“那郭家要多少银子才肯嫁人?”
“马老爷,白银一百两那郭翠兰便可嫁过来。”
“那好,我付二百两,这三十两是给你的赏钱。”
王媒婆拿着银子欢天喜地:“马老爷,祝您早生贵子。”
几日后,马员外又纳了小妾郭翠兰……
三月后,翠兰总是头晕眼花,恶心呕吐,马员外忙将郎中请到家中,郎中为翠兰把完脉:“恭喜老爷,从脉象上来看夫人这胎怀的是位少爷。”
马员外一听高兴的忘乎所以:“快给郎中五十两赏钱。”
从此,翠兰就被当做是家里宝贝似的,一日三餐不重样,马员外更是寸步不离的陪在她身边,生怕她一不高兴就会伤到腹中胎儿。
十月怀胎,马员外五十这年,翠兰还果真为他生下个大胖小子,此时的马员外乐得合不拢嘴:“我马家终于有后了。”
儿子出生后,马员外将他视做宝贝一般,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还特意取个吉利的名字马德财。
怕家人照顾不周,还专门找了两个丫环来贴身伺候,对马德财那是有求必应,就生怕他哪里不满意而生气。
马德财从小就被这样娇生惯养,慢慢的就变得不学无术,整天与那些纨绔子弟混在一起吃喝玩乐。
刚开始也只是吃喝玩乐而已,到了十五、六岁之时,更是罢了学业,吃喝嫖赌无所不为。
城中但凡稍有姿色的女子都逃不出他的手掌,这惹得全村人都对他恨之入骨,无奈他家里有钱有势,谁也不敢招惹。
有时候,马德财竟然对自己的亲姐都会动手动脚,姐妹对他也是十分憎恨,但见父亲对他如此宠爱,也只有忍气吞声,见到他都躲得远远的。
马德财十七岁这年夏天,他带着随从李四到城南河边游玩,俩人刚到河边不久,只见一个身材妖娆,长相俊美的姑娘端着些衣服正朝河边走来。
待姑娘走近时,马德财仔细看来,姑娘粉面朱唇,柳眉杏眼,青丝如瀑,他吞了吞口水。
“我怎么不知道,这城中还会有如此美人。”
于是,马德财挡到姑娘面前:“姑娘你这是要去往何方,需要哥哥陪伴吗?”
姑娘瞪了马德财一眼,直接从他身边绕过,蹲在河边洗起衣服。
“居然还有对我置之不理之人,李四你前去打探一番,这是哪家姑娘?”
就当马德财想上前搭讪姑娘之时,家仆急匆匆的从远处跑来:“少爷,老爷让你速回家里。”
马德财愤愤然:“今天算你运气好,大爷改天再来找你,哼……”
几天后,李四告诉马德财,那姑娘情况他已经打探得一清二楚。
姑娘名叫蓉儿,半月前逃难到了这里,住在城边一间被弃的旧屋里面,与父亲相依为命。
“这就简单多了,只要我马德财看上的姑娘就从未失过手,走,跟我一起到蓉儿家里。”
俩人到了蓉儿家里,此时的蓉儿正与父亲在屋里吃饭,马德财看看桌上的粗茶淡饭说道:“蓉儿,看你吃些什么,还真是让我看了都心疼,只要你跟了我,日后吃喝辣还不都是你说了算。”
蓉儿头都没抬一下继续与父亲吃着饭,马德财哪受过这般气,顿时火冒三丈:“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李四,把她给我绑起来。”
李四伸手就准备去抓蓉儿,蓉儿父亲见女儿受欺负,马上站起身来挡在她面前:“我看你们谁敢。”
蓉儿父亲这样一说,李四顿时被吓住不敢往前,马德财看到李四楞在那里不知所以,连从身边拿了根木棒狠狠地朝蓉儿父亲头上砸去。
“今天我还就就真敢了,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片刻之间,蓉儿父亲倒在了血泊中间,蓉儿慌了,忙将父亲抱起:“爹,爹 ……”蓉儿父亲努力睁了睁眼,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双手一垂,离开了人世。
李四见弄出了人命,慌张的说道:“少爷,我们快走吧。”
可马德财却说:“看你那怂样,有什么好怕的,天塌下来由我顶着。”说完便走过去一把将蓉儿拉住:“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蓉儿奋力挣开马德财双手,一头朝墙上撞了过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马德财看看躺在地上的蓉儿说道:“只可惜了这如花似玉的姑娘。”
一下子就死了两人,李四吓得惊慌失措,抖手抖脚的走到马德财身边说道:“少爷,听老一辈的说过,这冤死之人怨气最重,会回来报仇,我看你还是为她父女俩买口棺材,用桃木将四角钉好,以防万一。”
马德财在城中为非作歹惯了,每次闯祸父亲都会为他善后,活人自然不在话下,这死人他还是头一次遇到,心里还是有几分惧怕,于是便按李四所说去做。
李四到街上买了两口棺材,将蓉儿父女分别装了进去,后又找来李木匠:“你给这两口棺材四周都钉好桃木。”
李木匠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何?”
“钱不会少了你的,你只要照做就好,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李木匠虽然嘴里答应了下来,可心里却非要弄个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李木匠对马德财也是恨之入骨。
李木匠家里有个女儿,长得如花似玉,在她十六岁那年独自上街,还好他及时赶到,要不然女儿差点就被马德财给玷污了。
女儿虽然是被救了下来,可因惊吓过度,在家调养了近一年才恢复过来,李木匠对马德财恨得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谁让他马家有钱有势。
李四交代完之后就离开了屋里,留下李木匠一人,李木匠趁机推开了棺材盖,看到里面的蓉儿父女俩。
“哎,可怜这父女俩,这马德财尽做些伤天害理之事,迟早会遭报应的。”
李木匠见蓉儿父女可怜,只希望他俩能早日投胎,于是便偷偷将桃木换成了普通的木头,钉了上去。
马德财见棺材已封好,便叫人连夜将蓉儿父女埋到了后山之上,这事就算完了,又开始了吃喝玩乐的日子。
这天夜里,马德财睡到半夜,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外出小解,就在他快到茅厕时,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个女子站在那里。
他仔细看去,女子一头长发披在肩上,月光之下的皮肤洁白无瑕,一身白衣让人觉得仙袂飘飘。
这么漂亮的女子马德财还是第一次见,顿时欣喜若狂,也不问问那女子是谁,走上前去一把将她拉住。
“少爷,你这是要干什么?”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你我都喜欢的事。”
女子胆怯的说道:“我不敢。”
“有什么好怕的,只要你从了我,以后包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女子娇羞的低下头:“少爷,那我们到前面的树林里去吧,免得被人给发现了。”
“只要你从了我,到哪里去都可以。”
于是,马德财便跟在女子后面都了林子里面,他迫不及待的拉住女子,女面带微笑的转过身来。
马德财见到女子后心里一惊:“这姑娘怎么这么眼熟,但又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但转念又想:“管它在哪里见过,居然今天遇到了,那就先将她占为已有再说。”
此时,只见女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额头慢慢的渗出血来:“马德财,你好好看看我是谁?你害死我父女俩人,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马德财脑子飞速运转,终于想起眼前的女子正是前几天撞墙而死的蓉儿,心里嘀咕:“不是让李木匠钉了桃木吗?怎么还会……
难道是李木匠骗我不成,这该死的李木匠,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此时,容儿慢慢的向马德财靠近,马德财大喊着:“你别过来。”可蓉儿却步步紧逼,他只有拔腿就跑。
可无论他怎么使劲,两条腿就像灌了铅似的怎么也动不了,容儿睁大眼睛慢慢朝他靠近,片刻过后,马德财大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第二天,马员外不见了儿子,于是便带人到处寻找,半响过后,终于在树林里找到了马德财。
只见马德财嘴巴大张,双眼大睁,早已气绝身亡,从此,城中少了个恶霸,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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