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 年 3 月 3 日,台州路桥天气晴朗,风和日丽,这时,有一架从这儿起飞去执行任务的米格-15 战斗机,在飞行时竟然贴着海面,一直飞得很低,然后继续往东南方向飞,明显是想躲开雷达追踪,接着在大海上很快就飞到了台湾桃园机场,这时机场塔台的人发现了这架“突然到来的飞机”,马上拉响警报,一时间警铃响个不停,所有战机都进入了备战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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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想不到,战机驾驶员做了几个“投降”的动作,机场方面看到米格-15没攻击的意思还在降落,才知道这是一架“投降”的大陆战机。这时候,咱空军地勤部队的雷达跟不上这架飞机了,一开始还以为他出事了,正为这战机驾驶员的生死担心呢,谁知道台湾那边的广播马上就传来了所谓的“好消息”:跟国际社会可劲宣扬,咱空军驾驶主力战机米格-15第一次“成功”叛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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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事儿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开飞机叛逃的飞行员叫刘承司,是湖南人,他从航校毕业后,因为表现出色,成了东海舰队海军航空兵,当上了 6 师 16 团 3 大队 8 中队的少尉飞行员。可以说,能当一个保卫国家、守护祖国天空的空军飞行员,是他自己和全家人都很骄傲的事儿,所以刘承司进部队后,亲戚朋友都替他开心,都来祝贺,都说这小伙子有出息,未来一片光明。谁也没想到,前途无量的刘承司竟然成了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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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老蒋知道大陆飞行员刘承司开着战斗机叛逃来了,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他高兴得不得了,很多官员都亲自到机场接他,对他特别欢迎,还给他办了个很大的欢迎会。然后他得到了特别高规格的待遇,一到台湾就被蒋介石亲自召见,一时间台湾所有的宣传机器都动起来了,把他驾机叛逃当成“奇货可居”大做宣传;当局还让机关、社团、学校都放鞭炮,来表示最热情的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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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老蒋为了吸引更多意志不坚定的叛徒,兑现所谓承诺,奖励刘承司黄金 1000 两。在 60 年代初,黄金价格较高,很值钱,1 盎司约合 350 美元左右,而 1 盎司=28.350 克,按照当时的黄金市场价,可以在台北市西门町买三套 100 坪的店面,这样的店面现在的市价至少也有数亿新台币,绝对是一大笔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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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这样,还给他找了个体面的工作,去台湾空军当空军电台副台长,授予上校军衔。他被安排到处演讲,在电台宣传自己在宝岛过得多滋润,以此来煽动我方人员,还把自己知道的情报都报告给宝岛当局,每天都忙得不行。并且拿着奖励的黄金,随便乱花,过上了他一直想要的、纸醉金迷的生活,除了交代给他的任务,每天就是吃吃喝喝玩玩,他觉得自己的好日子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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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承司高兴的是,老蒋还给了他一个漂亮老婆,为了扩大影响,扰乱人心,还特意宣传了刘承司的结婚照,美女穿着婚纱,那层层叠叠的轻纱,缀满了软缎织成的玫瑰和宝石镶嵌的婚纱,是对爱情的期待,是对幸福的向往。旁边的叛徒给他戴上结婚戒指,脸上露出一副小人得志的笑容,感觉自己好像成了成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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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刘承司,娶了个老婆,那可是正儿八经的豪门小姐。这小姐叫蔡健美,长得漂亮不说,她爹蔡百里,还是浙江萧山人,妥妥的当地首富。她妈童氏,也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他们家挨着杭州,就在钱塘江两岸,还有钱江大桥连着,能通到江海,那地方可气派了。这地方文化水平高,风景还美,远近闻名。上大学后,蔡百里成了小蒋的大红人,抗日战争的时候,在江西赣南当特务头子。那时候,他在赣州市的各大商号、工厂、机关、团体都安排了眼线,手下的义务报信员遍布全市。靠着这些人通风报信,他消息灵通,捞了不少钱,一下子就富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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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健美出身富豪家庭,基因优良,父亲逃到台湾后任台北警务处督察主任,算是高官,有钱有势,刘承司算是攀上了高枝。尤其结婚那天,更让他惊喜的是,台国民党空军总司令徐焕升上将为他们证婚,高官董明德中将代表男方主婚人发言,女方家长蔡百里也以女方主婚人的身份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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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焕升是崇明县合作乡人,以前在老家教书,后来考进中央军官学校第六期,毕业后又进了中央航空学校第一期,还被派到德国、意大利的航空学校深造 6 年。回国后,他当了航空教官和蒋介石的专机驾驶员。抗战时,他是空军十三队、十四队的队长,率机飞到日本“人道远征”,开创了中国空军越洋远征的记录。后来,他担任空军第四路军副司令、台湾空军总部参谋长、副司令和上将总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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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代表刘承司的主婚人董明德是空军中将,他是辽宁海城人,毕业于中央航校第九期,个头不高但打仗特勇敢。日军打南京时,觉得咱中国空军都被灭了,没威胁了,哪知道还有两架霍克Ⅲ型战斗机能飞,其中一架就是董明德开的。他开着霍克战机上天,跟日机一个中队干,居然打下来两架,打伤一架,立了大功,后来就升中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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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职、赚钱、娶漂亮老婆,还有好多高官围着自己转,刘承司觉得自己可太牛了,简直完美,就是人生赢家。所以,他给宝岛那边干得更起劲了,啥事儿都冲在前头,就想被重用。然后台方就把所有宣传机器都开起来了,又是电台又是传单的,可劲儿宣传这个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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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建国后首次出现驾战斗机叛逃的事件,本来影响就很恶劣,再加上台方的大肆宣传,不仅震动了海军,还惊动了军委,连中央军委高层都为之震动。于是,军委马上派出了由时任军委军训练总监部陆军训练部部长、总参谋部军训军部长的李作鹏等四十一人组成的庞大检查团,来到海军东海舰队进行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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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李作鹏等人先后对东海舰队的舰艇、航空兵、驻岛部队等二十多个单位进行了检查,还听取了舰队、基地、东航等军、师以上单位领导的情况汇报,对事故发生的原因和处理结果进行了实际调查。检查团还开了几十次座谈会,包括师团干部座谈会、飞行员座谈会、基层干部和战士座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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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天的检查后,检查团的李作鹏等人就下了结论。他在晚年回忆录里写道,当时,东南沿海各省有十几个空军军用机场,几百架作战值班飞机,条件相同,却没发生一起驾机投敌事件。为啥东海舰队海军航空兵刘承司“驾机和携械投敌”,这问题虽出在下面,但各级领导也有责任,这责任是推脱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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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飞行员的选拔非常严格,要经过层层政治审查、技术考核和身体检查,不可能出现放水的情况。第二,部队管理可能存在问题,平时对官兵的教育不够,生活管理也比较松懈。比如,刘承司的叛徒身份被说成是因为和大队长争抢一块手表,这件事在队伍中传开了。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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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咱国家正赶上三年自然灾害,经济挺困难的,但对飞行员的待遇那是真不错,吃的喝的、福利待遇啥的都挺讲究。按规定,部队会给每个飞行员白送一块手表。要知道,那会儿老百姓生活水平不高,手表可是老珍贵的奢侈品了,有一块手表,就跟现在有辆豪车差不多。所以,有块手表,也是挺有面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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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终于叫到刘承司的名字,可以去后勤部门领一块手表了,可他兴冲冲地去领时,工作人员却告诉他,新来的手表分给大队长了,因为大队长不小心把手表弄丢了,他领手表的名额只能往后推一批了。好不容易能戴上新手表,结果却黄了,他心里特别难受,总觉得别人是在故意为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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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承司心里很不爽,觉得队伍没给他发手表,就去店里买了个小闹钟,用绳子挂脖子上,队友们都笑他,领导也重视了,叫他别闹,摘下来,可刘承司不听,还硬要带着。结果上级让他停飞,还得写检讨,领导看了态度好才能再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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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心生不满、闹起情绪的刘承司更加抵触了,不仅坚决不写检讨,还私藏了个旧收音机,没事就听台军电台。领导没注意到他这时的反常情绪,也就随他去了。那时候,蒋为了策反内地的人,专门用广播,让声音甜美的美女特务播报宝岛的繁华生活,宣传那里有多好、多自由。而且这些专门的策反节目,一天要重复播好几次,对大陆沿海各机场、码头到台湾岛各机场、码头的距离、航向、时间、航级气象、识别方式、奖金等,都介绍得特别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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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跟刘承司说叛逃会有超好待遇,以后生活也有保障,日子会过得很爽,再加上电台里说“投诚就送黄金、美女”,而他本来跟同事、领导关系就不好,于是刘承司一下子就被对岸的“好处”给迷住了,他就想走了,决定不在这待了,他打算驾机叛逃。下定了决心,他就开始偷偷做准备,为叛逃制定详细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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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所有准备工作都完成后,刘承司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熬了个通宵,写了一份认识很深刻的检讨书,表示一定痛改前非,认真工作,老实做人。他不仅写了深刻的检讨,还积极要求领导让他复飞,保证以后一定听从上级命令,好好改正等等。领导看他态度挺诚恳,检讨书也写得很深刻,觉得知错能改就好,应该给他个机会,于是就同意让他复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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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谁也没想到,这一切都只是他的伪装而已。实际上,在停飞期间,刘承司不但没有反思自己的错误,还自甘堕落,他越想越觉得这一切都是在针对他,思想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期间,白天,刘承司积极表现、努力学习驾驶技术,晚上,他就躲在被窝里,听着敌台广播里“空中玫瑰”的温柔声音,想象着广播中的花花世界,然后沉沉睡去,他一直在等待着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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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终于到了,刘承司在训练时登上了米格-15战机,他一个人驾着飞机,假装绕着机场飞了一圈,然后一推操纵杆,让飞机冲上了高空,接着就贴着海面飞,最后成了个可耻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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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作鹏等上级检查团的人,分析了刘承司叛逃的前因后果,还上纲上线写报告上报领导,最后对海军系统进行了全面整顿。这让海军司令员萧劲光、东海舰队司令员陶勇、东海舰队政委康志强,以及东海航队的航空兵少将司令、大校师长、大队、中队等,都受到了牵连和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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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萧劲光在回忆录里说:检查团向上级汇报的材料,没进行具体、全面、实事求是的分析,多是“作文章”编“对子”,让人没法接受。东海舰队司令员陶勇去医院看司令员时,也对检查团的结论意见很大;东海舰队政委康志强觉得:检查团查出的东海舰队的问题,有些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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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各级将领有不同意见,但在那个特殊时期,上级还是对海军进行了大调整。萧劲光司令员因“身体不佳”被安排到“第三线”,李作鹏被任命为海军常务副司令员,从此掌管海军。随后,他又担任了海军第一政委、副总参谋长兼海军第一政委、政治局委员兼海军党委第一书记等职务,开始了他在海军的领导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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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叛徒刘承司看似名利双收,实则好景不长。他娶的老婆并非“天女下凡”,而是负责监视他的特务,他毫无自由可言。后来,刘承司没了利用价值,大家闺秀蔡健美自然瞧不上这个“土老帽”,最终离婚而去。这还不算最惨的,与蔡健美离婚后,刘承司才发现自己的财产早已被对方席卷一空,可谓一夜之间倾家荡产。转眼间名利皆失,他简直成了一个大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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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的日子愈发艰难,在部队里,同事们要么躲着他,要么就嘲笑排挤他,再加上叛徒的名声,大家都瞧不起他,刘承司一点尊严都没有。没有利用价值的他,完全成了一颗被抛弃的棋子。而在大陆的父母和家人早就和他断绝了关系,有家不能回,老家的族谱上也把他的名字去掉了,他手里没钱,也没房子,根本娶不起第二个老婆,只能一辈子无儿无女,孤独终老。这时候,他才恍然大悟,懊悔不已,但已经太晚了,见利忘义的刘承司,最后什么都没得到,还让自己背上了千古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