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以来，从“降薪”“限薪”再到“退薪”，关于金融圈的薪酬话题甚嚣尘上。据业内反映，继基金、券商后，银行、保险的降薪潮也来了，被视为“金饭碗”的金融圈薪酬严重缩水。近日，一则“某国有大行自7月1日起将削减10%工资”的传闻引来了业界广泛热议。
在中央明确提出金融行业要实现更加公平合理的薪酬体系，坚决破除“金融精英论”“唯金钱论”等错误思想的大背景之下，往昔羡煞旁人的“金饭碗”如今已然褪色，金融业降薪大势似乎成为行业变革中的协奏曲......
#01
银行降薪热议再起
近日，一则关于建行总行降薪10%的消息引发市场热议。有消息称，据建设银行两位相关人士透露，该行正在全面推进薪酬调整，不仅覆盖总行职能部门，还延伸至集团旗下的各子公司。总行人员的平均薪酬降幅略超10%，且职级越高，降幅越大。此外子公司薪酬下调幅度也略有不同。针对具体薪酬情况，建设银行某二线城市客户经理对媒体直言：“今年降薪已不止10%，且业绩指标压力很大。”
如果上述消息属实，也并非是建设银行在行业首次降薪。实际上，自去年以来降薪势头已显端倪。
从2023年公布年报的38家A股上市银行薪酬数据来看，在公开披露的38家上市银行中，有20家人均薪酬涨幅呈现负增长。其中，降幅超过6%的共有6家，分别是上海银行、长沙银行、杭州银行、南京银行、平安银行、中信银行。降幅垫底的是上海银行，2023年人均薪酬降幅为-14.36%，同比下降7.4万元。
除了银行主动降薪和减少奖金外，“反向讨薪”与裁员现象也在近几年屡见不鲜。2023年，至少有11家上市银行在年报中详细公布了绩效薪酬追索扣回情况，累计“反向讨薪”金额近亿元。以招商银行为例，该行2023年度追索扣回4415人绩效薪酬4329万元，2022年度追索扣回2876人绩效薪酬5824万元。
据媒体报道，今年6月下旬召开的建行股东大会上，新任行长张毅表示，下半年建行将持续深化挖潜增收、降本增效，努力提升经营质效，保持经营发展和盈利平稳态势，着力做好增收、节支、控险等重点工作，以保持财务指标的市场优势。
#02
“过紧日子”成新常态
对当下金融业来说，“过紧日子”已成为新常态。在降本增效和严监管的背景下，降薪、退薪等已成定局。有多位行业人士表示这些现象符合业内预期：“一方面是经营压力带来降本增效的迫切性增加，另一方面是金融系统高薪现象整体面临调整压力。”
央行发布的2024年一季度银行家问卷调查报告显示，银行盈利指数为59.7%，创下了2020年一季度以来的新低。
（数据来源：中国人民银行调查统计司）
此外，随着近年来离柜率的上升和银行网点不断优化布局，银行网点的“排兵布阵”也在发生变化。从已披露2023年年报的23家上市银行来看，网点数量整体减少了201个，六大行网点数量减少353个。这已预示，在银行体系内部，变革正在加速到来。
总体看，银行降薪主要有以下几方面原因：一是和当前银行业绩不景气相关。银行的传统盈利模式主要依赖于存贷利差，由于净息差收入持续降低，导致银行的整体盈利能力下降。二是为防范风险薪酬逐渐递延化，以避免因短期激励导致的冒险行为和不当决策，这在一定程度上也会减少当期收入。三是中央对于金融系统的定位，中央纪委国家监委多次强调要破除“金融精英论”，纠正对金融行业精英的过度崇拜和高薪待遇的错误观念，实现更加公平合理的薪酬体系。
#03
“降薪潮”之下，保险也不例外
一直被很多人看作是高薪代表的保险业风向也已改变。在降薪潮之下，保险也不例外。
在“报行合一”导致佣金大降和行业转型的双重作用下，寿险业代理人队伍“瘦身”持续，全行业仅用4年时间就减少了600多万代理人。据《2024中国保险发展报告》统计，截至2023年底，代理人数量已减至281.34万人，较2019年底的912万人下降了69%。
2023年，A股5家上市保险公司归母净利普遍出现下滑。新会计准则下，中国人寿、中国平安、中国人保、中国太保降同比降幅分别为30.74%、22.8%、10.23%、27.08%，新华保险模拟降幅为43%。
毋庸置疑，“报行合一”的实施有利于行业长期发展。政策一方面扭转行业乱象，以减少部分机构、从业者高佣套利空间；另一方面管控风险，降本增效，以保证保险公司未来长期稳定的运营和发展。但与此同时，也给代理人销售的短期薪资带来一定压力。有人身险公司从业者表示，2023年薪资出现小幅降低，但工作压力却在增大。“保险业整体效益不好，出险率高、理赔多。很多人都有降薪，主要调降的是绩效部分。”
与其它行业不同，保险行业的普通员工收入基本依靠提成。在经历一轮经代渠道产品调整后，佣金下降程度明显，首年佣金率下调幅度在30%左右，部分产品下调幅度达到50%，机构和从业者面临收入腰斩的压力。
不仅如此，头部险企的人力清虚仍在继续。根据上市保险公司年报数据显示，2023年国内六大上市寿险公司的代理人数量较上一年减少了38万人，从2022年的203万人降至165万人，降幅约20%。
业内专家表示，保险代理队伍下滑的原因，一方面是来自于险企根据监管要求主动清虚；另一方面，行业保费规模下滑、对自保件等乱象面临的严监管。同时，在保险科技加持下互联网保险的蓬勃发展，以及低佣金的普惠保险扩张，与当前精英化转型和代理人大幅减员的背景下，进一步挤压了保险销售人员的生存和发展空间。
近年来，面对全球经济形势复杂多变，利率市场化进程加速，金融科技冲击传统业务模式，以及强监管政策的持续加码，都使金融业面临严峻挑战，降薪潮是金融业变革中的一个缩影。
《银行保险机构公司治理准则》明确要求银行保险机构按照收益与风险兼顾、长期与短期激励并重的原则建立绩效考核机制，并要求指标科学完备、流程清晰规范。与此同时，中央纪委国家监委多次强调要破除“金融精英论”，纠正对金融行业精英的过度崇拜和高薪待遇的错误观念。
在中央对于金融系统的重新定位以及金融业转型变革的大背景下，对于行业而言，需加快业务转型、改革薪酬体系、加强人才培养和外部合作。对于行业从业者而言，需提升能力、关注行业动态，增强适应能力以应对变革和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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