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前,毛泽东公开赞扬过的医生有两位,一位是白求恩,一位就是傅连暲。1934年10月,毛泽东曾指着傅连暲对身边人说:“我们现在也有华佗,傅医生就是我们的华佗。”从此,人们开始称呼傅连暲为“红色华佗”。

红军医院我来建

1928年,毛泽东、朱德领导工农红军创建和发展了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国民党如鲠在喉,不断派军队过来“围剿”,当时还是闽西名医的傅连暲比较同情和倾向革命,战斗中受伤的红军战士经常被送到他任院长的汀州福音医院去救治。后来随着根据地的壮大,汀州和整个闽西逐渐成为根据地的一部分,傅连暲也逐渐结识了毛泽东、朱德、王稼祥等红军领袖,心中愈发地向往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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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年,中共中央在江西瑞金成立苏维埃共和国,毛泽东担任中央政府主席。这时候,国民党军的“围剿”更加频繁,红军的作战次数越来越多,伤员救治问题愈加突显,中央苏区迫切需要一个后方医院作为依托。但限于当时的经济条件,红军始终没有建立起一所正规的大型医院。

傅连暲知道后,主动找到毛泽东:“主席,我建议把福音医院迁来瑞金,并以它为基础建立红军中央医院,我愿意捐出我的全部家产进行建设。”

毛泽东听后非常高兴:“日新(傅连暲的字),你的提议太好了,苏维埃政府和红军感谢你的大公无私!”

1932年9月,在傅连暲的主持下,苏维埃中央政府动用了170多人,利用两个星期的时间将福音医院所有的设备、床铺、伤病员搬到了瑞金的叶坪洋岗下村,并正式改名为“中央红色医院”。为建好这第一所正式的红色医院,傅连暲说服家人,将自己积攒多年的家产全部捐献了出来,他也成为“中央红色医院”的第一任院长。此后,傅连暲还组织建立了红色护士学校,举办战场救护培训,为红军培养了大批的医务人员。为了表彰他,毛泽东亲自指示中央政府机关报《红色中华》发表文章,赞扬傅连暲是“苏区第一模范”。

从此,傅连暲与红军和中国革命的命运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最终成为解放军和新中国医疗卫生事业的奠基人,开国唯一的一位医生将军。这就是傅连暲,在中央领导中赫赫有名的“红色军医”。说起来,他的从医生涯还是开始于一场小小的足球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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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踢球没前途?

傅连暲1894年出生在福建长汀一个普通家庭,全家都是虔诚的基督徒,少年时被送进一所教会学校读书。他从小喜欢运动,尤其爱好踢足球,一次参加学校举行的足球赛,教会的一些外国人也过来观看。比赛进入到下半场,场面变得很激烈,对方一名队员带球冲向球门,傅连暲急忙上前拦截。这名球员突然起脚猛射,足球高速击中傅连暲的面门,他当即倒地昏迷过去。正在现场观看比赛的福音医院院长、英国人赖查理和他的助手赶紧过来进行抢救,在两人的紧急按压下,傅连暲慢慢苏醒过来。

赖查理看着他依旧红扑扑的脸蛋,笑着问:“勇敢的小伙子,以后还踢球吗?”

小傅连暲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踢!”

赖查理有感于他勇敢坚持的精神,又问:“那想不想学医呢?”

傅连暲有些呆懵地眨了眨眼,小声嗫嚅道:“想,可我家里没钱。”

赖查理微笑着说:“没关系,我可以资助你。”

就这样,傅连暲踏上了学医的道路。他很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学习刻苦,成绩优异。毕业后,凭借优秀的医术成为福音医院的挂牌医生,24岁即被推举为汀州红十字会的巡回医师。

1925年,轰轰烈烈的五卅运动爆发了,这场反对帝国王义的风暴很快席卷全国,远在闽西的汀州也受到影响。胆小怕事的福音医院院长赖查理见汀州民声沸腾,便惊恐万状,连夜逃往了厦门。五卅运动过后,赖查理也没有再回来,诚实负责的傅连暲就被推举为福音医院的院长。凭借仁善的医德和高超的医术,傅连暲很快成为闽西一带知名的西医大夫,受到当地百姓的交口称赞。

起义军的伤员到我这儿来

1925年底,傅连暲认识了闽西地下党组织成员邓子恢,并在他的影响下接触到了共产主义思想,开始倾向无产阶级革命。

1927年8月1日,中国共产党在南昌打响了反抗国民党的第一枪,举国震动。但由于敌我力量悬殊,起义军被迫退出南昌,前往潮汕地区。8月下旬,起义部队在江西壬田和会昌与国民党军连续打了两场大仗,有300多名士兵受伤,撤退途中的医院和医生不敢接治。经过汀州附近时,傅连暲听说了,立刻腾出福音医院的病房,将300多名起义军伤员接到了汀州进行救治,并亲自为他们做手术。通过傅连暲夜以继日地治疗,这些宝贵的红军火种得以保留。可以说,傅连暲在这次我军建军起义过程中做出了不一样的贡献。

更值得一提的是,在这300多名伤员中,有一位年轻的营长伤势特别严重。他的左腿两处中弹,膝盖筋骨断裂,股骨骨折,整条腿红肿粗大。傅连暲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势,然后一脸严肃地说:“年轻人,你的腿得锯掉。”

一直乐呵呵的这位营长,立马吓得慌了神,一把抓住傅连暲的手:“傅医生,你啥意思?”

傅连暲说:“你的腿伤得太重,以现有的条件截肢最保险。”

营长反应过来,焦急地说:“不行啊,这条腿不能丢。我是革命军人,没腿怎么上战场打仗?”

傅连暲看着他说:“你想好了,不截肢可能会使伤势恶化,最后命都难保。”

营长眼神坚定地说:“没有腿,我毋宁死?!”

这位受伤的营长正是后来的开国大将陈赓。傅连暲被他大无畏的革命精神深深感动,立刻着手制定了一个详细的保守治疗方案,决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住他这条腿。他亲自动手,仔细用夹板固定陈赓受伤的腿,为了每天用“由素”给伤处消毒,不厌其烦地一次次拆装,同时订购了新鲜的牛奶,为陈赓补充钙质、增强抵抗力。经过傅连暲的悉心照料,两个月后,陈赓奇迹般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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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院的那天,陈赓又紧紧地握住傅连暲的手说:“傅医生,谢谢您!没有您,我可就再也上不了战场,您是我陈赓的再生父母!”此后陈赓一生都牢牢记着这次保腿之情,后来当了开国大将的他每年中秋都给傅连暲祝寿,直到去世还不忘叮嘱子孙继续保持这个传统。

保证把主席的高烧降下来

1934年是红军最为艰难的时刻,由于王明“左倾”冒险主义路线,红军第五次反“围剿”失败,被迫准备长征。此时的毛泽东日夜操劳,心力交瘁,在红军长征前夕病倒了。苏维埃人民委员会主席(相当于总理)张闻天第一个想到了傅连暲,立刻给他打电话:“日新,主席病了,高烧一直不退,几天没吃东西了,你快过来看看吧。”

傅连暲立即放下电话,背起医药箱,一天急行180里赶到毛泽东的驻地雩都。他连汗都没擦就来到毛泽东住处,看到瘦弱的毛泽东躺在一条简陋的床上,额头放着一块打湿的毛巾,满脸通红。听到脚步声的毛泽东微微睁开眼,用虚弱的声音说:“日新,你来了啊。”

傅连暲心疼地说:“主席,您别说话,我先给您量个体温。”

5分钟后,傅连暲一看体温计,高烧41度,简直太危险了!他连忙对毛泽东进行了细致的检查,诊断是得了恶性疟疾。他立即先给毛泽东注射了奎宁和咖啡因,并叮嘱旁边的陪护人员,多注意观察,多给主席喝开水。然后他轻声地对毛泽东说:“主席,您放心,有我傅连暲在,您的病会很快好起来。”

当天晚上,傅连暲就住在了毛泽东的隔壁,一夜翻来覆去睡不着,时刻关注着主席的病情变化。第二天一早起来,他就来到毛泽东的床前再测量体温,发现已经降到了39度,这才松了一口气。第三天,毛泽东的体温降到了38席,傅连暲才算睡踏实。第四天清晨,正迷迷糊糊睡觉的傅连暲感觉有人来到了床前,睁眼一看,竟然是主席。他连忙起身,毛泽东示意他不要动:“傅医生,这几天辛苦你了,再多睡一会吧。”

傅连暲却关心地问:“主席您感觉怎么样?”

“我已经好喽!”主席笑着回答。

傅连暲取出体温表,为毛泽东又量了一下体温,37度,温度正常了。就这样,经过傅连暲殚精竭虑地治疗,毛泽东终于恢复了健康,赶上了红军大部队的长征。

作为红军的医疗带头人,傅连暲不仅为毛泽东、朱德、周恩来等中央领导看过病,他还治好过红军总政治部主任王稼祥被敌机炸伤的腹部,红3军团政委蔡树藩、红12军军长伍中豪等在反“围剿”作战中负的伤。长征途中,他还亲自为毛泽东的妻子贺子珍、任弼时的妻子陈琮英接过生。

老白,我有痔疮

经过长征到达陕北延安后,傅连暲担任了中央总卫生处长兼陕甘宁边区医院院长。1938年,国际主义医生白求恩来到延安,负责接待他的正是傅连暲。正所谓英雄惜英雄,一番交谈之后,两位医术一样精湛的共产主义大夫很快成为好朋友。白求恩钦佩傅连暲丰富娴熟的医学知识和艰苦朴素的工作作风,傅连暲则深深地敬佩白求恩崇高的国际主义精神和严谨细致的科学态度。两人携起手来,一起为抗日军民救死扶伤,治疗疾病,一时在延安传为美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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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两个人一块正商量一个治疗方案。白求恩看到傅连暲坐卧不安,屁股时不时在板凳上扭来扭去,就用略有生硬的汉语问:“傅,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傅连暲有些羞赧地回答:“抱歉,亨利,我的痔疮犯了。”

白求恩听后哈哈大笑,说:“我亲爱的傅,我终于知道也有你解决不了的疾病。”

傅连暲窘迫地低下了头。原来他一直有胃病和痔疮的旧疾,特别是痔疮,时不时地复发。痔疮虽然是不影响生命的小毛病,但毕竟是个难言之隐,傅连暲一直不好意思让自己的下属给自己做手术切除。

善解人意的白求恩看出了他的窘境,说道:“傅,没关系,我来帮你做这个手术吧。”

就这样,白求恩主动帮傅连暲做手术去除了这个困扰他很久的问题。傅连暲一直记着这次的除痔之情,很久以后每当提到白求恩时,他还不时地说起此事。

谢谢朱总的两只羊

傅连暲与他第二任妻子陈真仁的结合是长征途中的一段佳话,两人是在当时那种艰苦卓绝的环境中相识相恋,他们的婚礼举行得非常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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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年11月,会师后的中国工农红军总司令部来到宁夏的同心城。傅连璋向上级打了结婚申请报告,朱德总司令看到后,欣喜地说:“同心城这个名字好啊,喜结同心,白头到老。你和陈真仁就在这里举行婚礼吧!”就这样,两人的婚礼在同心城清真大寺旁边的一个回民家里举行了。

作为医治过无数红军将士的“红色华佗”,傅连暲和陈真仁的婚礼举办的十分隆重,许多中央领导和红军指战员纷纷送来了贺礼。而在这其中,朱德总司令的贺礼最别致,他特地买了两只羊送来。要知道,当时还在长征中的红军仍旧十分艰难,缺衣少吃,筚路蓝缕,很多时候粮食都不充足,更不论说能吃到肉食了。朱德特意送来两只羊,是想为这场婚宴添加些荤菜,可见总司令心思的细腻,也足见中央领导对傅连暲的看重。婚礼那天,朱德还亲自过来主持,并派了总司令部的大师傅准备饭菜,使得傅连暲的婚礼举行得非常隆重和丰盛,为即将结束的红军征途增添了喜庆之气。

建国后,傅连暲历任中央卫生部副部长、中央军委总后勤卫生部第一副部长、中华医学会会长等职。1955年被授予中将军衔,荣获一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1968年3月29日,他遭林彪集团迫害而死,终年74岁。1975年,中央军委为他平反昭雪,恢复名誉。

傅连暲在发展中西医、普及祖国医学、培养医学人才等方面做了大量工作,在中央领导的保健工作上建立了不朽功绩,为解放军和人民卫生事业作出了突出贡献,是解放军和新中国卫生事业的重要创始人。让我们永远铭记他!