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趁着亚洲金融危机,李嘉诚旗下的和黄集团通过BOT买下了当时内地标准最高的隧道,梧桐山隧道50%的股权,并顺势拿到了深圳梧桐山隧道30年的收费权。

随着东南亚金融风暴的散去,以及中国政府开启了商品房与土地财政,中国经济开始复苏,尤其是伴随着WTO的签署,作为中国对外经济窗口的深圳,也迎来了他的高速发展。

而买下梧桐山隧道的李嘉诚,也拥有了一套印钞机,隧道两侧排队的长龙,每天都在用人民币填满这位亚洲首富的荷包。

长期的塞车与漫长的等待,让深圳的人大代表们提出议案,要求取消梧桐山隧道收费,深圳也顺势召开了价格听证会,欲下调隧道收费标准,但李嘉诚麾下的隧道公司表示,要按合同办事,政府不应干涉隧道的收费。

深圳政府被迫改变方案,欲以9亿元的价格收购隧道,奈何李嘉诚要价13亿,逼着深圳政府投资20亿,修建了免费的盐田第二通道。

免费的路一出现,梧桐山隧道的车流量大幅降低,最终李嘉诚不得不灰溜溜的用2.5亿把隧道卖给深圳政府,而深圳也随即宣布通行免费。

梧桐山隧道的博弈,正是中国交通税制改革的缩影。

2009年,中国正式推动燃油税改革,在对成品油课以50%重税的基础上,全面取消公路养路费等六项运输收费。

此后,各地方政府也逐步取消了二级收费公路,并开启对经营性公路的回购,拆除地方收费站,推动节假日高速免费,公路逐步被视为政府提供的公共产品。

只不过,这个趋势,似乎只持续了十来年。

最近,据中新社下属的中国新闻周刊报道以一篇《国道,又要恢复收费了?》,揭开了国道重新转为收费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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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发改委副研究员李沛霖整理的一份统计表,自2021年以来,多省陆续发布多份国道收费站开通的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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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疫情、土地财政结束的影响,各地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聚焦在国道收费上,试图救一时之急,如此虽然说得通,但政事堂看来,此事并非那么简单,这些公路的收费,更像是一种“试点”。

我们可以回顾一下今年的几个重要新闻:

2月,交通运输部公路科学研究院发表了题为《高速公路养护期收费制度的思考》的文章,展示了全国公路每年养护缺口高达50%,2030年将增加3000亿的养护资金等令人咋舌的数据。

4月,发改委对《基础设施和公用事业特许经营管理办法》修订,将特许经营最长期限从30年延长到40年,鼓励民营企业通过多种方式参与特许经营项目。

5月,国办印发《国务院2024年度立法工作计划》,其中,“2024年拟制定、修订的行政法规”中,添加了一个《收费公路管理条例》。

品味一下吹风的文章与两条立法,就会推演出政府的逻辑,目前公路的运维没钱了,所以需要吸引民企投资,为了让民企有利可图,就需要允许民企对公路收费。

历史在这里转了一个圈,我们又回到了改革开放之初,从李嘉诚手里买回来的基础设施,如今又可以再卖给他们来收费,而且,时间上还可以再延长十年。

预计,近年那些转为收费,斥巨资建设的国道,有可能作为特许经营的基础设施,纳入到与民企的合作名单当中,再次换取宝贵的资金,用于政府的运维与城市的建设,以渡过最为关键的这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