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播剧《我的阿勒泰》刷屏各大平台后,一时间,人们开始对阿勒泰一碧千里的草原风光所呈现的自由,无限向往。对这片土地上人们的自在松弛所展现的另一种活法,无比艳羡。网友们纷纷把阿勒泰称作“治愈天花板”,希望在这片圣土上,像文秀一样找回属于自己的原始生命力。而真正懂阿勒泰的人才明白,如果没有见过阿勒泰转场时万丈尘埃下奔腾不息的牛羊,那么说明你从未理解千里牧道上风的诉说,也从未到过真正的阿勒泰。
《花少6》的热播,让众多网友都被非洲动物大迁徙所展现的狂野美丽深深震撼。而生于华夏,何必远方。在素有“金山银水”的阿勒泰,每年季节交替时分,牧民都会赶着牛、羊、马等畜群,北上南下进行四季转场。每到转场之际,在阿勒泰的山谷间、草场上、河道旁处处可见浩浩荡荡的畜群。
迁徙的规模多达百万。一路上,前有策马扬鞭的牧民,后有驮着毡房的骆驼,百万牛羊在前呼后拥间奔走,蹄声震天,在阳光的照射下,弥漫起漫天灿烂浮尘。声势之大,一点都不亚于非洲大草原上迁徙的壮丽画卷。而与天国之渡所展现的生命力在大自然面前抗争场面不同的是,阿勒泰的转场,多了几分顺应自然的和谐之美。
草原上的牧民常说:“白云跟着风走,我们跟着马牛羊走。家就是骆驼背上的毡房,粮食就骆驼前面走的羊群和牛群。”转场,是游牧民族的专有名词,指的是季节的变化而转移草场放牧。转场按气候的寒暖、地形和坡向、牧草的情况,分为四季牧场,实行轮流转场放牧。
阿勒泰境内拥有广袤的四季草场,自北向南,地势逐渐走低。从白雪皑皑的雪山,广袤无边的森林,逐渐向极地苔原、明媚草甸转换,最后延伸至准噶尔盆地中心的荒漠。当漫长的冬季来临,雪赶牛羊来到远离山区的冬窝子,牛羊嚼着牧人准备的饲草,静待春天。入春后,草木复苏,新一年的转场跟随春天的脚步,由南向北渐次移动。至夏,从山前到高山,羊群追随丰美的水草,不断向北。当秋风乍起,草枯地黄,转场路线转而向南,再次回归躲避严寒的港湾。
生活在新疆阿勒泰的哈萨克族牧民,在周而复始,年复一年的往返迁徙过程中,以家庭为单位的平均搬家达到80余次,对于他们来说,他们的家在骆驼背上,他们的太阳,永远在路上。转场,于我们而言是风景,于牧民来说,是对大自然的无限尊重。无论转场的过程多么艰辛,他们总会满怀希望,盛装出发。
成群的牛羊散落在旷野之中,悠闲地咀嚼。在漫漫转场的路途中,当哈萨克族牧民的身影在金辉中绘就坚韧自由的轮廓时,人们终于可以卸下一日的风尘疲惫,将烟火人间揉碎放进牧场生活,以一种特别的方式感谢大自然的馈赠,那就是——坐下来烹饪一道美食。
经过精心挑选的牛腱,在阳光与风的共同作用下,慢慢彻底失去水分,凝结成一条条风干牛肉。熏马肠则是另一番匠心独运,新鲜马肉经巧手灌制,烟熏火烤后,化作哈萨克族的招牌美味。将风干牛肉和熏马肠放入茶壶,随着火焰的跳跃,茶壶中的肉质在热气的氤氲下,慢慢变得柔软,茶香与肉香交织,香气四溢。如同牧民们的生活,简单却充满韵味。
这顿实在的晚餐,不仅是在满足生理之需,更是一次心灵的滋养与慰藉。吃着茶壶肉,心中万壑至此平,唯见天地一色青。
如果你有幸来到新疆阿勒泰地区福海县齐干吉迭乡沙尔布拉克转场小镇,身临这片草原,那么你会发现,千年来丰富多彩的游牧转场文化就在眼前。
在这里,你会看到来自各乡镇的哈萨克族妇女会齐聚一堂,一边闲聊,一边捻好线坐在巴斯胡尔编制机前,巧手翻飞,秀着自己编织巴斯胡尔的巧思与技艺。巴斯胡尔是哈萨克族毡房的外围主带,一般用彩色毛线按照一定图案编织而成,主要用来加固毡房的木栅栏和美化毡房。在福海县,巴斯胡尔编织不仅是一项传统手工艺,更成了民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而年轻人,则更热衷于对抗性强的叼羊比赛。比赛开始后,骑手们会迅速向羊尸飞驰而去,先抢到羊的同队队员则互相掩护,极力向终点奔驰。双方骑手会施展各种技巧,围追堵截,拼命抢夺。叼着羊先到达终点的,心中升腾起的,便是如同民族英雄哈纳斯般的胜利荣光。
“姑娘追”作为哈萨克族、柯尔克孜族等民族的民间传统游戏,在转场文化旅游节上,也拥有着自己的一席之地。在游戏中,青年男女通过骑马、逗趣、谈情说爱等方式增进了解,培养感情。不仅富有生活情趣,还独具浪漫色彩。
你还可以通过观赏那些自公元前1千年左右留存至今的岩画,那些斧凿石刻的痕迹,追寻历代游牧民族在此留下的丰富足迹。在阿肯阿依特斯那如诗如画的弹唱中,沉浸于对唱双方展现出的非凡才智与魅力。总而言之,在这片土地上漫步探索,你定会发现那引人入胜、独具魅力的游牧转场文化,时刻吸引着你的目光与心灵。
当代汹涌人潮的城市文明,仿佛让人也渐渐感染了机械上紧发条般的紧绷感,焦虑使得停下来和离开都变得不再自由。而《我的阿勒泰》中,张凤侠关于牧民为什么转场的解释,却给人们揭示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她说:“为什么夏牧场这么好,牧民还要转场。因为他们要给夏牧场时间,让它休息,好让牧场里的水啊、草啊,重新开始恢复丰茂,这样来年牧民才能带着牛羊更好地回来。”
也许,有时候我们也要给自己的“精神夏牧场”放个假。大胆一点,在颠簸的生活中,闪亮的过,去跟随风翻越连绵的雪山,成为拔节生长的草木,从千百年游牧转场的记忆走来,在明亮的草原上奔跑向前。去爱,去生活,去阿勒泰,在四季轮回中转场,去与这个世界更好地相见。
图片:电视剧《我的阿勒泰》官方微博 / 剧照、
小红书 / 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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