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杭州西湖工作人员重修于谦墓。扒开石头,清理墓道时,发现遗骨还在,旁边却空无一物,嘟囔:“陪葬品呢?”谁料,旁边人一句解释,让人肃然起敬。

于谦是明中期的朝廷重臣。土木堡之变后,明英宗被俘,郕王朱祁钰监国。瓦剌仗着皇帝在手,一边威胁大明朝廷,一边浩浩荡荡带着大军围困京师。

兵临城下,人心惶惶,于谦力主抗敌,保卫京师。临危受命,经过5天5夜鏖战,成功击退瓦剌,保住大明基业。

谁料,保卫京师时的两件小事,竟成了于谦的催命符。

第一件,事关徐有贞。徐有贞原名徐珵,聪明绝顶,博览群书,精通天文地理,能掐会算。瓦剌大军南下,正是危急关头,这家伙整宿盯着夜空,掐指一算,捋着小胡子得意一笑:“发达的机会来了!”

第二天上朝,他大声提议:“下官夜观星象,掐指一算,天命已去,只有南迁,可以解除灾祸。”

一时间,朝堂上炸开了锅。怕死的,巴不得赶紧收拾收拾,迁!不舍故土的,一拍大腿,大骂:“朝廷走了,大军走了,你让一城的百姓如何保全自己?任由瓦剌欺凌?”

郕王也没了主意,高高的龙椅,如坐针毡。恰在这时,于谦出来,列举南宋之祸,引史为鉴,有理有据说明:南迁,就是逃,逃得了一时,却丢了祖宗基业,天下民心。他拱手,义正词严:“说南迁之人,可以斩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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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有贞偷摸瞅一眼郕王,害怕地抿嘴,缩回队列。

当时,于谦时任兵部尚书,危难当头,他主动担起重任,当即募兵,清点人马,组织保卫战。

意外的是,激烈的保卫战中,又因为一件小事,招惹了石亨。

石亨是武将,威风凛凛,戍边打仗,是把好手。于谦看中他,提拔他领一队人马,驻守德胜门,伏击瓦剌大军。

大家众志成城,与来犯的瓦剌大军鏖战5天,成功打退敌人。石亨因此立了大功,可他一拍大腿,申报军功的时候,偷摸把于谦的儿子于冕写上,编造材料说,于谦已故夫人曾每天去给守城的将士送饭,功劳不可小觑,夫人已故,功劳尚在,当赏于冕。

材料上交,他暗自得意,心想,于谦看到自己这么懂事,还不开心坏了。

谁知道,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于谦是谁呀,早年被领导穿小鞋,贬去偏远山区就职,回京时,同僚好心提醒他,多带点地方特产,走一走门路,哪料,于谦抖一抖空荡荡的衣袖,说:“我,就带两袖清风回去!”

于谦不仅不会感念石亨,甚至在朝堂上,当着众人的面,斥责石亨包藏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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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徐有贞还是石亨,虽伤了面子,但于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该重用就重用,压根不记得这些微末细节,也没有落井下石,贬黜他们。让石亨带兵打仗,推举徐有贞治理淮河水患。

可谁料,1457年,明代宗朱祁钰重病,躺病床上,召见石亨,让他给自己办件事。石亨偷摸瞅见皇帝这脸色,眉头一皱,退出来,就找到徐有贞:“从龙之功,你要不要?”

两人一拍即合,私调人马,冲去退位隐居的朱祁镇那里,抬着朱祁镇,杀进皇宫,逼代宗朱祁钰让位,扶朱祁镇登基,史称“夺门之变”。

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时间,徐有贞、石亨成为炙手可热的朝中大员,当即下令:把于谦捆了,关入死牢。

两人授意下头,想方设法找出于谦的错处,杀头。奈何,不管锦衣卫怎么查,曾在朝堂上挥斥方遒的大官于谦,愣是穷得一清二楚,没拿过一针一线,没趁机打击报复任何人。

朱祁镇犹豫了,不想杀于谦,可徐有贞一拍大腿,说:“不杀于谦,今日之事无名!”

他们给予谦的罪名是谋逆,证据就是“意欲”和“传闻”。《明英宗实录》中记载:“包藏祸心,阴有异图,欲召外藩入继大位,事虽传闻,情实显著。”

于谦无话可说,自刎于狱中。随后,他的儿子于冕被流放山西龙门。

可笑的是,于谦死后不久,石亨与徐有贞狗咬狗,相互陷害,徐有贞被贬为布衣,随后,石亨也因弄权,被朱祁镇噶了。

8年后,太子朱见深登基,是明宪宗。他上位第一件事,为于谦正名,让于冕入朝为官。尔后,朝廷下令,在杭州西湖边的于谦墓旁,建祠堂,赐匾额“旌功”。

杭州西湖三台山上,于谦墓坐西朝东,呈马蹄形,常有百姓自发前往吊唁。旁边的旌功祠,经年风雨,颓败后,清朝同治帝下令重建。

1982年,杭州西湖管理处重修于谦墓,工作人员在一片废墟中,扒拉墓道,小心查看时,发生了开头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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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谦生前,两袖清风,死后,除了一身遗骨,墓中空无一物。他以“功在朝廷,泽被生民”作为毕生追求,凡事,为社稷思,为苍生虑,唯独不考虑自己。

他以一己之力,为大明续命200年,却因扫了小人的面子,被记恨、被冤死。可天道昭昭,“只留清气在人间”的于谦,哪怕朝代更迭,500多年过去,他的墓,如今依旧耸立在杭州西湖,受人敬仰,也将继续被敬仰下去。

“皇天后土,鉴生平忠义之心;名山大川,还万古英灵之气。”

他死了,却千古不朽。他的故事,深深刻在中华民族的文明传承里,代代永传。

参考:《于谦传》《浙江文物简志》《明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