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未婚夫陆秉轩捉奸在床，他却倒打一耙。
有什么关系？
他的官位能平步青云，靠的难道是他自己吗？
我大哥尚书，二哥都察院御史，三哥再不济也是个学士。
“陆秉轩，这次你就算磕头求饶，我也要让你和相好彻底消失。”
1
我看着恩爱几载的未婚夫在床上凤倒鸾颠,只觉得五雷轰顶,四肢百骸,血液都要倒流。
「好你个陆秉轩!枉我对你一片痴心,助你高中,你竟恩将仇报,做此苟且之事!」我嘶声力竭,泪如雨下。
那对狗男女闻声皆是一惊,慌忙起身,围着被褥遮掩。
「苏雅霜,你这般夜闯我屋,成何体统!」陆秉轩强作镇定,面红耳赤地训斥道。
「你也配谈体统?!堂堂一个礼部侍郎,竟与女子苟合,简直无耻之尤!」
柳婉宁也不甘示弱:「你这贱婢,竟敢这般诋毁顾大人的清誉?真不知廉耻!」
我冷笑一声,指着他们的鼻子骂道:「廉耻?你们做出这般丑事,还有脸提廉耻二字?你们眼里还有半点廉耻吗!」
「苏雅霜姑娘,你休要无理取闹!再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陆秉轩怒喝一声,粗暴地推搡着我。
「无理取闹?你们颠倒黑白,践踏我的真心,败坏我的名节,分明是你们无理取闹!」我用尽全力挣脱他的桎梏,哀声喊道,「你忘了当年发誓时的情景了吗?」
「那时你家道中落,举债营生,我不顾一切为你奔走,助你东山再起。你感激涕零,许下山盟海誓,举案齐眉。如今你高中显达,便要弃旧迎新,将我退堂取而代之吗?!」
我边说边恸哭,泪如泉涌。一旁的柳婉宁却不屑地撇撇嘴:「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野鸡,竟敢在此放肆!怪不得顾大人要弃你而选我,你这等粗鄙不堪,有何脸面再缠着他!」
此话一出,我气血上涌,差点晕厥过去。我死死地瞪着面前这对奸夫淫妇,只恨不得以目光将他们碎尸万段。
「你们......你们......好,好得很啊!」我颤抖着说,「今日这等丑事,我苏雅霜绝不善罢甘休!你们给我等着!」
2
喜宴席上,他先发制人，悔弃婚约,当众与他为官时的红颜知己，那个与他苟合的女子柳婉宁定亲。
「此番京察能有殊荣,须感谢诸位同僚与师长提携关照,还有天恩浩荡。」
「但于青云初上的微臣,尚须感谢一位佳人......柳姑娘婉宁。」
堂上众目睽睽之下,发言之人正是我定情几载的陆秉轩,可他口中佳人却并非在下。
陆秉轩今春应试,超额录取礼部主事。为官伊始,即与备考新科女官的柳婉宁日久生情。
本该寂寂无闻的两人,却于短时间内攀上高枝,官场声名鹊起。
他不知,这全是我找三位兄长暗中运作的。
即便他能高中主事,也是托我兄长恩泽。
毕竟寒门学子想在官场出人头地,实非易事。
看他高升青云,我本以这些年相助非虚掷。
不料,我错了。
3
他不仅先背叛我再背弃婚约,更当着满堂宾客面给我扣上市侩之名,诬我唯恐他日后移情别恋,百般刁难于他,阻他前程。
甚至说我得知他今春赴试之时,曾夜半至他府上大肆哭闹,以离弃羞辱其人,道他寒门小辈,高攀不起一官半职。
此番谰言,举座皆惊,宾客以鄙夷、不齿的目光打量着我,恍若我是世间最不知廉耻之人。
我望着对坐曾共度三载的男子,竟觉陌生无比。
口吐妄言,却颜色不改。
好一个老奸巨滑之徒！
陆秉轩得此殊荣,看来非止机缘巧合。
言罢,座中已是一片窃窃私语,细语嗫嚅。
「呀,这等歹毒妇人,当真世所罕见啊。」
「如此作态,分明是蓄意陷害,自己无能,便要拖累旁人,岂有此理?」
「好生厌恶啊,恨不能除之而后快,这位黎姑娘还是快快自尽谢罪吧!」
「诸位切莫责怪黎姑娘,我与她感情非浅,往日亦有甜蜜恩爱...」
陆秉轩眼中泛起泪光,鼻音浓重,扯出一抹宽容的浅笑:
「幸而我遇见婉宁,她不吝鼓励,我方有决心迈出这一步。」
「若无婉宁,微臣此生怕是要困在......苏雅霜编织的自卑牢笼中了......」
柳婉宁眸光潋滟,轻拢玉手,覆在陆秉轩手背。
满堂气氛随着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瞬间升温,达到顶点。
唯独我一人静坐,形单影只,格格不入。
好一出情深意笃的戏码啊。
半年前,我求大哥为陆秉轩谋得此官职时,他曾语重心长地告诫于我。
「小夏啊,朝堂如染缸,入者皆易染其色。世人披锦绣,藏贪婪,外光鲜,内败絮。」
「你可想清楚了?」
彼时我对陆秉轩一片赤诚,几载相处,其为人我再清楚不过。
是以即使他在为官后,传信越发稀疏,我亦未多想,只道公务繁忙,不忍打扰。
后来朝中流言渐起,传两人暧昧不清。我去问陆秉轩,他却搪塞敷衍,只说无需理会旁人言语。
其实那时,我已隐约察觉,他眼神不似从前清澈干净,反倒意味复杂难测。
我本该早些醒悟,入了那衙门,他已物是人非。
只是念在旧情,我愿成全他的抱负,助他青云直上。
谁曾想,你竟以这般方式,将我在满堂宾客前凌迟至死。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竟是二哥风尘仆仆赶来。
「小苏,我听闻你遭此奇耻大辱,特来探望,可要为兄做主?」
「不必,有妹在,我自能了断。」
我仰首挺胸,缓步踱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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